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檢查傷口
作者:三錢空青      更新:2023-06-08 21:20      字數:7180
  第45章 檢查傷口

    霍汐棠瞪圓了眼, 沒想到陛下怎會突然提出要將她送去行宮。

    鳳山行宮,上輩子?她也曾過去的,但那?會兒是陛下帶她去散心, 又在發生了些許不愉快, 住了月餘就?返回了長安。

    此?時?一隻小狸奴從床邊蹦了上來,直接窩到了霍汐棠的懷裏, 糖糖乖順地喵嗚撒嬌。

    霍汐棠僵硬地撫摸糖糖的小腦袋,問?:“陛下為何突然要送我去行宮呢?”

    燕湛淡聲說道:“你身上的傷,成太醫說需要一個較為安靜的環境,皇宮太吵了。”

    礙眼的人也實在太多,幹脆等他都處理幹淨了再將小姑娘接回來的好。

    隻是苦了他要與她分離月餘。

    霍汐棠好半天才消化了他這個突然的決定。

    但同?時?,她心裏又悄悄浮升起另一個念頭?。

    若是離開皇宮……

    那?麽陛下就?不能?日日在她身旁盯著她了, 那?她豈不是有機會離開?

    這兩日她一直在想著用什麽借口能?逃離皇宮, 沒想到機會竟是自己送上門了。

    這輩子?她絕對不要如?同?前世?那?般被困在後宮了, 她想回到揚州, 回到原先那?平靜的生活。

    燕湛意味深長地打量她此?時?的神情,默了半晌,幽幽問?:“如?何,棠棠不願意嗎?若是不願意, 朕也可以將你安置到別的寢殿或是宮外養傷。”

    玉憬園也是他的地盤, 況且那?處更是清靜雅致,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 倒是比行宮更為方便。

    燕湛有些後悔了。

    “罷了,那?便去玉……”

    他話未說完, 霍汐棠急忙打斷。

    “陛下, 我去!”

    燕湛蹙眉,“你方才不是不願意?”

    霍汐棠呼吸一輕, 有些委屈地說:“那?是因?為我從沒有去過行宮啊,方才有些嚇到了,可難得有機會,我很想去行宮看?一看?。”

    小姑娘家?都愛新鮮事物,況且棠棠本身就?極其富有好奇心,燕湛也沒多疑。

    **

    東宮內,自從昨日被退婚後,燕舜怎麽想都不是滋味。

    不過一夜時?間,他的未婚妻不僅人消失了,就?連婚約都沒了,而他的母後竟全然不為他覺得委屈,舅父更是奇怪,自己的女兒失蹤了,竟還沒他這個未婚夫來的著急。

    可他除了母後與舅父之外,平日裏也沒有個可以為他出謀劃策的人,隻能?又喊來李福良。

    李福良聽完,也跟太子?一樣覺得當中很是怪異。“殿下,您說有沒有可能?顧姑娘是被誰藏起來了。”

    藏起來?燕舜扭頭?看?他,“你覺得誰有那?個能?力能?將未來太子?妃藏起來?”

    也是,這可是定國公的女兒、錦衣衛指揮使之妹、兼未來的太子?妃,這樣尊貴的身份,又有誰有膽子?將顧姑娘藏起來呢?

    除非是陛下。

    李福良腦子?裏一激靈閃過,頓時?背脊發毛,他乍亮的視線猛然與太子?探究的眼神撞上。

    不必多問?,顯然二人幾?乎都想到了一處去。

    燕舜想也未想就?翻身下榻,大步往外走,李福良見狀極快拉住他,“殿下您去哪兒呢?”

    “紫宸宮。”

    他還沒跨出殿,霍湘菲便提著裙子?過來了。

    燕舜皺眉望過去,霍湘菲笑吟吟地從身後的宮女手中取過碟子?,嫋嫋娜娜地迎上來,“殿下~您還沒用晚膳罷?菲兒為您親手做了一疊鮮花餅,您快嚐嚐。”

    燕舜怒瞪她一眼,“誰準你在東宮隨處亂晃的?”

    霍湘菲撅唇道:“是定國公呀,殿下又忘啦?”

