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手術室

  　　大雪天車輛不好行駛，陸野不敢讓孟霽開車，他將人放在後排的座位上，就下車去到前麵把孟霽從主駕駛上拉了出來。

  　　握住孟霽的手時，陸野皺眉。

  　　她的手太涼了。

  　　“去副駕駛。”

  　　“嗯。”孟霽點頭。

  　　車門關上，黎欣在後排雲姨的懷中痛苦呻吟著。

  　　陸野啟動車子，深深看了孟霽一眼。

  　　她的手還在顫抖著。

  　　在保證安全的同時，陸野將車快速開到了陸野最近的一個醫院。

  　　孟霽無比慶幸，當初她找了一個距離醫院很近的公寓。

  　　到了醫院，幾名醫生從外麵跑出來。

  　　快速將人放在病床上。

  　　黎欣痛得臉色蒼白，額頭處青筋暴露，孟霽見她難受，自己心裏也不好受。

  　　雲姨紅著眼，握著黎欣的手不斷說著‘對不起’。

  　　黎欣還不到生孩子的條件，他們隻能等著開指。

  　　陸野站在病房門口沒有進去，他皺著眉點開手機。

  　　又有些猶豫。

  　　轉過頭，孟霽和雲姨陪在黎欣身邊，兩個人都淚眼婆娑的模樣。

  　　想了想，陸野還是點開了沈靖的電話。

  　　打了過去。

  　　那邊的人隔了好久才接通，“喂？”

  　　“黎欣要生了。”陸野低沉著嗓音開口。

  　　那邊似乎是愣住了，長時間沒有說話。

  　　陸野快速說了一個地址就將電話掛斷了。

  　　孩子即將出生，做父母的應該都不想錯過看到孩子的第一眼吧。

  　　陸野坐在醫院的走廊凳子上，聽著病房裏女人的痛喊聲。

  　　心口一緊。

  　　他會很多東西，也見過很多大場麵，卻唯獨沒見過一個女人生孩子的模樣。

  　　今日黎欣身體上的疼痛，即使他不是親近之人，也能夠深刻感受到那種痛苦。

  　　上車的時候，他摸到了孟霽的手。

  　　她掌心的溫度很低，應該是被嚇到了。

  　　陸野握緊了拳，若生孩子會令女性這般痛苦，那他寧願孟霽不生。

  　　他不想孟霽受到一點的痛。

  　　他可以不要孩子。

  　　病房裏按了響鈴，醫生從外麵跑進去。

  　　陸野煩躁站起身，就看見黎欣被快速推了出來，孟霽跟在推車旁緊緊牽著黎欣的手。

  　　“阿欣，你別怕。”孟霽顫抖著聲音。

  　　黎欣給她扯出一抹蒼白的笑，“我不怕。”

  　　她支起頭向周圍看了看，似乎在找什麽，沒見到想看見的。

  　　黎欣又躺下。

  　　眼角的那滴淚水順著眼角落進枕頭。

  　　醫生用著F國的語言給他們說，“現在可以去做手術了。”

  　　幾人來到手術室外麵，到這裏他們就得止步了。

  　　雲姨站在旁邊著急地踱步，顫抖著手從包裏拿出一疊錢，塞進了醫生的口袋裏。

  　　“她很脆弱，輕一點，謝謝。”

  　　醫生望著那疊錢，點點頭，“我會的。”

  　　黎欣嘴巴張了張，孟霽半跪在地上與她平視著，她將耳朵湊近黎欣的嘴巴。

  　　她隻說了三個字。

  　　“叫他來。”

  　　醫生推著她進去了。

  　　孟霽茫然失措，黎欣的聲音不算小，他們三個都能夠聽得很清楚。

  　　叫誰來？

  　　雲姨淚流滿麵，撐著牆壁哭得傷心，口中一直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

  　　孟霽皺眉，淚眼模糊。

  　　陸野也寒著臉想著事情。

  　　遠處跑來一個男人，沉重的步子在安靜的手術樓層格外清晰。

  　　那人跑近，孟霽才看清是沈靖。

  　　她眯了眯眼睛，這身裝扮她很眼熟。

  　　孟霽瞪大了眼睛，所以在街道上黎欣差點摔跤救了她的人，是沈靖。

  　　沈靖無力跪在地上，望著手術室的牌子，失音了一般。

  　　雲姨走上前，狠狠扇了他一巴掌，“畜生！”

  　　“媽。”沈靖垂頭。

  　　雲姨捂著胸口快要喘不上氣，孟霽趕緊將人扶著坐下。

  　　她從未想過找來的中國阿姨竟是沈靖的母親。

  　　雲姨一臉悲痛。

  　　之前沈靖說要娶黎家小姐為妻的時候，她隻當倆人是兩情相悅。

  　　他們沈家一向開明。

  　　沈靖喜好的，他們支持便是。

  　　後來黎欣退婚，她察覺不妙，去查了查。

  　　才發現黎欣是被強迫的，還瞞天過海帶球跑。

  　　她追到了F國來，使了點手段成了照顧黎欣生活起居的阿姨。

  　　剛開始她是帶著愧疚的心來彌補的，之後是真真正正地把黎欣當成了自家女兒啊。

  　　“阿霽，阿姨不是故意瞞你的。”雲姨向她道歉。

  　　孟霽吸了吸鼻子，搖搖頭。

  　　雲姨對黎欣的照顧她都看在眼裏，就連她可能都做不到那麽細致。

  　　陸野見不得沈靖這般慘。

  　　倆人從小一起光屁股長大，即使他平時再萬般嫌棄沈靖，也見不得好友悲痛欲絕的模樣。

  　　他上前將人拉到座位上坐下，“去洗洗臉吧，人剛去做手術。”

  　　陸野頓了頓，“待會別嚇到孩子。”

  　　沈靖這才反應過來，他來得匆忙，隻穿了一個棉質的拖鞋，身上的雪劃開，形成水漬。

  　　來的路上摔了一跤，身上髒兮兮的，就連臉龐都破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口子。

  　　沈靖搖搖晃晃站起來，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盯著鏡子中一臉頹敗的自己，他沉沉歎息一口氣。

  　　洗了個冷水臉。

  　　簡單收拾好自己後，就走了出來。

  　　黎欣還在裏麵做手術，沈靖在外麵坐立不安。

  　　時而站起時而走來走去。

  　　雲姨被他繞得頭暈，她本就擔心黎欣，偏偏沈靖在自己眼前晃悠。

  　　她盯著自家兒子，沉沉開口。

  　　“再轉就滾。”

  　　沈靖頓了頓，坐下了。

  　　孟霽見狀，心裏舒坦極了。

  　　她見不得欺負好友的壞人過得好。

  　　陸野將她的那份義憤填膺看在眼中，心裏慶幸著，幸好黎欣沒有對他這樣。

  　　他牽起孟霽的手，沒有太冰冷了。

  　　看樣子是緩過來了。

  　　陸野握了握她小巧的手，現在隻是指尖還有些涼意。

  　　他將她的手握住，放在嘴巴，慢慢親吻著。

  　　嘴唇上的溫度傳到冰冷的指尖，孟霽扭過頭就看見這副畫麵。

  　　陸野像她的裙下臣，半蹲在地上深情地吻著她的指尖。

  　　幸好雲姨和沈靖的注意力不在他們身上。

  　　孟霽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陸野沒讓她離開。

  　　吻著她的手，抬眸看著她的眼睛。

  　　眸中流轉著深沉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