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陸安安跟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你真的要去參加程昂的生日會嗎？心髒病不是不能去人多的地方嗎？”

  　　不管是風心病、冠心病或者是病毒性心肌炎都和病毒感染有聯係，上呼吸道感染會心髒病患者病情加重。

  　　但凡心髒病患者都不會是簡單的心髒病，還會伴有其他基礎病。

  　　所以環境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像是高原地區，高寒地區，過於潮濕的地區，噪音太大的地方，對他都是不利的。

  　　這是生物老師因為牧宴特意在課堂上提醒過的。

  　　因為這個原因牧宴的座位靠窗，離班級裏的垃圾桶很遠。

  　　就連他班主任一開學就警告班上的同學，不要在班裏玩鬧，不要亂跑亂叫。

  　　因為突然的大聲喧嘩會嚇到人，心髒病患者一旦被嚇到又沒有及時平複情緒的話，會導致心律失常或者心絞痛發作。

  　　同學在知道嚴重性後都挺小心的，玩鬧都是往外麵去，也不會大聲喧嘩。

  　　班裏的衛生也挺好，絕對不會出現髒亂差的現象。

  　　班裏一些學生甚至還學會給人心髒複蘇，就怕哪天牧宴突然出事，大家能反應過來。

  　　不僅是學生會注意，老師們好些都是曾經教過他的，一旦看到班上有什麽不好的情況時都會出聲提醒，讓他們小心些。

  　　生物老師還會在課上仔細講解心髒結構，講心髒病的預防，就連心髒複蘇怎麽做都是生物老師教的。

  　　牧宴有時候還會上去充當例子，一個先天性心髒病的例子。

  　　不管是老師還是同學，大家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保護他。

  　　可牧宴對待所有人的態度都是帶著一絲疏離的。

  　　就算是對著別人笑，也能看出笑容裏帶著的距離感，不達眼底。

  　　可在剛才，他答應參加同學的生日會時，眼裏都是笑意。

  　　他的改變太突然，雖然很好，她卻覺得有些不安全。

  　　生日會從來都是熱鬧的，那麽多人吵吵鬧鬧對他不好。

  　　看到她眼裏的擔心和緊張，牧宴倒顯得不在意。

  　　“你放心，國慶放假期間我去醫院做過檢查，醫生說隻要按時吃藥，好好休息不熬夜，吃一些健康食品，保持適量的運動，其他時候可以跟正常人一樣。”

  　　說著牧宴看著周圍青春洋溢的校友，眼裏閃著向往。

  　　他的青春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結束在周圍人對他的惡意裏麵。

  　　準確來說是結束在最親近的人手裏。

  　　牧家，楚家，趙家。

  　　牧家人讓他從一出生起就遭受各種羞辱，說他不是牧家的種，說他生病是因為他媽作孽。

  　　楚家人在他和他媽最需要人的時候不出現，覺得他們母子是累贅，怨恨他媽當年沒有去求人，沒有挽救楚家的落敗。

  　　而趙家人總喜歡以勝利者的姿態嘲笑他跟他媽兩個人。

  　　母子的病成了被嘲笑的點，楚家的落敗更是如此。

  　　趙玉蓮說曾經的楚秀高高在上，如今還不是被踩入泥裏苟延殘喘。

  　　趙玉蓮還說楚秀比不上她，楚秀的兒子也比不上她的兒子。

  　　他知道趙玉蓮為什麽這麽恨他們母子，因為就算楚家沒落，楚秀還是楚秀，依舊驕傲。

  　　而圈子裏總有那麽些人不那麽市儈，不會因為某些人的沒落而落井下石惡言相向。

  　　為此圈子裏提起牧夫人，楚秀這個名字永遠比趙玉蓮多。

  　　趙玉蓮氣壞了，想毀了他們母子。

  　　不得不說他們做到了，他變得多疑，不再相信任何人。

  　　哪怕後來陸不悔的心髒給了他，他恢複了健康，依舊沒有像個正常人一樣組建家庭。

  　　因為他打從心底裏就不正常。

  　　牧宴收回視線望著她，笑道：“想好送什麽禮物給程昂嗎？”

  　　原本還操心牧宴的陸不悔突然一愣，她都沒想禮物這回事。

  　　她跟程昂關係不算特別好，隻是程昂性子活絡，已經跟全班同學打成一片。

  　　邀請她隻是因為邀請了全班同學，倒不是一定要讓她去。

  　　最重要的是她不了解程昂的喜好，不知道該送什麽，不知道價位該在哪兒。

  　　他們的關係還沒到送特別貴重的禮物，可要是太寒酸還不如不送。

  　　想到這裏陸不悔頭疼起來，她現在時間很緊，功課還有學鋼琴，要是在抽時間去挑禮物參加生日會，會花去好多時間。

  　　陸不悔求助地望向牧宴。

  　　“我沒有送過男孩子禮物，對程昂的家境喜好都不了解，不知道該送他什麽，而且我沒時間特意跑去挑禮物，你能不能幫我選一份合適的？”

  　　看著她眨巴著眼求助的模樣，牧宴嘴角一彎。

  　　“可以！”