    燕舜用力推開她,“一邊去,滾回你的萬錦院,你若再敢這樣湊過來,孤就?將你趕出皇宮。”

    霍湘菲被他推地沒站穩,手中的碟子?跌碎,鮮花餅更是落了滿地。

    自己這樣屈辱的一麵被東宮的太監和宮女看?的一幹二淨,霍湘菲覺得大受屈辱,哭喊道:“殿下若是這樣走了,可就?真的錯失了更了解棠棠的機會了。”

    燕舜腳步一頓,轉過身來。

    霍湘菲擦了擦淚,鼓足勇氣道:“殿下再相?信菲兒一次,上次我說的事其實並未說全,有關棠棠的秘密……”

    夜深人靜間,庭院鳴聲陣陣。

    顧林寒夜裏睡得極其不安穩,夢中總有個穿著一身緋色裙子?的姑娘渾身是血來向他索命,他拚命掙紮,想要從那?個女鬼的手中逃脫。

    那?女鬼背對著他的身影,正是那?晚他在太液池裏看?得不夠清明?的背影,此?時?她的身上沾滿了殷紅的血跡,掐著他脖子?的動作?愈發得狠。

    “為什麽……為什麽要殺我……”

    顧林寒臉色蒼白,因?呼吸不過來,口齒不清地說:“誰叫你看?到了不該看?的。”

    那?女鬼哭得可憐,滿眼赤紅:“那?你就?要下毒手殺了自己的女兒嗎?”

    女兒?顧林寒費力地抬手想要從女鬼的手中掙脫。

    正在這時?——

    女鬼忽然猛地轉過身來,那?是一張毫無血色,死了許久的蒼白麵容,美麗得如?同?專噬人命的妖精。

    他清晰地看?到,那?正是他的親生女兒的麵容。

    怎麽會?

    顧林寒嚇得額冒冷汗,嘴唇一直在囈語,“怎麽會……怎麽會……”

    睡在一側的殷華婉聽到了動靜,連忙下榻去點燃了燭火將顧林寒喚醒。

    “老爺?老爺?”

    顧林寒卻像是夢魘被纏得脫不開身,無論她怎麽推,他都沒有清醒的苗頭?,眼看?情況愈發的嚴重,殷華婉拿不定主意,喊了侍女思夢過來。

    “去將大公子?請來。”

    不過片刻,顧顯隨意披了件長衫趕到了宴春院。

    殷華婉早已經換了身常服見他,她將夜裏顧林寒的現象說給顧顯聽。

    顧顯上前去查看?,見果然如?同?她說的那?般嚴重到怎麽推喊都不醒的程度,他伸手指在顧林寒的鼻息間探去,見他呼吸愈發的微弱,還是決定請府醫過來。

    一炷香後,府醫錢大夫提著醫藥箱匆忙趕到了宴春院內。

    錢大夫一番診脈,便說道:“國公爺的身子?並未有問?題。”

    顧顯又問?:“那?家?父為何這般昏迷不醒?”

    錢大夫有些憂慮道:“此?乃心結,恐怕是一件事壓在他心裏一直解不開,又不願去接受的那?個現實,導致國公爺夢魘後陷入了昏迷的境地,現在夢中的場景恐怕正在一直折磨他,便怎麽喚也喚不醒。”

    “那?家?父可有生命危險?”

    錢大夫道:“那?不至於,隻是心理上會有些痛苦,一會兒我與國公爺施針過後,晚點他便能?從夢魘中解脫蘇醒了。”

    趁著錢大夫施針之際,顧顯轉過頭?看?了眼身形單薄,纖瘦柔弱的殷華婉,見現在都到醜時?了,恐怕今晚她都沒睡好,等錢大夫施針和將父親喚醒估計還要一些時?間。

    顧顯便道:“夫人先去客房休息一夜好了,這裏今晚就?由我親自守著父親。”

    殷華婉搖了搖頭?,“沒事,我就?在這守著夫君醒來。”

    顧顯心裏略微浮起不悅,顧林寒那?老頭?子?何德何能?娶得這樣體貼的妻子?。

    他語氣淡了些:“那?便隨你了。”

