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審陳永娟,邊境信號
作者:林澈沐陽      更新:2023-06-07 12:39      字數:2312
  第290章 審陳永娟,邊境信號

    老杜接著問,“電話裏張強怎麽說的?”

    “罵了兩句,說要去找曹東,就掛了。”陳永娟回答。

    “那之後呢?”

    “我下樓買了料酒,回來把包子餡和好,把麵揉好醒上,就睡了。”說著,陳永娟咳嗽兩聲。

    老杜盯著陳永娟,“你沒再和曹東或者張強聯係嗎?”

    “沒有。”

    陳永娟回答得一點都不遲疑。

    “張強是那一片的小混混,也帶著手下的人到家裏,鋪子裏鬧過,你應該清楚他是什麽樣的人,他去找曹東,曹東一晚上沒回來,你就一點都不關心嗎?”

    “我為什麽要關心?”

    陳永娟看著老杜,神色淡漠,“他賭錢的時候關心過我們母女嗎,他借錢還不上讓人來鋪子裏找我拿錢的時候,他想過我們嗎?”

    陳永娟撩開額角的頭發,露出傷口,“他不顧女兒哭喊,對我拳打腳踢的時候,在乎過夫妻情分嗎?警官,人心換人心,說句難聽的,我巴不得強哥打死他,我為什麽還要關心他?”

    以陳永娟的處境,會有這種想法很正常。

    “既然你不關心,也不想管,可為什麽在過了半個多月後,又要到派出所報案?”

    老杜繼續問,這個問題讓陳永娟一直平淡的表情有了一絲變化,隔了幾秒,抿了抿唇,才開口回答。

    “因為我覺得可能出事了。”

    “為什麽這麽說?”

    陳永娟吞咽了兩下,“剛開始我不在意,但過了幾天,我發現不太對勁。之前張強差不多隔個把星期就會讓人上門來鬧一次,可這次他很久沒來,曹東身上沒錢,所以肯定不是因為清賬了,我打聽了一下,發現張強也失蹤了。”

    陳永娟輕歎一口氣,“說著希望他被打死,可要是真出事了,我也還是害怕的,所以就報了警。”

    老杜深深看了陳永娟一眼,語氣嚴厲幾分,“你報案的時候,為什麽不說這個情況?”

    “我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出事了,畢竟是我給張強打了電話,怕說了給自己惹麻煩。”

    這樣解釋陳永娟為什麽在曹東失蹤這麽久後才報警,就合理多了。

    審了這麽久,陳永娟臉上終於有點緊張的表情了,“警官,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我算是從犯嗎?會不會被抓起來?我給張強打電話,隻是害怕曹東跑了,張強又來找我們母女的麻煩,我沒想到事情會這麽嚴重。”

    一口氣說太多,陳永娟說完咳嗽了好一會,有點發白的臉色都漲紅了幾分。

    老杜沒有回答陳永娟的問題,接著往下問,“說說你收到的那條短信吧。”

    老杜盯著陳永娟,眼神幽深,仿佛已經掌握了一切,讓人根本不敢撒謊。

    陳永娟下意識地扯了扯衣服,舔了舔嘴唇,咽了好幾口口水,才開口。

    “短,短信是我發的……”

    “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陳永娟承認後,就沒有隱瞞什麽了,老老實實開口,“我怕如果真因為我打的那個電話,讓曹東出了什麽事,警察會查到我頭上來,找我麻煩,所以我就想著發這麽一條短信,和我跟張強打電話的時間錯開,警察調查的時候重點放在了短信上,說不定就不會發現我打過那個電話了。”

    老杜抬起搪瓷杯喝了一口水,有點無語地搖搖頭,“陳永娟啊,警察又不是傻子,你發現不對勁,去報案,有什麽說什麽就是了。你做這些,除了給警方找人破案增加難度以外,有什麽意思呢,我們早晚能查的。”

    陳永娟低下頭,看表情是在反思了。

    老杜放下搪瓷杯,開始落實細節問題,“具體說說吧,怎麽發的短信,之後又怎麽處理的。”

    陳永娟咳嗽兩聲,開口聲音有點啞,清了清嗓子,才又繼續說,“察覺到不對勁後,我就在擔心那個電話,猶豫著要不要報警。正巧有一天晚上揉麵的時候,我聽收音機裏的晚間新聞,說有一個人因為聽信境外高額工資的虛假招聘信息,被騙到境外很多年,前不久才被解救回來。新聞裏提醒大家不要被這種高額工資,高回報賭博欺騙,說一旦出了境,警察辦案會很困難,很可能就回不來了。”

    “所以就給你啟發了,是嗎?”

    陳永娟點點頭,“正好曹東也愛賭,我就想了這個辦法,想著如果一直找不到張強,警察也沒法證實他到底是不是去了境外,說不定就以失蹤來處理了,我申請離婚,之後和我就沒什麽關係了。”

    “接著說。”老杜開口。

    “曹東怕人追債,原來的那個號碼基本不用了,卡就放在家裏。新聞上說那個人是從雲州邊境偷渡的,所以我想到了寄快遞的方法,就找周老板要了一張快遞單,目的地就是雲州邊境城鎮,具體地址和電話隨意編了一個假的。”

    老杜不放過絲毫細節,“但為什麽這個手機號的信號一路都沒有出現,在雲州出現幾秒鍾後,就又失蹤了,你怎麽做到的?”

    “也是從收音機上學來的。”

    陳永娟開口,“上麵教生活小妙招,說如果手機進水了,不要開機,否則很可能就會燒壞了,用吹風機吹幹,放在米裏一晚上再開機。”

    “我查了物流時間,快遞從江州到雲州平均是5天,我找了家裏一個舊手機,插上曹東的卡,發了那條短信,設了很多個7天後的鬧鍾,關了機後,在水裏泡了一下,用塑料袋包著寄了出去。”

    “如果手機半路就壞了,鬧鍾不會響,對我來說就是白費功夫一場,沒什麽損失;如果手機質量好,那鬧鍾肯定會一直響,物流信息上有配送員的號碼,我借別人的手機打了聯係過,確認沒有鬧鍾一直響的包裹。如果有,我就先不報警,先把快遞追回來,就當做是曹東去了雲州一趟。”

    “但幸運的是一切順利,鬧鍾一響,手機開機,因為進水馬上又燒壞,信號短暫的在邊境出現一下,然後消失,看上去就像曹東在雲州邊境偷渡去了境外一樣。”

    老杜眉心皺起。

    這個陳永娟,說她聰明吧,可她兜這麽大一個圈子,做些畫蛇添足,無用的東西,非但沒能撇清關係,還增加了自己的嫌疑。

    可如果說她笨吧,她又能從收音機裏聽到的信息結合到實際上來,活學活用,還能縝密地思考各種可能性,這一係列操作居然還有點反偵察思維。

    審訊很順利,陳永娟很配合,新發現的幾個疑點都解釋都很清楚,但不知道為什麽,老杜總覺得哪裏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