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4章，艱難選擇

  　　看著妻子哭的肝腸寸斷，淩冽自責地將她忘懷中一摟。

  　　“小乖，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如果我能狠得下心，哪怕你怪我，哪怕天下人都罵我們忘恩負義，至少現在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淩冽心知她心裏最擔心什麽，給她擦淚的時候，又道：“這件事是發生在我們自家裏的，小乖，爸爸是自己不小心摔下來的，沒有人推他。”

  　　帝王一言九鼎，這麽一說，就意味著不需要報警，萬一慕亦澤出事，蔣欣跟傾藍也不用負任何責任。

  　　他為了她，還有什麽是不可以做的呢？

  　　“嗚嗚～嗚嗚嗚～”

  　　蔣欣坐在長椅上，聽到了這裏，這才恍然大悟剛才發生的那一切都不是夢境，是真的！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自責懊惱又悔恨！

  　　慕天星咬唇望著淩冽，她何嚐不知他是為了她呢？

  　　但是，這樣當這卓然一家，還有整個太子宮的宮人們，還有所有的親兵的麵罔顧法律，真的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

  　　一道犀利的聲響冰冷地打破了這裏的寧靜。

  　　眾人放眼望去，但見傾慕蹲在傾藍的身邊，緊緊抱住了傾藍，幽深的眼眸望著淩冽，道：“這件事情孰對孰錯，對二皇兄非常重要，他需要一個權威的說法告訴他，這件事情與他無關，不然這一生他都將籠罩在這個陰影之下，以為他自己才是凶手。”

  　　“我可以告訴他，這件事不是他的錯。”淩冽蹙眉。

  　　傾慕絲毫不給麵子地道：“父皇是二皇兄生父，別說站在法律的層麵上，父皇本就應該避嫌，就說站在二皇兄的心裏，父皇說的話，也比不上大法官。”

  　　他放開了傾藍，站起身，少年初長成的男子漢的雛形在慘白色的燈光下渙散著聖潔的光暈，他目光清冽如雪，沉靜如海，深邃宛若浩渺的蒼穹，一字一句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父皇身為一國之君，還望不要感情用事！”

  　　淩冽當即板起臉來！

  　　這個臭小子，看不見他母後哭的快岔氣了嘛？

  　　淩冽如今的模樣，就像是心疼慕天星，心疼的肝都疼了，而這臭小子卻一個勁在慕天星傷口上撒鹽，有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父皇！”傾慕又道：“如果有朝一日，我與沈歆旖有三個兒子，如果我的嶽父嶽母因為偏心一直想著改立儲君，我會毫不猶豫地將他們驅逐出境！幹涉立儲是動搖國之根本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姑息的事情！”

  　　淩冽：“…”

  　　傾慕沉聲道：“父皇可以發兵莫邪為紅顏，也可以寧負天下不負她，但是莫要忘記我們是洛家的子孫，想想老祖宗的教誨吧！”

  　　慕天星心中一痛，望著蔣欣跟傾藍如今痛苦的樣子，再想想傾藍的話，她忽然明白了！

  　　“你這是要棄了你外婆，保住你二皇兄嗎？”慕天星小聲呢喃著。

  　　傾慕麵無表情地望著她，一步一步朝著她道方向走了過去，每走一步，都冷聲對她道：“母後，你是想要父皇為了你，罔顧法紀？還是想要二皇兄因為你，背著一個不清不楚的罪名過一輩子？又或者是想要這樣愚孝一輩子，再釀成更大的禍端嗎？”

  　　傾慕說完，剛好站在慕天星的麵前，麵無表情地審視著她。

  　　淩冽輕歎了一聲，對慕天星道：“其實，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都要為自己犯下的過錯負責。懲罰並不是最終目的，真正的目的，是讓他們接受教訓，永不再犯。如果這次輕貸了，隻怕並不能起到警示的作用，還會有下一次。”

  　　傾慕側過身子，在慕天星看不見的角度白了一眼淩冽。

  　　自己想要治一下嶽母，卻還要妻子明白自己的苦衷，不樂意直麵表達，非要兒子站出來把該說的都說完。

  　　傾慕就沒見過這麽會扮豬吃老虎的父親。

  　　淩冽話音剛落，慕天星的麵色便漸漸蒼白起來。

  　　蔣欣一下子明白了什麽，瞪大了眼睛，望著慕天星：“天星啊！”

  　　這一瞬，所有人都眼睜睜看著：公不公辦，全在皇後一念之間！

  　　慕天星捂著嘴巴，淚如雨下：“交宮廷保衛處辦理！把視頻一並交過去！”

  　　卓然當即頷首：“是！”

  　　不遠處，喬夜康領著清雅越走越近了，宮廷保衛處是他管轄的範圍，卓然看見他來了，當即上前在他耳邊小聲說著事情的經過，並且將視頻發到了他的手機上。

  　　清雅還不明白怎麽回事，她隻是看見傾藍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裏崩潰著。

  　　心疼地跑上前去，她伸手抱住了他：“Sky！你怎麽了？”

  　　傾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出不來，鑽牛角尖。

  　　傾慕走過來小聲道：“他跟外公發生了爭執，外婆拉架錯手將外公從樓梯推了下去。不是二皇兄推的，但是他覺得自己有責任。”

  　　清雅紅了眼眶，望著手術室房門口亮起的燈。

  　　寧國的律法她多少知道一點，隻盼著外公平平安安的，不然傾藍肯定要負連帶責任的！

  　　她抱緊了傾藍，心疼地哄著：“Sky，別這樣，跟你沒關係，一定跟你沒關係，不怕的。”

  　　傾慕瞧見他倆這般，側過身子掏出手機看了眼。

  　　沒有新短信，沒有未接電話。

  　　這個沈歆旖，新給她買的手機，辦的卡，結果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

  　　她就真的一點都不想他嗎？

  　　那邊，喬夜康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之後，直接給宮廷保衛處的負責人打了個電話，因為他是負責任的上級，所以收到喬夜康的指令後，對方當即打起了精神，又一聽涉事的有皇後養母以及二皇子，對方忐忑地問：“國丈現在如何了？”

  　　喬夜康道：“還在手術室。”

  　　對方又慌了：“這個，這個，上麵有沒有什麽意思啊？”

  　　喬夜康怒了：“陛下與皇後深明大義，自然是秉公處理！”

  　　“是。”

  　　通完電話，喬夜康走到蔣欣麵前，平靜地望著她：“慕夫人，秉著人道主義精神，您可以在這裏等到手術結果出來。但是結果一出來，不論慕先生身體情況如何，還請您跟著我們的戰士去一趟皇宮保衛處，將今天事情的前因後果做個筆錄，然後簽字。具體的責任，保衛處會定責，然後考慮是否移交司法部門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