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6章,大放異彩
作者:
慕天星淩冽 更新:2023-06-07 14:42 字數:5394
第3616章,大放異彩
村長不敢接錢,連連擺手:“張所長,這錢都給了你了,我哪裏還有收回來的道理呀,你必須要幫我呀!”張所長在車裏點燃一根煙,有些頭疼地說起:“兩年前白灼下鄉來支教,我還記得第一頓飯是在鎮上吃的。當時我們幾個,還有鎮上的領導也在的。吃完那頓飯,你就把白
灼領回來了。可是,你知不知白灼到底是誰?”
村長焦急道:“不就是個關係戶?他管不著您的事情啊!”
“愚蠢!”張所長回頭,望著他:“他是白家的少爺!白氏家族的直係小少爺!”
村長:“啊!”
白家……
白氏家族……
老天爺啊,這可咋弄啊,村長麵色泛白地望著張所長,眼中布滿了驚恐。
白氏家族的勢力不容小覷,得罪了他們,那不是找死嗎?“知道怕了?”張所長看見他眼中的惶恐,冷笑道:“你有幾個腦袋,我有幾個腦袋,敢在這件事情上橫插一腳?昭禾是白灼的門生,他還要把昭禾連著昭禾的奶奶一並帶到
C市去,擺明了是要培養昭禾!如果這件事讓昭禾受了委屈,最後捅到白灼那兒,他再下令徹查,咱們誰都別想活!”
村長抱住腦袋,千般苦楚湧在心頭:“那,那……”
“咱們都自保吧!先自保,比什麽都強!”張所長將錢又往村長麵前推了推:“趕緊拿著,收好!反正這件事情也不是你做的,怕什麽!”
村長卻沒敢接,甚至將錢又給推回去:“這錢我不能要,就當是、就當是給張所長壓壓驚的,壓壓驚!”“那成!”張所長將錢重新放回包裏,眉宇間重新染上淡淡愉悅:“這案子,該怎麽查就怎麽查,查出來,橫豎也就這一件事!牽扯不到別的!等昭禾跟著白灼走了,往後,
咱們來日方長!”
村長:“是是是!”
滴!滴滴!
急促的車喇叭的聲音,將張所長跟村長驚著了。
兩人做賊心虛地回頭看,但見一輛車開過來了,就停在他們車後頭。
白灼從車裏下來,且帶著詫異地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原本,他回了教室想要照顧學生們。
結果白洛邇告訴他,昭禾這邊可能需要他,讓他趕緊過來,白洛邇還說,他會帶著同學們一起上自習課,讓他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再回去也不遲。
白灼心知少主有心栽培昭禾,也有心拉攏昭和,於是來了。
村長萬萬沒想到,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望著白灼越來越近的身影,他有些緊張:“這……”
張所長趕緊將包藏在座位底下,小聲道:“鎮定些!萬一問起,就說我在找你問話,問李家的情況。”
白灼走到車窗前,敲了下玻璃。
張所長立即打開車門走下去:“白老師!”
白灼擰著眉頭,抬手揮了揮麵前的空氣:“好大的煙味。”
後車門也被打開,村長下來也望著他:“白老師,村裏出了事兒,張所長叫我過來問話,問問李家最近的情況。”
白灼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張所長也有些惱怒地看了他一眼,隻是在白灼發現之前,收回了目光。
“嗯,我聽說了,所以過來瞧瞧。”白灼望著院子裏,又問:“什麽情況?”
“警員們都在裏頭配合昭禾查案呢!”張所長也望著院子裏,歎了口氣:“真是不容易啊,李家就剩下孤兒寡母的,以後日子不好過啊。”
白灼垂下目光:“我去看看。”
張所長跟村長馬上陪同。他們越過人群來到房門口,就聽見裏頭傳來昭禾的聲音:“這是牛樁結,手法非常嫻熟。超哥是因為從小體弱多病,又不能下地幹活,這才做了村裏的郵遞員,牛樁結怕不
是他拿手的,你們拿去,問問李大娘跟嫂子。”
為了保護現場,李大娘跟李超媳婦都在門口守著。
聽見昭禾的話,不等警員過來詢問,李大娘就趕緊道:“超兒不會!超兒對打結一竅不通,家裏的東西需要打結,他總是打死結!他長這麽大,從來不穿有鞋帶的鞋子!”