    因?他態度忽然明?顯冷了,殷華婉登時?一愣,不懂他為何如?此?,但此?時?能?跟顧顯夜裏在一個房間裏相?處,她已經很滿意了。

    殷華婉輕微垂眸,遮住了眼中的羞赧。

    她的思緒也不由回到了六年前。

    那?年新帝登基,顧顯也受封了錦衣衛指揮使,他新官上任時?,曾在街上親自抓捕了調戲民女的刑部侍郎之子?,而當時?她便是其中的受害者。

    猶記得她最害怕無助時?,是那?個穿著飛魚服的俊朗公子?救了她脫離苦海。

    過後她打聽到了顧顯的名字,得知他竟是定國公的嫡長子?,這般尊貴顯赫的身份,又怎能?是她這樣的庶女能?攀得上的身份。

    可她喜歡他呀。

    喜歡到十八歲了都不願訂親,她一直在抱著渺茫的希望,日夜等啊盼啊,做夢著興許顧顯再熬幾?年,年歲漸長而不得不娶妻之時?,也許就?被她撿漏了呢。

    可她卻怎麽都沒想到,她最終卻是等到了顧顯的父親定國公要娶她為繼室。

    嫁到國公府這幾?年,因?她與顧顯的年齡差距較近,又因?身份懸殊,為避免生出閑話,她一直克製著不去表露她的感?情,隻要每日能?看?到顧顯她便滿足了。

    直到棠棠回了定國公府後,那?日她剛從英國公府探親回來,顧顯便主動找了她。

    這是她嫁到定國公府五年以來,顧顯第一次主動找她。

    他拜托她多多照顧他的親妹妹。

    庭院外月光流連,晚風吹拂樹影婆娑,屋內燭火跳躍。

    錢大夫施針過後,又等了一炷香,顧林寒這才緩緩蘇醒。

    他此?時?麵色蒼白無力,已全無平日的嚴肅冷漠,輕咳一聲問?:“這是怎麽了,我的房裏怎這麽多人?”

    顧顯居高臨下地站在榻前,冷聲道:“父親夜裏忽然昏迷,兒子?擔憂過渡便請了大夫來。”

    顧林寒看?著麵前一臉冷漠的長子?,恍惚間竟是將他的麵容看?成了夢中的女兒,頓時?更是臉色大變。

    他慌亂地閉了閉眼:“你出去!”

    顧顯皺眉,“父親趕兒子?走?”

    顧林寒現下還陷入那?個可怕的夢境中,嗓音顫抖:“你們都出去,我不要看?見你們!”

    他好似神誌不清,殷華婉上前去扶住顧林寒,“夫君你怎麽了?這是汐元,您的兒子?啊。”

    顧林寒搖了搖頭?,“不,不是我的兒子?……”

    他的兒子?隻有太子?!

    顧顯心知他後麵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麽,麵無表情看?著顧林寒突然發瘋。

    顧顯的冷漠,在顧林寒看?來就?是挑戰父權,他當即大怒推開了身側的殷華婉。

    殷華婉被他的力道一推,一下沒站穩直接往顧顯懷裏倒。

    顧顯及時?扶住了她,但並未鬆手,反而雙手扶住殷華婉的雙肩姿勢,冷聲道:“父親看?來病的不輕,兒子?便先出去了,父親自己好好休息罷。”

    說罷,顧顯支走了錢大夫和房內的下人,又扶著殷華婉一道出了臥室。

    很快,屋內傳來劈裏啪啦,桌椅倒地的聲響。

    **

    送霍汐棠出發去鳳山行宮的前一晚,燕湛傳了顧顯等近臣來禦書房議事。

    顧顯道:“近期在江南一帶追查到了滕王等餘黨的下落,陛下,臣願親自去將亂臣賊子?滕王捉拿歸案!”

    月餘前,他曾奉天子?之令前往揚州緝拿逆黨滕王,而當時?與滕王勾結的揚州刺史秦凱早已抓獲,但遲遲找不到滕王的下落,經過一個月的追查,總算在江南一帶有了滕王的眉目。

    此?事辦的不夠周全,顧顯想要戴罪立功親自緝拿滕王。

    燕湛眉宇微蹙,想起上輩子?滕王是景明?六年冬謀反的,但前世?滕王是有能?力謀反,而這輩子?他的私兵皆被他提前繳獲,恐怕是掀不起什麽風浪,隻是過於狡猾了些,就?連當日在靈泉寺都沒找到他的人影,如?今竟是躲藏了起來。

    寧旭不悅地反駁顧顯,“憑什麽又是你去啊,那?滕王現在就?是個沒了翅膀的禿鷹,也撲騰不起來了,你都有那?麽多功勞了,就?不能?留點機會給別人?”

    顧顯涼颼颼看?他一眼。

    寧旭也不覺得有什麽可羞恥的,直接上前幾?步道:“陛下,這次就?派臣去吧,臣定當把滕王那?老滑頭?給您揪回長安,讓他見識見識與皇帝作?對的下場。”

    殷尋之笑了聲,說道:“陛下,正巧近期蘇州匪徒橫行,正是顧顯查到滕王下落的附近,因?匪徒過於猖狂,蘇州刺史也無從根治,近期正上折子?請求支援,陛下不如?派人趁此?將這倆件事一並解決了。可好?”

