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有完沒完？”

  沈月卿被他一口一個護字念叨的心煩。

  宸淵還想再說什麽。

  沈月卿已經沉下臉來，眸光晦澀不明：“你我從不相識，我也用不著你護，你管好自己即可。”

  不想同他在這兒為著這麽個無意義的事兒糾纏，沈月卿扔下兩個字，轉身下了樓。

  宸淵落寞的看著她離開，頹廢的吐了口氣跟上去。

  這次，卻不敢再緊緊貼著她。

  宸淵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那小神女討厭他，非常非常討厭。

  這一點，他看的明了。

  他從不曾受過這樣的折辱，也沒人敢對他這個龍族太子使臉色。

  這若是換做旁人，他早用龍火將那人燒成灰燼，可偏偏，對方是那小神女。

  不知何故，見了她，他總覺得愧疚，心口出時常會有難言的情感。

  很陌生，好像不屬於他，又好像本就是他的。

  那些情感擾的他心煩，他卻不舍得傷她分毫，哪怕是稍重些的語氣。

  眼看著前頭的身影越走越遠，宸淵不敢耽擱，靠太近怕她生氣，他隻敢與她保持不遠不近，能瞧見她，護著她的距離。

  來了人間已有三日有餘。

  沈月卿目前還隻收了一隻剖心妖獸，瑤池長老與明瑤至今還下落不明，她難免著急。

  這天，沈月卿再坐不住，迎著飄渺如紗的雨簾出了門。

  她總有預感，這鎮上還漏了什麽。

  是妖獸？還是瑤池族的那兩人？

  沈月卿拿不準。

  宸淵依舊在她身後不遠不近處跟著。

  起初他還會遮掩一二，大抵是跟了幾日沒見沈月卿阻攔，他便愈發的大膽，離她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沈月卿沒工夫觀察他的動向。

  走到一處巷子口，她識海裏的小塔猛然一顫。

  沈月卿跟著頓住步子。

  那小塔是下凡前她三叔給她的，說能感應妖獸，先前收的那隻剖心妖獸還在這裏頭關著。

  宸淵在她身後跟著，見她麵色有異跟著停下步子。

  下一瞬就見沈月卿在前頭朝他招手。

  他乖乖跟上去，略有幾分錯愕：“小神女，你……”

  “閉嘴！”

  宸淵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月卿捂著嘴拉到了陰影處，緊接著，他方才站過的地方就出現了一隻青麵獠牙的旱魃。

  那東西似在尋著什麽，雙手比直僵硬的伸在前方，鼻子微微聳動聞著味兒。

  沈月卿心頭隱隱不安，下一瞬，就察覺脖子一涼。

  果然！

  她屏了呼吸回頭，就見身後還有一隻。

  大抵是忽然中斷了氣息，她身後那隻也在聳動著鼻子嗅著什麽。

  沈月卿試探性的彎下身子帶著宸淵往後撤。

  那旱魃額間卻忽然一亮，它痛苦仰頭，一陣嘶吼聲後，那旱魃像是受到了什麽指示一般，朝著沈月卿攻來。

  “被操控了？”

  沈月卿咬著牙暗道一聲不好，起身要走。

  宸淵動作比她更快，現出原型將她咬到背上放好，煽動著翅膀就要走。

  “等等！”

  沈月卿抱著他的脖子。

  這事兒不對勁！這旱魃顯然是奔著他們來的，如果他們在此時離開，這鎮上的人會如何？

  像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想，他們騰空，氣息消散的瞬間那兩隻旱魃就發生了狂要往街上走。

  “該死的！！”

  宸淵顯然也反應過來，暗罵一聲落下去。

  沈月卿匆匆掃視了一眼四周，召出長劍：“一人一隻，盡早解決。”

  話落，她閃身朝著其中一隻而去。

  宸淵變回人形緊隨其後，眉宇之間皆是戾氣：“最好別叫我找到幕後之人，不然我要他好看！”

  旱魃不是什麽難應付的妖獸，可這兩隻被操控的明顯不同，他們不死不壞，似有用不完的精力。

  沈月卿起初還遊刃有餘，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也逐漸變得力不從心。

  宸淵也沒比她好多少，幾個來回耗費了不少精力，墨色的袍子損了幾處，明顯可見殷紅溢出。

  偏他自己都自顧不暇，他還得分出心神注意沈月卿的情況。

  持劍擊退那還欲上前朝他撕咬的旱魃，宸淵餘光陡然瞥見一抹殷紅。

  沈月卿一時不備，被那旱魃擒住了手腕，鋒利的指尖劃破了她的手心，劇烈的疼痛促使她皺了眉。

  宸淵想都沒想救衝了上來。

  然，另一隻旱魃卻像是有所感一樣，一個飛躍跳了過來。

  “宸淵！躲開！”

  “噗嗤！”

  皮開肉綻的聲音異常刺耳。

  沈月卿驚愕看著不要命一般護在她身前的男人，下一瞬，一滴滾燙的殷紅低落到她的麵頰之上。

  沈月卿心頭驀然一空，腦子一片空白！

  她含淚掙紮著要起身，無意間，兩人的血液混作一團蔓延到那血戒上。

  一陣紅光轉瞬，爆發出了巨大的仙力。

  那兩隻還欲上前的旱魃才觸到那紅光，頃刻間便煙消雲散。

  與此同時，宸淵的眸子也變得猩紅一片，腦子裏劇痛翻滾，一瞬之間，閃過許多陌生的受傷畫麵。

  沈月卿見他呆愣，狼狽扶住他，還未啟唇，下顎卻忽然被擒住。

  四目相對，男人那雙血紅的眸子裏盡是黯然的光——

  “小神女？我是該稱呼你為月卿神女，還是月卿芍藥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