屋裏開了燈,白灼個頭高,目光越過了李大娘的頭頂往裏瞧,看見昭禾將繩子放在一邊,蹲下身很認真去看李超的屍身。
對一個花季少女來說,如此瘮人的事,她卻做得自然流暢。昭禾湊近了李超,觀察他的臉,又道:“你們看,超哥麵容青紫、腫脹,眼瞼出血點清晰,這是勒死的特征!如果是上吊死,他麵色該是蒼白的,眼結膜的出血點也不會這
麽明顯。”
警員不斷做著筆錄。昭禾抬起李超的下巴,指著上麵的勒痕,又道:“你們看清楚這裏的痕跡,如果是自殺,傷痕處表皮脫落不會這麽明顯,出血也不會這麽多,隻有在被人勒死的時候,死者
會掙紮,表皮才會有跟現在一樣脫皮出血嚴重的情況。
而且,自殺的勒痕是一個完整的環形,被勒死的勒痕則是環形斷斷續續。
自殺的勒痕因為重力的關係,整個屍身往下沉,所以中間的淚痕最深,兩邊較淺。
而被勒死的勒痕則是整個環形都一樣深,因為凶手隻會用力勒緊,死者傷痕處的受力是均勻的。
就目前的情況看來,超哥明顯是被人勒死的。”
閃光燈亮起,警員們小心謹慎地拍照取證。
外頭,李大娘跟李超媳婦已經哭得快要斷氣了。
白灼隔得老遠,望著屋內的少女,隻覺得一是光華全都凝聚在她的身上,叫他移不開眼。
昭禾起身的時候,也看見了白灼,她趕緊跑過來望著他:“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我怕凶手這會兒得了消息,萬一……”
“不會,”白灼微笑著安慰她:“我來的時候已經讓人將出山唯一的路封住了,而且你現在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該是交給警方了。”
昭禾知道,仵作的職責從來都是屍檢,至於破案的事情是交給官方的。
即便來到這個時代,也是一樣的道理。
可是村長跟那位張所長的態度很奇怪,她有些不安,生怕自己一旦不繼續查下去,就永遠查不到真凶了。
昭禾回去,又蹲下繼續研究李超的屍體。
白灼看出她的倔強,忍不住想要多為她做點什麽。
就在這時候,王大叔上前,對著裏頭的昭禾喚著:“昭禾!昭禾!那大狗被人打了麻醉槍!麻醉的藥勁還沒有完全過去,所以它看起來沒有精神!”
昭禾抬頭,望著王大叔感激道:“有勞王大叔了,這就是為什麽昨晚凶手將超哥送回來,卻沒有叫的原因。”
王大叔拍了拍胸膛,道:“不用謝我!都是一個村裏的,能幫襯就幫襯一下,舉手之勞!”
警員上前,讓王大叔幫忙做筆錄。
王大叔非常配合。
張所長已經在打電話了,要從鎮上再調派人手過來,尋找案發第一現場。白灼忽然轉過身,望著一院子的鄉親道:“鄉親們!人命關天!如果大家昨晚有看見什麽,或者聽說了什麽可能與案情相關的事情,不妨告訴我們,也好讓李超兄弟的在天
之靈得到安息!”
村長微微緊張地盯著院子裏的人。
見大家好像都沒有什麽話要說,他也感歎著:“這大山裏,都是草木,山路也沒有監控,怕是凶手不容易找出來啊!”
白灼又朝著屋裏看過去。
他瞧著昭禾脫了李超的上衣,檢查他的身子。
昭禾似乎有所發現:“腹部下方膚色較深,胃部有出血。”
她又摁了摁,發現沒有什麽肋骨骨折跟其他的異常,卻也明白想要進一步確定,還要解剖,卻查肺部是否存在水腫,或者呼吸道、氣管是否留有異物。
昭禾的小臉越發嚴峻,她微微尋思了一會兒,又伸手去脫李超的褲子。
白灼大驚失色:“昭禾!”