  　　她要是專門抽出時間去給程昂挑禮物他才不高興。

  　　“謝謝，幸好有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辦，那我去上鋼琴課了，明天見。”

  　　事情解決了，陸不悔揮揮手告別，腳步輕快地走了。

  　　她是真不懂這裏麵的門道，隻知道送禮物這件事門道挺多，尤其是像程昂這種家境挺不錯的人。

  　　她不知道程家具體是什麽情況，不過聽人提過一嘴，說是搞什麽外貿的。

  　　還有就是程昂身上經常會出現一些國外帶回來的衣服鞋子，還有一些巧克力和馬卡龍，說是這些在國內買不到。

  　　要送程昂禮物，她是真的沒主意。

  　　既然沒主意就找別人，牧宴自己答應去的，他也要買禮物，那就幫她也買一份。

  　　當然了，要是換成別人，她不會請人幫忙，隻因為那人是他。

  　　陸不悔一身輕鬆去學鋼琴，牧宴轉身去準備禮物。

  　　這次生日會對陸不悔來說是一件好事。

  　　程昂家裏搞外貿，陸不悔英語非常好，語文也很好。

  　　雖然不知道她以後準備做什麽，但是程家的外貿公司前景很好。

  　　按照他的記憶，這家外貿公司會越做越大，程昂以後會是公司的負責人，會成為京市有頭有臉的人。

  　　要是她現在跟程昂打好關係，以後會多一條路。

  　　想到這裏牧宴看著天邊的夕陽，頭一次覺得夕陽真美。

  　　——

  　　“不悔，你老實跟我說你知不知道安安在學校跟誰交了朋友？”

  　　陸不悔被問住了，她以為秦慧像往常一樣給他們送牛奶，結果送到她這裏後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欲言又止地瞧著她，最後滿臉愁容地說出目的。

  　　在秦慧的注視下，陸不悔認真想了一下問題，她們之間從來都是陸安安主動。

  　　“我跟她不在一個班，不太清楚。”

  　　陸不悔說完就看到秦慧臉色變得著急，急得都開始站不住了。

  　　“她最近零花錢花得快，手上還有傷，時不時偷笑，她這樣太不對勁了，我委婉問過她還不願意說，問多了她又不耐煩，急死人了。”

  　　看著秦慧著急，陸不悔伸手拉住急得來回走動的秦慧。

  　　“秦阿姨，你先別急，她還什麽事都沒有，你別自己嚇自己。”

  　　“我能不急嗎？剛才我給她送牛奶，門沒關，我沒敲門就走進去，結果她立馬做賊一樣把什麽東西藏起來，我問她是什麽，她打哈哈過去，那急著把我趕走的表情一看就是有問題。”

  　　“還有昨天，她不知道怎麽弄傷的，肩膀一片淤青，看樣子不是剛弄的，已經有些天了，我問她怎麽弄的，她說是跟朋友玩的時候不小心磕到的，說完她就跟我要錢，還一直撒嬌要我給她。”

  　　秦慧想到這些不對勁就急，撒嬌要錢這一招已經很久沒用了，除非是非常非常需要錢，否則不會這樣做。

  　　一個丫頭片子不缺吃不缺穿，零花錢也不算少，結果還不夠，一次性要了不少錢。

  　　她追問要那麽多錢幹什麽，直接急眼了。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搞得她現在都不知道怎麽辦。

  　　“她這學期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問她在學校的事情就有些不耐煩，開始我覺得沒什麽，畢竟青春期了，可她越來越過分，剛才還埋怨我不要不經過她的同意就進房間，等我一走，她立馬反鎖房間，防我跟防賊一樣。”

  　　眼看秦慧又說急了，陸不悔連忙打斷。

  　　“秦阿姨，你先靜靜，安安已經是高中生了，你也知道高中生有了更強的自我意識，喜歡自己處理事情，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有事沒事找家長找老師，她不願意告訴你肯定是覺得這件事不該告訴你，或者是覺得你知道這件事會罵她。”

  　　“不管是什麽原因，你越是追問她越不會說，你要是相信我的話先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等我去學校打聽一下，回來再跟你商量。”

  　　秦慧點點頭，拉住陸不悔的手急著說道：“你幫我在學校打聽一下她發生了什麽事，要是打聽到她跟不三不四的人來往，你一定要告訴我。”

  　　陸不悔點點頭。

  　　仔細想想陸安安最近確實有些奇怪。

  　　秦慧走了，眼看時間不早了，陸不悔不再想陸安安的事，先睡覺。

  　　——

  　　睡了一覺醒來的陸不悔腦子有些昏沉。

  　　用冷水洗臉讓自己清醒一點後開始收拾東西。

  　　吃早飯後又在秦慧的注視下帶著任務去上學。

  　　最近她跟陸安安沒有一起上學，陸安安有朋友，上學的時候帶著陸安安就走了。

  　　而且陸安安不在家裏吃早飯，說是要跟朋友一起上學一起去吃早飯。

  　　秦慧對此有點意見，可看到陸安安被強迫在家吃時板著的臉，隻能妥協。

  　　陸不悔想著陸安安的事情，眼看時間還早，就先到陸安安的班級溜一圈。

  　　陸安安在高一5班，跟她的班級在一層。

  　　來到5班門口，陸不悔往班裏看去，看了一圈沒看到陸安安的身影。

  　　3班門口牧宴看著在5班門口探頭探腦的陸不悔，抬腳走了過去。

  　　“你在找安安！”