    寧旭眼眸瞪大,又是逆黨又是匪徒的,當即也來了興頭?,拿下這份任務的決心更甚。

    燕湛長眸微眯,指尖輕輕敲打,似乎在考慮派誰去最為穩妥。

    在場的三位近臣,除了殷尋之是文臣,顧顯與寧旭皆是武將,而寧旭更是常年駐守邊關的勇武大將軍之子?,自小便隨著父親在戰場出生入死,所行能?力自當不在話下。

    顧顯雖並非武將世?家?出身,但勝在天賦異稟能?力出眾,且還是錦衣衛指揮使,常年來辦理各大棘手的案件,此?事無論派這二人中的誰親自去,燕湛都是放心的。

    但——

    默了片刻,燕湛淡聲道:“此?次南下,朕親自去。”

    他話音一落,禦書房的眾人皆驚訝不已,但因?陛下才回京一個月又要離開長安,此?次南下少說也要兩月有餘,朝堂豈能?沒有皇帝坐鎮?

    燕湛卻一點兒都不擔心,如?今正是太平盛世?,況且他有前世?的經驗,知曉兩個月內長安都極其太平,此?次南下他則另有打算。

    天子?決定已下,顧顯等人自然不敢再多說什麽了。

    末了,燕湛還是又補充了一句。

    “寧旭同?朕一起去。”

    **

    霍汐棠自從知道明?日要離開皇宮後,便變得極其聽話,夜裏的藥都無須燕湛提醒,她自己乖巧地端起來喝的一幹二淨。

    這幾?日有成太醫精心的調養,她身上的傷也好了許多,較比前日也稍微能?動彈了。

    這便有利於了燕湛。

    他直接跨步上去,將窩在榻上的霍汐棠抱在懷裏。

    燕湛輕輕揉著她纖細的手指,慵懶地問?:“棠棠今日怎這麽乖了?”

    霍汐棠自然不會告訴他真實的原由,但有了前世?的相?處經驗,她明?白陛下這時?候心情定是極其好的。

    她密謀的事若是要順利的話,定然是要他對她放下心來。

    霍汐棠軟趴趴地伏在燕湛的懷裏,可憐巴巴道:“陛下知曉的,我被父親中傷,險些命都去了半條,那?定國公府我定不會回去了,而殿下……”

    殿下曾對她下了蠱毒這事,她絕對不會原諒。

    燕湛還在把玩著她的手指,饒有興趣地問?:“太子?怎麽了?”

    霍汐棠早就?在心中想好了說辭。

    “殿下他另外有了心儀的女子?,被我親眼瞧見了,我又如?何能?接受。”

    那?日在東宮路過萬錦院時?,實際上她眼角餘光已經隱隱看?到了一個姑娘的身影,加之太子?總是阻攔她過去,她便知曉了,定是殿下興許藏了女人。

    現在前世?的記憶回來,她現在不覺得自己欠殿下什麽,如?今婚也退了,她也該為自己的將來謀劃了。

    燕湛喔了一聲,嗓音低沉:“棠棠這是醋了?”

    他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霍汐棠在他懷裏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當時?她求退婚聖旨時?,便想好了陛下定會問?她為何,而她若是說出因?下了蠱毒的原因?,陛下一定也知道她重來了一次。

    倘若這件事讓陛下知曉,恐怕一切都會回到前世?那?般。

    他不會給她一丁點兒逃離的機會。

    可除了吃醋有女人這點,實在沒有更加合理的與太子?退婚的原由,霍汐棠隻能?點頭?。

    “嗯,殿下他愛上了別……唔。”

    她話未說完,燕湛便狠戾地吻了下來,直接將她後麵的話堵的一幹二淨。

    她整個人都窩在他的身上,此?時?被他壓著親吻,根本無法?逃脫。

    吻得急了,她胸口上的傷忽然疼得厲害,淚水都被逼了出來。

    霍汐棠用力地咬了下燕湛的舌,尖。

    燕湛這才理智回來了些,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想起她如?今有傷在身,懊悔不已,柔聲問?:“棠棠疼嗎?”

    她疼死了,舌頭?疼嘴巴疼,胸口也疼。

    霍汐棠疼得落淚,“陛下——”

    燕湛心疼極了,抱著她在懷裏一直柔聲哄著,又是輕柔地按,又是輕輕地吻她臉頰,嗓音的哄聲更是極致地溫柔。

    “是朕不好,朕不該這樣用力,把棠棠弄疼了,朕有罪。”

    霍汐棠臉頰紅彤彤的,抽噎了兩聲:“為什麽,我都這麽乖了,陛下還不滿意嗎?”

    她今晚的表現還不夠好嗎?