昭禾抬頭望著他:“怎麽了?”白灼四下看了眼,溫聲道:“不合適。”
都3617章,把他趕走
昭禾想著李超雖是死者,卻也需要尊重他的遺體,就這樣堂而皇之脫了,眾人看著,確實不合適。
於是她對著白灼點點頭:“多謝白老師提醒。”
而白灼靜靜凝視著她,心中震撼不已!
這才六歲啊!
六歲啊!
她還是人嗎?不僅僅會飛,還會摸骨驗屍?
昭禾此時全神貫注驗屍,並清楚白灼心中所想。
她之所以會摸骨,也是小時候大山裏沒有玩具,她隻有看書。
沈玉英的丈夫之前是村裏的赤腳醫生,祖上好像也是舉著牌子到處走街串巷給人看病的,留下不少書籍。
可惜的是沈玉英的兒子們對此都不感興趣,也不是學醫的料。
倒是清禾,愛讀書,把爺爺留下的醫術讀了個遍。
可是她卻沒有昭禾那樣過目不忘、融會貫通的本領,也對講摸骨的那幾本書抗拒不已。
而昭禾,就像是天生就有學醫的天分一樣,即便是隻看如何觀測屍身,也能讀的如癡如醉。有時候在山上,她還會認出一些草藥,家裏的床邊角落裏,有一堆的罐子,都是她閑來無事搗鼓的,她喜歡把各種草搗碎了,觀察它們的氣味、汁水以及試驗它們的功效
,海湖異想天開地把它們全都下鍋,又烤又煮,再話精華搓成小藥丸。對此,清禾總是說她:“我懷疑你是一條醫蛇,你家祖上搞不好是禦醫,又或者是開藥鋪的,不然你怎麽這麽喜歡搗鼓這些花花草草呢?你還總把這些當成藥,真是匪夷所
思。”昭禾想了想,道:“我老是做同一個夢,我夢見山泉,夢見木屋,夢見一個好漂亮好漂亮的仙子,穿著紅鞋子,戴著紅帽子,提著小竹籃走在開滿野花的草地上,她的竹籃
子裏,就全都是草藥呢。”
對於昭禾的夢,清禾表示無力解答。
對於昭禾愛搗鼓草藥,清禾也全力掩護,並且對沈玉英說,那是她要弄的,是她讓昭禾幫忙的。
眼下,昭禾再細細檢查李超的指甲,發現裏麵有一些殘留物,雙眸清亮起來:“快!快把這些收集起來,送去城裏,也許有凶手的皮膚組織!”
警員們並沒有帶工具過來,也沒有帶法醫。
他們隻是帶了簡單的紙筆過來而已。
昭禾見他們一動不動,還很為難的樣子,明白了什麽。
她唯有抬頭望著白灼:“白老師,超哥的遺體暫時不能下葬,必須送去進行更加專業的屍檢,幫助查明真凶。”
張所長剛想說話,白灼已經開口:“放心吧!既然已經認定是凶殺案,就必須立案偵察。法醫跟幫助搜索案發現場的人,已經快到了。”
張所長不明白地望著他:“白老師,我已經讓所裏派人支援了。”
白灼:“你的人從鎮上過來,比較遠。我的人從山上下來,比較近。”
張所長:“……”
他看了眼村長。
村長暗道不好!
因為白氏家族的人進山訓練,前幾天是一幫小娃娃,這兩天就是大人們了,這兩天一直在山上的營地住著呢!
昭禾拿過李超的上衣,為他蓋好。
她走到外頭,打了井水,用肥皂認認真真洗了手。
一邊洗,一邊偷偷擦眼淚。
李超就這樣走了,這世上真心待她們的人,又少了一個。
白灼給她遞了一條手帕,她接了,擦擦手,也擦擦淚:“謝謝白老師,手帕等我洗幹淨再還給你。”
“沒關係,”白灼湊近了她,小聲問:“你的摸骨是跟誰學的?”
