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5章,新郎:洛流光
作者:慕天星淩冽      更新:2023-06-07 14:42      字數:2194
  第1305章,新郎:洛流光

    流光出院已經半個月了。

    期間他給上官上過兩次課,每次都是毫無保留地將自己對於腦部的醫學知識交給她。

    畢竟她是腦外科醫生,今後在這方麵涉獵比較多,教會她這個,對她將來工作會比較有用。

    隻是今天中午的時候,上官忽然給流光打電話,道:“師父,我這周末要請假了,不能來上課。”

    流光笑著問:“是要出去旅遊嗎?”

    上官沉默了一會兒,道:“不是,我要結婚了。要拍婚紗照。”

    上官的新婚丈夫就是那個姓徐的相親的男人,不是因為多喜歡,而是因為人生已經到了瓶頸期,再拖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一如她所說的那樣,如果喜歡的男人不要她,她也不可能為了這個男人枯守一生。

    所以上官決定了,向命運妥協。

    婚紗照是定在下周拍的,拍完了還要試婚紗,訂酒店,婚禮初步定在了兩個月後,也就是新年的大年初十。

    流光原本情緒就不高,因為上官的這個電話,更是情緒不高了。

    他想說:不喜歡,為什麽要就嫁?

    又怕她問:我不嫁,你娶我嗎?

    心裏的苦,穿成了珠子,一粒粒在眼眶蒸發。

    她怕他尷尬,俏皮地對他道:“師父,我結婚後你也會教我醫術的,對吧?”

    他嗯了一聲,應得聲音很低。

    她說:“師父,你是皇室的人,我結婚就不給你寄請帖了,免得把我家裏人都嚇壞了。”

    他又嗯了一聲,這一聲,比之前還要低。

    天色一片深藍,放眼之處萬家燈火迷離璀璨,健碩的蒼鷹展翅翱翔,不知不覺就落在了某個窗口對麵的樹枝上。

    上官目前是隨著父母居住的。

    父母住的是以前單位分的老房子,還有個小院子,因為地方有些偏,周邊幾次修路都沒有將它劃分在拆遷區域之內。

    不過,對上官一家來說著反而是件好事,因為住在筒子樓裏,遠遠不如住自家有這樣的小院子:曬曬被子,曬曬太陽,種種花草,生活的輕鬆舒適。

    鷹的眼,即便在夜色下也一如往常的犀利。

    它看見上官坐在窗口前的桌子上,拿著鋼筆,一張張寫著什麽。

    流光放開靈識去探。

    他看見她寫的是結婚的請柬,淡紫色的蕾絲邊的請柬,很精致。

    上麵有婚宴的日期地址還有新郎新娘的名字。

    流光不清楚她為什麽這麽快結婚,但是,他可以想象到她所麵對的他不了解的壓力,看見她蒼白憔悴的小臉,他是心疼的。

    可是,執筆的人兒寫著寫著,新郎的那一欄:徐彬,忽然變成了:洛流光。

    流光瞪大了眼珠,不敢置信地看著。

    她呢?

    還在寫,一直寫到了五六張之後才如夢初醒地反應過來,一個女孩子呆呆傻傻看著自己寫的錯字,石化了般。

    流光盯緊了她。

    他很擔心她的情緒。

    想對她說,如果感情還沒有整理好,就再等等,等到徹底放下再結婚,不要這麽虐待自己。

    可是,他又有什麽資格開口呢?

    以師父之名嗎?

    上官看著請柬上洛流光的名字,眼淚一滴滴墜落,忽而皺起了小臉,淚流滿麵地哭了。

    流光渾身一顫!

    她抬起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臉,顫抖著肩膀,一邊哭一邊不敢出聲,因為她的家人就在外麵。

    許久之後,她將寫錯的請柬一張張撕碎了,全都丟進了垃圾桶裏。

    她以為她整理好了思緒,拿起鋼筆重新寫著。

    新郎的那一欄,拚盡了全力寫出了一個“徐”字,她鬆了口氣,但是學完之後才驚覺,自己寫下的居然是“徐流光”。

    她就像是在跟自己打仗一樣,哭著崩潰地將請柬撕了!

    她將鋼筆用力砸在地板上!

    她將所有的請柬都推到了一邊,站起身撲回床上去,用被子蒙著頭再一次嚎啕大哭起來。

    流光就像是一尊雕塑,靜靜臥在樹枝上,毛茸茸的小臉上流淌著兩條細細的河流。

    一會兒之後,有人敲門。

    上官在被窩裏僵硬著不動,上官的母親給她送了一份果盤,還問:“請柬寫完了沒啊?你姨媽總是笑你學曆太高嫁不出去,現在這麽快就可以嫁出去,你還真是給我們爭了一口氣了!女人啊,早我就要結婚,徐彬對你好,比什麽都重要!”

    她將果盤放下,看著桌麵上的請柬,又看了眼被子裏的上官,道:“媽媽先出去了,你在醫院也挺累的,好好休息,寫不完的明天再寫。”

    上官媽媽出去之後,上官的身影在被子裏再次顫抖起來。

    流光就這樣看著。

    前所未有的心碎!

    大概是哭得太累了,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上官在被窩裏一動不動了。

    流光雙眼眯了眯,展開翅膀急掠過去,幻影穿越了牆壁。

    他幻化成人形落在地板上,安靜地牆麵上,是他鷹的影子。

    上前幫她把被子拉開,露出她熟睡後髒兮兮的小臉,流光瞧著,幫她拉開被子的手指都在顫抖著。

    一個小小的清潔術,幫她整理幹淨,又給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他靜靜瞥了眼桌上的請柬,再一次掠過牆壁,展翅而去。

    太子宮的晚餐已經結束了。

    流光坐在天台邊緣,手裏拿著一大坦曲詩文釀的紫薇花醪糟,一口一口的喝著。

    清淡的酒香混合著紫薇花的想起,悠遠而醉人。

    淩冽要找傾慕談談,傾慕說,不如去天台看星星。

    父子倆一上來,就看見流光落寞買醉的背影,在夜色下這般傷心欲絕著。

    淩冽要上前去。

    傾慕拉住了他,小聲道:“他懂得道理比我們多,但是過不了自己內心的那一關,說什麽都沒用。他缺的不是道理,不是親人們的安慰,而是往前邁出一步的勇氣。”

    傾慕聞著酒香,想著傾羽在古北月書上的結局,心痛道:“父皇,兒子也想喝酒了。”

    淩冽微微一怔。

    他望著月色下的少年,剛要開口,便聽流光道:“你們父子上來吧,我把位置跟米酒留給你們,我回去睡覺了。”

    他跌跌撞撞的起身,笑了:“酒不醉人人自醉,阿詩什麽時候也釀這麽烈的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