    燕湛黑眸閃過一抹晦澀,當時?聽到她承認吃了燕舜的醋,他實在沒控製住心裏的嫉妒,隻想將她整個人都吃進腹中,與他融合在一起,從此?獨屬他一人。

    他將臉貼過去蹭她的臉頰,輕語道:“棠棠很乖,是太子?不好,朕現在就?去殺了太子?。”

    霍汐棠擦眼淚的手頓時?僵住,抬眸看?他,而燕湛神色微冷,不像在說假話。

    在她愣神間,燕湛淡笑一聲:“怎麽,棠棠嚇到了。”

    霍汐棠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燕湛笑道:“說笑的。”

    霍汐棠心知他根本不是說笑,前世?太子?和她的生父顧林寒都是死在他的手下。

    燕湛不樂意在她麵前總是談起太子?,為避免又提起他不開心的東西,他幹脆直接撩開了霍汐棠的衣襟。

    “朕看?看?棠棠傷口裂開了沒有。”

    他動作?極快,一下便解開了霍汐棠的上衫,她在寢殿內為了方便換藥,這幾?日都是穿著那?種單薄的外衫,裏麵更是鬆鬆垮垮的心衣。

    此?時?外衫被燕湛褪下,一身玉骨冰肌便敞露了出來,燕湛目光落在她的傷口處,見沒有溢血這才放心。

    他指,尖輕輕撫摸傷口處,可他的手極其大,其餘部分在霍汐棠的肌膚處來回的摩挲,所過之處皆酥酥麻麻。

    不知覺,她的身上緩緩浮了層淡粉,眼前的景象使燕湛呼吸微微緊了起來,眸色漸深。

    這具身子?是何等的銷魂蝕骨沒人會比他更清楚,而這般溫香軟玉在懷,觸手絲滑的肌膚,若他還沒起一點心思就?絕非常人了。

    霍汐棠此?時?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陛下,好了嗎?”

    燕湛方才為她檢查傷口,整張臉都埋在她的胸口處,她實在看?不清自己的傷口究竟溢沒溢血。

    麵前的男人遲遲沒有抬起頭?來。

    那?灼熱的呼吸噴灑至她的肌膚,癢極了。

    “陛下,好了嘛?”此?時?異樣的安靜,使霍汐棠的聲音更加細細軟軟。

    若非她現在有傷在身,知道陛下不會有那?麽禽,獸,這會兒她指不定會覺得陛下會如?同?前世?一般,直接將唇覆下來吸她了。

    就?在她剛慶幸沒一會兒,頓時?感?覺到一股濕潤覆了下來。

    霍汐棠嚇得驚呼一聲,玉足都緊緊蜷縮起來。

    寢殿內燭光輕悠,拉長了榻上相?貼到宛如?一人的黑影,牆壁的影子?微微晃動,映出少女纖細的脖頸。

    良久過後,燕湛抬起尚未饜,足的黑眸,慢條斯理地幫她穿戴已經無法?覆體的心衣。

    霍汐棠現在腦子?裏暈乎乎地,意識混亂之際看?清了自己的傷口下方此?時?早已泛了一層水光。

    她羞得也不顧心衣穿沒穿好,直接將自己躲進被子?裏縮成一團。

    望著那?高高供起的軟被,燕湛輕輕哼笑了幾?聲,將手從被子?裏伸進去。

    “讓朕看?看?腫了沒。”

    方才他沒控製住,不知道下口重不重。

    霍汐棠臉頰燒得厲害,連忙雙手捂住,自己在被子?裏呼呼了幾?下,感?覺在黑暗中顫了幾?顫。

    她紅著臉擦幹了那?水漬,此?時?一隻大手正要伸過來,她連忙用腳踢開了燕湛伸進來的手。

    軟被外傳來了陛下清悅好聽的笑聲。

    可惡極了。

    **

    次日萬裏晴空,散朝後,因?南下是秘密進行,燕湛隻與一些重臣交代了些政事,便秘密出行了。

    霍汐棠早已被安排上了馬車,心裏一直在盤算著去了鳳山行宮要如?何利用這次與陛下分開的機會逃離。

    見馬車遲遲沒有啟動,霍汐棠問?了下駕車的車夫,“怎麽還不走?”

    那?車夫也是宮中人,如?今換了身便裝與常人無異,他回道:“還有人沒到。”

    還有人?霍汐棠詫異著,恰逢這時?車簾被掀起,一隻黝黑的狗爪子?先探了進來。

    霍汐棠還沒反應過來,飴狼便鑽進了車廂,很快一隻潤澤如?玉的手也掀起了車簾。

    那?人赫然便是當今天子?,燕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