昭禾想起姐姐叮囑的話,千萬不要在人前賣弄這些。她今天算是賣弄了,卻也無從解釋,怕解釋了,白老師也是不信的。
心下也有些煩躁,有些傷心,更怕自己今天露了一手,後頭會不會惹出事來。
她眼眶紅紅的,不答話,隻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超哥能沉冤得雪。”
白灼安靜地陪著。
不多時,一輛車開了過來,車裏下來三個穿著白大褂的、手裏提著工具箱的人。
他們進了院子,徑直來到白灼麵前,齊齊敬了個軍禮:“少爺!”
鄉親們傻眼了,嘴巴張的大大地盯著白灼。
白灼隻看著昭禾,見昭禾表情還算平靜,這才吩咐他們:“死者在屋裏,這是昭禾,她已經對死者進行了初步的檢查,你們跟她一起過去,做個交接的工作。”
昭禾發現,這些人的白大褂下麵,都是綠色的。
白灼看出她的好奇,溫聲道:“這是我白氏家族的法醫,雖是法醫,卻可以直接跟官家通話。”
昭禾領著他們進了屋子做著屍檢的交接工作。
而那三個白大褂見她年幼可愛,卻充滿靈氣,一時很是好奇,對她也更親近了些。張所長,村長,還有一幹警員,全都愣在那裏一動不敢動,他們甚至遠遠能看見,好多好多的白氏家族的家丁,林林總總的大概有兩百來號人,他們分布在田埂上、樹叢
裏,細細搜尋案發第一現場。
這簡直……太讓人後背發涼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
李超的遺體被法醫用裝屍袋包好,抬到了外麵,裝車送走。
李大娘跟李超媳婦再次泣不成聲。昭禾於心不忍,握著她們的手細心勸著:“瞧著是窒息而亡,而且被人勒死的。不過,超哥身上難免有隱情,還是送去交給更為專業的人做了屍檢,更精準些,這也是幫超
哥洗刷冤情的必要步驟。”
李大娘心裏難受。
李超媳婦明白今日昭禾幫了大忙,要不是昭禾質問那些警察,李超的案子也沒機會昭雪。
她握著昭禾的手,邊哭邊說感謝的話。
白灼上前,拍了拍昭禾的肩:“晌午了,該回去了,奶奶還在家裏等著呢。”
昭禾抽回自己的手,將裝著錢的信封塞給她們:“這,本來就是要來還給超哥的,你們家裏如今少了個能掙錢的,往後日子更難過,一定要收著!”
李大娘又跪下了,衝著昭禾連連磕頭:“昭禾啊,我們拿什麽報答你啊,這是超兒給你姐姐上學的錢啊,你怎麽能還給我們,嗚嗚~”
昭禾又忍不住哭了,她擦擦眼淚,笑道:“為了超哥,你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白灼也寬慰著他們:“案子交給白氏家族幫著查,你們婆媳姑且放心,必然會將凶手查出、嚴懲!”
昭禾離開李家的院子,總覺得有一雙懷了恨的眼睛盯著她。
她回頭看,院子裏也沒什麽特別的人。
白灼陪著她回去的路上,溫聲道:“昭禾,我知道今天情況緊急,也怪我沒有第一時間陪你來李家,讓你一個小姑娘在這裏犯了難,不得不出手。
但是你才六歲,有一句話,叫做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你這樣,勢必會得罪一些人。以後還是低調些,有任何事情,及時告訴老師,老師幫你解決。”
昭禾微微一笑:“好,我知道了。”
昭禾進了門,把事情給沈玉英一說,無力傳來了歇斯底裏的哭聲。
白灼輕歎一聲,轉身回了學校。
此時距離學生們放學還有一個多小時,他耐著性子講課。
下課後,懷著激動的心情,把昭禾在李家的的種種表現告訴了白洛邇。白洛邇凝視著白灼,想起他每次聊起昭禾就眉飛色舞、激動澎湃,半晌,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明日,你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