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眾人嘩然！

  沒人會想到，這個站在人堆裏默不作聲的女子，居然會是與天同壽的神女大人。

  人群中，有人率先反應過來，朝她恭敬下跪——

  “恭迎神女大人曆劫歸來！”

  有了這一聲打頭，眾人立時反應過來，以沈月卿為中心，烏壓壓跪倒一片。

  宸煙臉上的笑意持續不過片刻，隨著這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呼喊，徹底僵在了嘴角。

  “神……神女！怎麽會？！你怎麽會是神女！”

  她眼底盡是不敢置信，明瑤也錯愕不已。

  原來！萬眾矚目的神女竟然是她！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芍藥仙！

  難怪她的心有那樣強的功效！

  可回過神來，她渾身的血液卻開始倒流——

  完了！

  她都對這位神女做了什麽！

  她享用著她的心，吞噬她的魂魄，還想取代她的位置！3

  越想明瑤的臉越白，她蒼白著臉想去拉身側宸淵的衣擺，手下卻慌張撲了個空。

  沈月卿漠然冷眼看著一旁的宸淵，美眸輕抬，一掀一合都帶著森寒的涼意，和不怒自威的淩厲。

  “宸淵，而今，你可悔？”

  還是先前那個問題。

  宸淵怔怔看著跟前背脊比直，高高在上被祥瑞之光普照的沈月卿，總覺得這百年來好似從未了解過她。

  她的眼睛冷的他瑟縮，心口是難言的酸澀。

  宸煙再端不出那趾高氣昂的氣勢來。

  看了眼四周等著看戲的打量眼神，嚇得臉色蒼白一片，腿一軟眼眶就紅了——

  “神女大人饒命！我也是被豬油蒙了心，是她，都是她！”

  宸煙玉手比直的指向明瑤，大有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決然：“神女大人！都是她欺瞞我和哥哥！是她說她是神女轉世，我們隻是想護神女康健，讓神女平安曆劫！還請神女大人明察！”

  她聲音淒厲可憐，寂靜的祭祀台裏，她的哭喊經久不散。

  沈月卿卻隻覺的惡寒。

  人性果真叫人惡心。

  宸煙話都說到這份兒上，明瑤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這是為了保命，毫不猶豫把她推出來做了擋箭牌啊！

  明瑤一顆心落進了穀底，她攥緊五指將希冀的光寄托在宸淵身上。

  卻不料轉頭對上的，是一雙從未見過的陰冷眼眸。

  明瑤身子不受控的一顫，就見男人步步往前，朝她逼近。

  “在仙族，你可知欺君罔上該當何罪？”

  明瑤瑟縮著脖子，無助的搖頭：“我……我，宸淵我不是……”

  “不是什麽？”

  宸淵眸眶凜冽，似夾雜著寒風暴雨。

  “你現在想告訴我你不是神女？你弄錯了？還是想說，這祥瑞之光出了錯？”

  他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麽了，隻是一想到他曾為了這個假神女對沈月卿做出的種種，他便覺得心口窒息一般，疼的瑟縮。

  他錯了，錯的離譜……

  這百年來，沈月卿待他真心真意，什麽都給了他，是他昏了頭，欺她瞞她傷她還險些要了她的命。

  宸淵自知再無顏麵對她，錯即是錯，他不會為自己辯解什麽。

  痛苦的合上眼眸，宸淵回身朝沈月卿拱手開口：“此事是我識人不清錯信歹人，請神女降罪，我甘願領罰，隻求神女看在宸煙年歲尚小不能明辨是非，饒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