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鬼市

  　　杜若將所有的作業完成之後已經是下午五點鍾。

  　　時間有限，杜若隻來得及做了一種點心，棗花酥。

  　　家裏雖然沒有店裏那種專門用來烤製點心的爐子，但是杜若活學活用，用家裏的小爐子抽屜裏烤製也是一樣的。

  　　隻不過抽屜比較小，一次性能放進去的棗花酥比較少而已。

  　　棗花酥香甜酥軟，很合謝老爺子的口味。

  　　如果不是晚上還要吃飯，謝老爺子能把杜若做的18塊棗花酥吃的七七八八。

  　　而謝老爺子下午說的鬼市在第二天淩晨三點鍾開始，七點鍾結束。

  　　兩人也沒有準備去太早，打算五點鍾從家騎著自行車過去，反正本來謝老爺子也隻是想帶著杜若過去看個新鮮。

  　　鬼市地處偏僻，要不是謝老爺子帶著，杜若壓根不會往這邊走。

  　　此時鬼市上人來人往，大多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人，年輕人也有，但是不多。

  　　謝老爺子推著自行車帶著杜若從入口處進去。

  　　相對於外麵市場上的叫賣聲，這邊要安靜很多。

  　　加上天早，今天是陰天，在朦朦朧朧的燈光下，鬼市兩個字可以說的上是名副其實。

  　　謝老爺子帶著杜若往裏麵走的時候，杜若在能看到的攤子上掃了一眼。

  　　裏麵有很多新舊不一的玩意兒，其中有些東西看著很值錢，但有些東西上麵還附著土，看起來像是剛從土裏挖出來的。

  　　不管什麽，其中絕大多數的物件兒都在自己那個年代很常見。

  　　這裏的人好像很喜歡這些對他們來說比較老的物件兒。

  　　比如說剛剛有一個大爺花了將近一百塊錢買了一個據說是明製的痰盂。

  　　痰盂這種東西都有人花大價錢買，杜若是真的不解。

  　　“有眼光，那個痰盂要是個真的話，他能翻不少錢。”

  　　謝老爺子當然也看到這一幕，隻不過他和杜若的想法完全不一樣。

  　　杜若疑惑地看著謝老爺子，“那個很值錢嗎？”

  　　“如果真的如那個攤兒主所說是皇帝用的話，那確實值錢。”

  　　“我和你說小若，你別看這裏看著糙，但裏麵確確實實是有好東西的。”

  　　謝老爺子小聲道：“早些年不好過的時候，很多人把家裏一些值錢的物件兒，或者是當時覺得不值錢，封建糟粕，但是現在又很值錢的東西偷偷賣掉，不少都流進了這種小市場。”

  　　“要是咱們眼光好的話，說不定能帶幾件貨真價實的回家。”

  　　“假的也很多嗎？”

  　　“當然了，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假的。”

  　　杜若：“……”

  　　“但你若是能找到真的，那價值可不僅是翻一兩倍那麽簡單……”

  　　兩人一邊走，謝老爺子一邊說，杜若隨著謝老爺子的解釋眼前一亮，如果真如謝老爺子所說，那撿漏可以說是一夜暴富的好機會。

  　　“謝老，今天我這裏可是從泉城那邊弄來了一些好東西，你不瞧瞧？”

  　　兩人走到一個攤兒前，攤兒後的攤兒主笑著對正在對杜若科普的謝老爺子說道。

  　　兩人一看就是舊相識，謝老爺子更是在這攤兒主喊了他一聲後停下，“那你可得都拿出來給我瞧瞧。”

  　　謝老爺子說著蹲下在攤兒主麵前小聲道：“今天我第一次帶著我們家外孫媳婦兒出來見見世麵，你得拿點好東西出來看看。”

  　　攤兒主在謝老爺子說完之後目光看向一旁的杜若，“哎喲，你們家這小媳婦兒很有大家小姐的氣質啊！”

  　　杜若心一凜。

  　　而蹲在攤兒前的謝老爺子笑著道：“你個老不死的，你知道大家小姐長什麽樣兒嗎你！”

  　　“我怎麽不知道！”

  　　“想當年我十幾歲那會兒，可是給都督府跑腿兒的。”

  　　“你那見的都是些姨娘，我當初跟我師父見的……”

  　　謝老爺子微微頓住，好像是有那麽一點點熟悉的感覺。

  　　“你見的什麽啊，我當初見的可是晚清的格格。”

  　　“格格你能在都督府見到。”

  　　“怎麽見不到，說起來，我這些老物件兒都是當年從都督府裏帶出來的。”

  　　攤兒主這句話一說，謝老爺子立刻十分無語地看著他。

  　　鋪墊這麽半天，到頭來是為了這個。

  　　“行吧行吧，你趕緊拿出來，不用在這裏誇了。”

  　　“我們家小若長得這麽好看，別說是大家小姐，就是公主郡主那也是能做的。”

  　　杜若：“……”

  　　謝老爺子真的是太看得起她了。

  　　不過，她確實要改改自己的一些習慣。

  　　攤兒主在謝老爺子說完之後神神秘秘的從自己後麵的三輪車裏拎下來一個用棉被包起來的大包袱。

  　　攤兒主年紀看著和謝老爺子年紀相仿，但是力氣卻不小。

  　　他將那棉被包袱拿下來之後攤在旁邊，打開後裏麵什麽玉件兒、瓷瓶、盒子、托盤亂七八糟地什麽都有。

  　　就這個放置法兒，怎麽看都不像是有真貨。

  　　杜若雖然心中這麽想，但是在謝老爺子蹲下認真去翻找自己喜歡的小玩意兒時，杜若也蹲在一旁觀察著。

  　　她本來隻是想看看，但是看著看著就開始上手。

  　　如她之前所想，這裏麵很多東西都是一些沒什麽價值的。

  　　但是……

  　　在謝老爺子拿起那個沾著泥灰的鼻煙壺時，杜若將手伸向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紅木盒子。

  　　那攤主兒隻看了杜若和她拿到手中的東西一眼，就對謝老爺子說，“你們家小媳婦兒很有眼光啊，這個首飾盒子我可以賣給你二十塊錢。”

  　　謝老爺子撇了一眼杜若手中的盒子，瞪了他一眼道：“你怎麽不去搶。”

  　　他將鼻煙壺攥在手裏指著杜若手裏的紅木首飾盒道：“你看看上麵這些花紋的顏料，雖然被故意做舊了，但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是近幾個月才上的色。”

  　　“20塊錢，老東西你也真敢開價！”

  　　攤兒主臉色微哂道：“五塊錢，不能再便宜了。”

  　　“雖然這個盒子打不開，上麵又被我們家小孫子亂塗亂畫了，但是這木頭確確實實是好的，黃花梨呢！”

  　　“黃花梨你怎麽不打開。”

  　　攤兒主一臉你是不是找事兒的表情道：“不都說了打不開嗎，裏麵晃來晃去好像有個小石頭，說不定是什麽寶石戒指之類的，五塊錢買個寶石戒指，你這不是賺大發了嗎！”

  　　“你真是張口就來啊，要真有個寶石戒指，我們還能看到這個盒子，早就被你這個老小子給收起來了！”

  　　攤兒主無奈道：“謝老你看你這話說的，猜測猜測，本來就帶著一點賭的成分。”

  　　“說實在的，今天它要是依舊沒有個冤……人去買，我真打算今天回家砸爛了看看裏麵是個什麽東西，沒有的話直接填爐子。”

  　　“木頭是好木頭，但是打不開，裝不了東西，它就是個擺設。”

  　　謝老爺子笑著道：“你都這麽說了，3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