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想要離婚,隻能喪偶
作者:陸辰俞 沈瀾怡      更新:2023-06-07 12:12      字數:3727
  第104章 想要離婚,隻能喪偶

    一個下午,沈瀾怡都躺在床上,她想起了好多過去的事情,十六年前,她第一次見到陸辰俞,就被他的相貌和氣質所迷,還哭鬧著要做他的新娘子,那時卻不知,往後她一切的厄運和災難都與他息息相關。

    十六歲以前,是她最快樂的時光,有濃厚的親情,有青澀的愛戀,有無憂無慮的童年。二十五歲的時候,她本以為自己會得到幸福,曾經的竹馬成為了自己的丈夫,十六歲時候喜歡的人,八年後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邊。

    可不想,幸福隻是短暫的,這大半年的幸福,是陸辰俞為她編織的一場美夢,現在這個夢破碎了,幸福也就沒有了。

    沈瀾怡將頭蒙在被子裏壓抑地哭泣,她後悔了,為什麽要打開潘多拉魔盒,為什麽要有那麽重的好奇心,她寧願永遠被他隱瞞著,永遠活在一場夢中。

    可是,是她親手將這場夢打碎的,她再也得不到幸福了。

    沈瀾怡哭腫了眼睛,眼淚將枕頭浸濕了一片。

    直到夜幕降臨,陸辰俞再次來到了醫院,他輕輕推開病房的門。

    沈瀾怡蓋著被子,側身睡著,背對著他。

    他走了過去,躺在了她的床上,將她連人帶被一起抱在懷裏。

    沈瀾怡感受到了他,陸辰俞抽了很多煙,他身上的檀木香味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雪茄味。

    她沒有說話,閉上眼睛被他抱著,也許,這是他們最後一次擁抱了。

    她允許自己最後放縱一次。

    過了很久,沈瀾怡睜開眼睛,看見醫院外麵的夜空中,繁星點點,今夜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陸辰俞還摟著她,她低頭看著橫在她腰間的手,慢慢道:“陸辰俞,我們離婚吧。”

    陸辰俞的眼淚流出隱入發間,他的手臂結實有力,緊緊地環著她,啞聲道:“瀾瀾,別鬧。”

    沈瀾怡慢慢握住他的手臂,想要移開,“陸辰俞,我心意已決,我們好聚好散,給雙方都留一點體麵。”

    陸辰俞問:“你怎麽才能原諒我?”

    沈瀾怡嘲笑:“把你母親送去監獄,你願意嗎?”

    陸辰俞沉默,半晌,才道:“她瘋了,那個地方,於她而言,就是監獄。”

    沈瀾怡扯了扯唇角,她用力把陸辰俞的手臂拿開,坐起來看他,說:“我們,就這樣吧。”

    陸辰俞也坐了起來,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眼底泛著血紅,帶著認真和偏執,“瀾瀾,我不會跟你離婚的。”

    沈瀾怡笑了一聲:“陸辰俞,你要我怎麽跟你過?我們之間隔著的是我母親的性命,我沒辦法心安理得地跟你在一起,與其我們在一起互相折磨,不如好聚好散。”

    陸辰俞道:“我們是我們,陸家是陸家,瀾瀾,在我們領證那天,我就跟你說過。”

    沈瀾怡撇開臉,神情冷漠,“陸辰俞,我已經打定主意要跟你離婚了,你不同意,我就起訴你。”

    陸辰俞被她逗笑了,有些受傷,有些調侃:“瀾瀾,你確定你能告贏我?”

    沈瀾怡還沒來得及同他據理力爭,就被他強勢抱過放在腿上,她不想再同他這樣親昵,抗拒著要掙開他的懷抱,就被他單手製住她的兩隻手腕,固定在身後。

    沈瀾怡以一個非常難堪的姿勢被他鎖在懷裏,她臉色發白,氣得顫抖,“陸辰俞,你這樣有意思嗎?”

