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護士的話如同響雷在耳邊炸開。

  孟雨棠半響回不過神：“我懷孕了？”

  “都快兩個月了。小姑娘，沒什麽比活著更重要，活著才有希望。”

  護士苦口婆心勸說完，去了別的病房。

  孟雨棠將手放在小腹上，那裏平坦柔軟，根本無法想象已經在孕育一個新的生命。

  低迷的情緒被這個孩子到來的驚喜洗刷的一幹二淨。

  腦子裏的倒計時還剩下兩天半，就算是為了孩子，也要再試試。

  孟雨棠想著，起身再次去了警局。

  法醫室。

  孟雨棠到的時候，穆庭軒正在解剖。

  隔著一張玻璃窗，她看著神色認真的男人，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去醫學院找他時的場景。

  那時候，穆庭軒也是一身白大褂站在解剖台前，神情無比專注，和現在別無二致。

  時間荏苒，穆庭軒好像沒變，對法醫的熱愛始終如一。

  可他們之間……卻變了太多。

  想著，孟雨棠眼神又沉寂了下來。

  這時，“啪”的開門聲傳來，穆庭軒脫下口罩和手套走出來，對等候在外的死者家屬說：“已經解剖完了，晚點等入殮師修完，你們就可以把他帶回家。”

  說著，他的餘光掃到孟雨棠，眉頭微皺：“入殮師就在那邊。”

  聞言，家屬紅著眼不斷鞠躬：“謝謝您，謝謝您給我兒子一個真相，也謝謝入殮師，謝謝。”

  穆庭軒神色柔和：“我隻是盡了我的職責。”

  “那也要謝謝你們！你們和我兒子年紀差不多，要是他還活著……”死者家屬說著，情緒又開始崩潰，“他還那麽年輕，我們甚至都沒來的及看到他成家……”

  “如果他還活著，也不想看到二老這麽難過。”

  孟雨棠和穆庭軒異口同聲，默契的連痛苦的家屬都愣住了。

  孟雨棠怔怔看著穆庭軒的側臉，想到那天他質問自己時的話。

  或許他們之間，並沒有到挽回不了的地步。

  孟雨棠抿了抿幹澀的唇，下意識摸向腹部：“庭軒，等下忙完，我有事情和你說。”

  穆庭軒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轉身進了技術科。

  孟雨棠攥緊手指，到解剖室開始入殮。

  半小時後，一切結束。

  孟雨棠疲憊出門，就見穆庭軒和同事在談論著什麽。

  他的嘴角掛著淡笑，和對待自己的冷淡態度天差地別！

  孟雨棠心口一刺，強撐起笑容上前搭話：“庭軒……”

  話音未落，身後傳來一句嬌俏的呼聲：“庭軒哥！”

  穆庭軒抬眸，無視了孟雨棠，徑直走向了景念琬，帶著人離開。

  孟雨棠笑僵在臉上，眼睜睜看著兩人的背影。

  倒是景念琬忽然回頭，朝她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同孟雨棠一起被丟下的同事臉上都是尷尬：“嫂子……”

  孟雨棠按下心尖上的刺痛：“庭軒和景念琬他們倆……”

  “嫂子你別誤會！”同事急切打斷了她的話，替穆庭軒辯白，“穆哥是很照顧小景，但那也隻是穆哥人好，他不是胡來的人。”

  孟雨棠比任何人都想要相信穆庭軒。

  可被係統抹殺的時間還在腦子裏一分一秒流逝，孟雨棠突然有些害怕，萬一穆庭軒真的喜歡上了景念琬……

  她不敢再想下去，匆匆去找穆庭軒。

  就見穆庭軒和景念琬站在窗邊，正在說些什麽。

  窗外光影綽綽，落在兩人身上，像極了青春校園劇的男女主角。

  孟雨棠正要上前，隻聽穆庭軒清冽的聲音傳來：“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孟雨棠霎時僵在原地，渾身像被冰水澆了個透。

  五年前和穆庭軒在一起的時候，他便對她說：“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還說：“這樣的人我此生隻遇見過一個，那就是你。”

  可如今時隔五年再聽見，裏麵的主語已經換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