  　　沒找到人的陸不悔看著突然出現的牧宴，點點頭。

  　　“安安最近每天出去很早，我還以為她會早點來學校，現在看來她早上挺忙的，就是不知道在忙什麽到現在還沒來學校。”

  　　“走吧，先回班裏，下課後再來找她。”說按陸不悔朝著3班走去。

  　　陸不悔一邊回班裏一邊想事情，看來秦慧擔心的問題不是胡思亂想，陸安安真的瞞著大家幹了什麽事兒。

  　　可是京市一中老師很嚴的，想在學校幹點不符合學生身份的事情基本不可能。

  　　那麽陸安安一定是在校外幹了點什麽，而且跟天天來接人的朋友有關。

  　　想到這裏陸不悔眉頭就鬆過。

  　　校外可就麻煩了，在學校的話大家知根知底，有什麽問題找老師找家長，問題好解決。

  　　這要是在校外，誰知道對方是什麽人。

  　　要是對方社會閑散人員，或是年紀輕輕不學好早早出去混的年輕人，那就更麻煩了。

  　　陸安安性子單純，又有一顆隱隱想要躁動的心，最容易被外麵花花世界給迷住眼。

  　　陸安安的房間還放著不少CD，都是搖滾樂，特別喜歡那種在舞台肆意宣泄情緒的搖滾歌曲。

  　　房間裏還貼著一些明星海報，海報上的男的留著長頭發背著吉他，穿著皮夾克戴著墨鏡。

  　　這是陸安安喜歡的男明星扮相，邋遢頹廢的打扮，油膩淩亂的長發，看起來酷酷的，叛逆的，個性分明的。

  　　他們完全不符合大多數人的審美，反時尚，反精致，就像青春期：瘋狂的年紀。

  　　陸不悔突然想到有一天和陸安安一起放學，路過某個地方時正好有幾位十來歲的男孩子留著長發，背著吉他勾肩搭背走在街上。

  　　那時陸安安趴在車窗上望著，視線久久沒回來。

  　　陸不悔越想越嚇人，突然能體會秦慧為什麽那麽著急了。

  　　一節課結束，陸不悔徑直走出教室，沒有直接去找陸安安。

  　　她感覺陸安安不會告訴她，索性趴在走廊欄杆上，用餘光注意著5班門口。

  　　很快陸安安和一位女生出來，兩人說說笑笑朝著樓下走去。

  　　陸不悔想了一下選擇跟上去，看著她們朝著高年級所在的地方走去。

  　　繼續跟上去就看到一位高三班級的女同學加人，變成了三人行。

  　　“樂隊已經組建好了，名字就叫【青夢樂隊】這周六他們會在溜冰場進行表演，到時候咱們一起去給他們加油……”

  　　陸不悔跟上去偷聽，越聽表情越難看。

  　　溜冰場！

  　　年輕人最愛去的地方。

  　　在這裏有著震耳欲聾的舞曲，七彩的燈光籠罩在每一位尋找刺激釋放壓力的臉龐上。

  　　他們在這裏尋找最簡單的快樂，在這裏肆意發泄荷爾蒙。

  　　有一些大一點的溜冰場會有一個舞台，比起喇叭放出的歌曲，他們會請來樂隊表演。

  　　在搖滾盛行的年代，好多年輕人喜歡搞樂隊，他們喜歡搖滾，喜歡唱歌，就算沒什麽錢也願意去溜冰場表演。

  　　陸不悔已經傻了，陸安安才15歲，怎麽能去溜冰場呢？

  　　聽人家的談話陸安安之前的零花錢都給人家組建樂隊了。

  　　好像樂隊其中一位成員是那位高三學生的男朋友。

  　　那位男朋友也是高三，不好好上學卻去搞樂隊，聽說搞樂隊沒錢，就用女朋友的錢。

  　　女朋友的錢不夠，還用陸安安和另外一位高一學生的錢。

  　　她暫時沒聽到陸安安跟那些男生有什麽關係，但是陸安安喊樂隊那些人叫哥。

  　　也就是說陸安安跟那些不上學去搞樂隊的男人關係很近，近到找秦慧要錢接濟他們。

  　　陸不悔倒吸一口涼氣，嚇到人都慌了。

  　　溜冰場那是什麽地方，是建在地下室或是高樓底層的昏暗場所。

  　　溜冰場都是些什麽人？

  　　聚集了愛玩的潮男潮女，穿著吊帶熱褲的美女，染著黃色頭發的小青年，尋找刺激的打工人，無所事事的社會青年。

  　　這裏魚龍混雜，多得是來獵豔的人。

  　　陸安安這種嫩得能掐出水的小白兔要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