第132章 風雨飄搖
作者:
寧錦安 宋潯 更新:2023-06-10 09:21 字數:2158
第132章 風雨飄搖
宋潯叫來了候在外麵的冷雨。
“找人將這份祭文謄抄數百份,散落到京城裏,年後,我要京城的文人們人手一份。”
隻要京城輿論風向一變,大晏境內其他地方的輿論導向基本都會跟著改變。
“是。”
臘月十四,寧錦安在小廚房裏奮鬥了一上午,終於熬出了一鍋像樣點的甜粥。
他信心倍增,撂下話要跟著一起準備除夕當天的年夜飯,把廚房裏的廚子們驚出一身冷汗。
正是年底走親會友的時候,京城的輿論迅速發酵,和謝華昭一並逃去北邊虞城的大臣們也開始心慌意亂。
如今她們之所以能撐下去,靠的就是百姓對皇家的本能維護和天下文人堅持正統的觀念,因為這些,她們吃定宋潯不敢輕易動手。
可若是風向變了,那宋潯完全可以順勢而為。
謝華昭聯合幾位高權重的大臣,連夜商量了幾天,寫了一篇言辭激烈的檄文作回應。
這篇檄文傳到宋潯手裏的時候,正是小年夜。
外麵紛紛揚揚下著大雪,屋裏點了暖爐,寧錦安坐在火爐邊,忙著烤火。
他晚膳後冒著雪出去轉悠了一圈,也沒有戴手套和披風,結果兩手凍的通紅,頭發上也落了雪,被宋潯拉去強行沐浴了一番,又被按在這烤火。
“一會看不見你,你就一通胡鬧。”宋潯一邊給他擦著頭發,一邊小聲責備。
寧錦安聽出了她的不高興,抬頭用下巴去蹭了蹭她的手,然後又躲回了毯子裏。
宋潯看見他有些應付的討好,都給氣笑了。
她扔下手裏的布巾,捏起寧錦安的下巴:“是不是吃定了我拿你沒辦法?”
寧錦安順著她的手仰起頭,滿眼的無辜:“妻主,我頭發還沒幹呢,我好困,頭發不幹沒辦法睡覺。”
他現在撒嬌的本事與日俱增,一個眼神都能讓她瞬間敗下陣來。
宋潯認命了,又重新拾起布巾,細細的擦拭起來。
寧錦安得逞後偷偷一笑,打了個哈欠。
外麵響起了一陣敲門聲,三短兩長。
宋潯將寧錦安未幹的頭發包好,哄道::“阿錦,我出去一下,先別睡,等我一會回來。”
“嗯,”寧錦安被火爐裏的暖氣熏的暈暈乎乎,隨意的應了一聲。
再睜眼的時候,宋潯還在他麵前晃。
他此時靠坐在軟榻上,身上蓋著軟毯,火爐被搬過來放在他一邊,宋潯就坐在他身邊看信。
她此時隻著裏衣,柔順烏黑的發披散下來,帶著幾分慵懶。
“妻主?”寧錦安眨了眨眼,有些反應不過來。
“嗯。”宋潯應了一聲:“醒了?”
她不過出去一小會,這小家夥就坐在火爐邊睡著了,他倒也算是聽她話,沒去床上睡,保持著盤腿坐的姿勢,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她要是再晚回來一會兒,他的頭發都要掉進火爐裏了。
宋潯本想給他擦幹頭發再讓他睡,如今他已經睡熟了,自然也舍不得叫他,隻能小心翼翼的把他頭發弄幹,抱到了軟榻上。
寧錦安循著本能窩進她懷裏:“你不是說要出去一會嗎?”
宋潯聞言輕笑,她摸了摸寧錦安的手,確認已經回暖,才低聲:“小迷糊鬼。”
“醒了把薑湯喝了,免得風寒。”
剛剛雲舟端過來的薑湯,寧錦安還在睡,就暫時溫在了火爐上。
寧錦安看了一眼那薑湯,又打了個哈欠:“好困。”
宋潯已經將薑湯端給他,他不情不願的接了過來。
宋潯有些欣慰。
自己的小夫郎雖然偶爾胡鬧,但大部分時候還是很聽話的。
看著寧錦安在自己懷裏乖乖的一小口一小口喝起薑湯,宋潯才將注意力轉移回她手裏的檄文上。
論文采,這篇文章比起當初尚依瀾的那一篇還差的遠,隻是這一篇用詞更直白大膽,言她和尚依瀾勾結,抹黑皇室,意欲謀反,接下來又是一通禮儀忠義之類的怒罵,宋潯連看都懶得看。
忠?謝華昭配她的忠心嗎?
她冷笑一聲,將這篇檄文扔到一邊。
寧錦安此時已經喝完了薑湯,又開始昏昏欲睡,抱著瓷碗一下一下的點頭。
宋潯見狀哭笑不得,將他的腦袋按在懷裏:“睡吧,乖。”
寧錦安靠在她身上,明明已經困的不行,卻還記得在她耳邊嘟囔:“去床上睡。”
宋潯沒聽清:“嗯?”
“去床上睡,,床上軟。”
宋潯:“,,”
都困成這樣了,還記得要挑軟的地方睡呢。
“好好好,阿錦寶貝,帶你去床上睡。”她放軟了聲音,看著小夫郎又沉沉睡去。
同一天,虞城行宮。
這裏更靠北,落下的雪厚厚的鋪了一層。
怡和殿內。
鄭若竹躺在床上,還在興奮,半點睡意也沒有。
畢竟今日他母親被皇帝提拔,填補了左相的空位。
以後,他就是左相之子!
這如何叫他能睡著?
他現在出身也高貴,更得皇帝喜愛,如今鳳後之位空懸,隻要他有心去爭,這個位置必然是他的!
就在他輾轉難眠,越想越激動的時候,他的貼身小侍紙鳶從外麵急匆匆的趕過來,攜了一身風雪。
“公子,,”
“叫本宮什麽?”鄭若竹不悅的打斷他。
紙鳶連忙改口:“怡君,左相大人傳了消息過來。”
“哦?”鄭若竹從床上坐起來:“母親大人傳了什麽消息?”
自他嫁給謝華昭以來,鄭其宛就很少再聯絡他了。
紙鳶向他行了一禮,掏出一個錦囊遞給他。
“怡君,左相說您要是答應,就讓奴侍將空錦囊拿回去,您要是不答應,就把這錦囊和裏麵的東西原封不動的拿回去。”
鄭若竹隻覺得他這一番話莫名其妙。
他接過錦囊,一邊拆一邊問:“答應什麽?”
紙鳶搖頭:“奴侍也不知。”
鄭若竹取出了錦囊裏麵,寫在錦布上的一封短信。
他打開錦布,草草看了一遍,眼睛瞬間睜大,拿著錦囊和短信的手也不住的顫抖。
“這是什麽意思?”他不可置信:“母親怎麽能這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