    陸辰俞另一隻環著她腰的手,緩緩地摸上她的小腹。

    沈瀾怡麵色大變,她僵硬住了身體。

    陸辰俞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裏,用鼻尖輕嗅她的頸邊和耳際,呼出的灼息都打在了她白嫩的皮膚上,沈瀾怡頸邊的皮膚變紅,泛起了細小的雞皮疙瘩。

    然後,陸辰俞道:“瀾瀾,你知道嗎,你懷孕了,孕期,不能離婚。”

    沈瀾怡大腦一片空白,他,竟然知道了。

    陸辰俞能夠感受到她一瞬間繃緊的身體,他眼神黯淡,把她緊緊地圈在自己懷裏,問:“瀾瀾,你會要這個孩子嗎?”

    沈瀾怡不說話,她的桃花眼裏再次起了水霧,朦朦朧朧,要掉不掉。

    半晌後,她沙啞開口:“有了孩子又怎樣,陸辰俞,你別想用孩子來鎖住我。”

    陸辰俞無奈一笑,他用力地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在她耳根邊輕輕道。

    “瀾瀾,我想要我們的孩子,我也期待這個孩子,它是我們生命的延續,是我們愛情的果實,隻是,如果你不想要,我也不會強迫你生下它。我知道你現在恨我,我也不會用孩子去留住你,因為,不管有沒有這個孩子,我都不會讓你離開。”

    這一下午,不光沈瀾怡想明白了,陸辰俞也想了個明白,頹喪無用,惶恐害怕無用,他要做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留下她,把她的人留下,心也留下。

    他不會用孩子去要挾她,那不是男人能幹出來的事,他會,用自己的命挽留她。

    陸辰俞把她的身體掰過,和她麵對麵,那晶瑩的淚珠從她眼眶內溢出,他用指腹為她抹去,認真地看她。

    道:“瀾瀾,我不可能跟你離婚,你想要離開我的唯一方式,就是喪偶。我知道,你心裏介意的是我的母親害死了你的母親,我母親已經瘋了,你對她的恨就轉移到我的身上。”

    沈瀾怡紅腫著眼睛看他,陸辰俞卻淡笑,用手指刮了刮她的臉頰,繼續道:

    “瀾瀾,這樣吧,我們雙方都各退一步,你用刀從我這裏捅進去,我要是沒死,我們以後就好好過,你不許再提離婚的事。我要是死了,不會有人追究你的責任,我安排律師起草了文件,我名下的一切資產都歸你,你拿著錢,好好生活,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不許再嫁。”

    緊接著,陸辰俞用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心髒的位置,然後,脫掉上衣,露出健碩的胸肌,在沈瀾怡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拿起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放在她的手心裏。

    刀尖指向自己的心髒,刀柄握在她的手裏,陸辰俞握住她的手,帶著她向自己狠狠刺去!

    沈瀾怡睜大眼睛,看著他眼底帶著瘋狂,刀尖已經刺破了他的皮膚,那力道之大勢頭之猛馬上就要將整把刀送進他的身體去。

    來不及多想,電光火石之間,沈瀾怡立馬用另一隻手緊緊握住那刀刃,抵抗住他的力道。

    頓時,鮮紅的血液從沈瀾怡的掌心不斷流下,順著刀刃落到了陸辰俞的皮膚上,又滴在那白色的床單裏,仿佛寒冬臘月盛開的一朵朵紅梅。

    她卻舒了一口氣。

    見沈瀾怡不顧一切地握住刀刃,鮮血染紅了她的手,陸辰俞心髒一窒,立馬鬆手。

    整把刀被沈瀾怡握在手裏,她低頭看了看那把刀,將它扔在了地上。

    陸辰俞顫抖地握住她的手,隻見她白嫩的掌心裏淨是鮮血不斷溢出,深可見骨的傷口橫呈在掌心間,他慌亂不已,立馬大喊醫生。

    “瀾瀾,對不起……”

    沈瀾怡怒不可遏,她甩開他的手,“啪”地一下狠狠地給了他一個耳光,她流著淚,忍無可忍地大罵:“陸辰俞,你是不是有什麽大病!”

