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謝蘊有些不對勁
作者:謝蘊殷稷      更新:2023-06-09 11:45      字數:2128
  第107章 謝蘊有些不對勁

    蔡添喜“哎喲”了一聲,連忙快走幾步迎了上去:“姑娘怎麽起這麽早?皇上才說昨天勞累了你,讓你今天歇著呢。”

    他是特意說這句話的,一是想替殷稷給謝蘊賣個好,說不定能緩和兩人的關係;二是說給兩個新來的宮女聽的,免得她們到了禦前,就覺得自己有了機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來。

    謝蘊一頷首算作見禮,臉色卻平靜無波:“皇上體恤,做奴婢的總不能真的不懂事。”

    她說著話,就將待會殷稷要穿的內衫鞋襪擱在了熏籠上,手邊還溫著待會洗龍溝要用的茶。

    習慣的周全細致,仿佛和往常沒什麽區別。

    可蔡添喜還是覺得不對勁,謝蘊雖是奴婢,可她從來也沒真的在心裏這麽看過她自己,自然也不會說這種話,可這兩天……

    八成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

    蔡添喜腆著臉湊了過去:“姑娘這話說的,你到底和咱們這些人不一樣,真勞累了,皇上該心疼了。”

    心疼?不會的。

    謝蘊淺笑搖頭:“到時辰了,公公進去吧。”

    蔡添喜看了眼更漏,連忙去了內殿,臨進門前他又回頭看了眼謝蘊,對方在探茶杯的水溫,神態平和冷清,完全看不出要摔東西的跡象來。

    難道皇上昨天是睡糊塗了才會交代他那些話?

    他揣著困惑輕輕推開了一條門縫:“皇上,到時辰了,該起了。”

    “進來。”

    殷稷的聲音隔了一會兒才從門裏傳出來,卻聽著十分清醒。

    蔡添喜推門進去,人正坐在床上走神,身上卻不見絲毫慵懶,果然不是剛從夢中驚醒的樣子。

    他有些不敢打擾,可惦記著時辰還是開了口:“奴才伺候皇上更衣?”

    殷稷“嗯”了一聲才回神,起身後直愣愣地站在床邊等著宮人伺候。

    不多時就有人端了熱水過來,他心不在焉地清洗漱口,思緒卻還停留在晚上,謝蘊這次會做什麽呢……

    他腦海裏一團亂麻,冷不丁瞧見麵前低著頭給他係腰帶的人有些眼熟,他一愣,猛地抬手捏住了對方的下巴。

    謝蘊那張無比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

    “怎麽是你?”

    他很是驚訝,每次他們鬧騰過後,第二天謝蘊都是不大想來伺候的,今天也該是這樣才對。

    難道是氣不過要來找他算賬?

    他不自覺繃緊了身體,細細體會身上的感受,可除了腦袋之外身上並沒有哪裏不對勁,而腦袋的不舒服也不能怪在謝蘊身上,是他自己一宿未眠。

    “奴婢職責所在,若是皇上不喜,換人也可。”

    殷稷有些不自在:“朕不是那個意思……”

    他忍不住低頭去看謝蘊,見她臉上並沒有絲毫惱怒的樣子,心裏越發意外,從昨天開始,謝蘊的舉動就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到底想做什麽?

    “皇上可以鬆手嗎?奴婢還沒係完腰帶。”

    謝蘊忽然又開口,殷稷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掐著她的下巴,連忙鬆了手。

    謝蘊再次低下頭,認真地替他將腰帶係好,又選了禁步和絲絛,耐心細致的模樣和往常並無二致。

    不,還是有不一樣的。

    殷稷垂眼看向自己的手,謝蘊不喜歡旁人用那種強勢的姿態麵對她,哪怕自己這個皇帝也不行。

    以往他捏住謝蘊的下巴,她眼底都是要有惱怒的,可剛才她卻十分安靜,連掙紮都沒有,甚至最後開口讓他鬆手的時候,語氣還說得上恭謹。

    殷稷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忽而又想到了一個更緊要的問題,謝蘊為什麽讓他碰了?

    就在昨天她還是連靠近都不願意的,現在卻能被他捏著下巴麵不改色……

    哪裏不對勁,一定有哪裏不對勁。

    可他找不到緣由,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麽讓謝蘊態度如此大變……難道是體會到他原本的用意了?

    這想法他自己都覺得離譜,鬧成昨天那樣子,就算謝蘊再聰明都不可能察覺的到。

    那還能是為什麽?

    他不自覺看向謝蘊,眼見她半蹲在地上拿了鞋襪來要伺候自己穿,他下意識把人拽了起來。

    “這個不用你做。”

    話音落下,他緊緊盯著謝蘊被自己抓住的手,沒有顫,沒有躲,隻是默默攥緊了。

    她果然是讓自己碰了。

    明明是值得高興的事,可殷稷心裏卻古怪得十分忐忑,他指尖下滑,慢慢將謝蘊的手包在了手心裏:“今天沒什麽事,你忙完就回偏殿歇著吧。”

    “是。”

    謝蘊垂首應了一聲,省心的不可思議。

    殷稷卻沉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竟從謝蘊身上看見了一絲溫順。

    可這怎麽可能?

    謝蘊若是一百斤,得有九十斤是反骨,她溫順?

    錯覺,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殷稷搖搖頭,卻仍舊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謝蘊,他想說點什麽,毫無緣由的就是想和謝蘊說說話。

    “皇上,該出門了。”

    蔡添喜忽然開口,把殷稷的興致硬生生打斷了。

    他臉色一黑,扭頭瞪了蔡添喜一眼,可早朝不能耽誤,眼下春夏交替,各地多發侵占土地之事,已經造成了不小的亂子,他打算以此為契機,好生鑽研,將土地租佃的規製改一改。

    他又摸了兩把謝蘊的手:“朕去上朝了。”

    謝蘊屈膝行禮:“恭送皇上。”

    明明話是對他說的,卻沒抬頭看他一眼,殷稷心頭又沉了一下,直到他坐上去崇政殿的鑾駕,陰影還飄在他心頭。

    謝蘊啊謝蘊,你到底在想什麽?

    他歎了口氣,疲憊地靠在鑾駕上揉了揉眉心,蔡添喜麵露擔憂:“皇上的臉色看著不大好,可要傳太醫來請個平安脈?”

    殷稷搖搖頭,大約是心裏實在困惑,他半是自言自語半是詢問地開了口:“謝蘊今天,是不是有些奇怪?”

    蔡添喜還不知道昨天晚上都發生了什麽,不敢亂說話,隻好含糊:“這女人生氣不都會變得很奇怪嗎?興許過兩天就好了。”

    殷稷皺眉,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