    陸辰俞不說話,隻是雙眼通紅地看著她手心的傷。

    醫生過來了,立馬給沈瀾怡處理傷勢,沈瀾怡全程不說話,隻是蒼白著臉,死死地盯著陸辰俞看。

    剛剛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他不是在同她開玩笑,他真的是要尋死,若不是她握住了刀刃,此刻那把刀就貫穿了他的心髒。

    他是那樣的決絕,決絕地讓她感到害怕。

    沈瀾怡渾身顫抖,她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她恨他,討厭他,但她還是愛他,她怎麽可能要他死,怎麽可能會親手殺他!

    處理完傷口後,醫生擦擦汗,勸他們二人:“俞爺,夫人剛懷孕一個月,可不敢再這麽刺激了,有什麽話好好說,不能再讓夫人動氣,頭三個月胎位不穩,容易流產。”

    醫生說了個寂寞,兩位當事人都沉默不語,最後他歎了口氣,離開了。

    病房裏一直很安靜,過了許久,沈瀾怡又問了一句:“陸辰俞,你是不是有什麽大病?”

    陸辰俞扯了扯唇角,道:“我有什麽病你不知道嗎,我有相思病,你就是我的藥,你不在了,我活得還有什麽意思。”

    沈瀾怡閉了閉眼睛,無力道:“你就是個瘋子,陸辰俞,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麽瘋的人!”

    陸辰俞道:“你都不要我了,我不該瘋嗎?而且,我大概率死不了,這是在醫院,搶救來得及。”

    沈瀾怡撇過頭,默默流淚。

    他坐到沈瀾怡的身邊,又抱住她,捧起她纏著紗布的手,吻了吻,心疼道:“瀾瀾,對不起,讓你受傷了,我真的是想讓你解氣的,因為陸家欠你一條命,你才要離開我,我不想讓你離開,隻想到這一個辦法,就是把命還給你。是不是我不欠你命了,我才不會離開我。”

    沈瀾怡受不了他的話,她推開他,問:“我要你的命做什麽,你死了我的母親就能活過來嗎?我已經沒有母親了,你還想讓孩子沒有父親嗎?”

    陸辰俞眼底漸起光亮,他問:“你願意生下我們的孩子?”

    沈瀾怡站起來,說:“孩子是無辜的,不管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麽,都不該剝奪它的生命。”

    陸辰俞輕舒了口氣,她願意留著孩子,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永遠斬不斷。

    當下,他站起來,又將她擁入懷中,握著她的手,道:“瀾瀾,別生氣了,小心動了胎氣,醫生說,你的心情要平穩。”

    “你既然不想要我死,那我們就回家,那刀我一直給你留著,你不殺我,也可以刺我,你想刺我了,我隨時給你刺,總之就是,不能離開我。”

    沈瀾怡平靜下來,說:“陸辰俞,你真的有大病。”

    陸辰俞道:“我有病,所以瀾瀾,看在我有病這麽可憐的份上,你給我治病。”

    沈瀾怡道:“我不是醫生,治不了你的瘋病。”

    陸辰俞道:“你是藥。”

    然後,他彎腰撿起了那柄刀,洗幹淨血漬,裝進了沈瀾怡的包裏,接著將她打橫抱起,回家。

    沈瀾怡看著他的側臉,冷漠道:“陸辰俞,我們回不到從前了,你不放我走,我們隻會互相折磨。”

    陸辰俞抱著她往出走,道:“瀾瀾,我說過,你想要離婚,就隻能喪偶,你可以折磨我,但我不會折磨你,我隻會愛你寵你保護你。”

    沈瀾怡不想理他,把頭抵在他的肩上,閉眼睡去,她懷孕了,再加上失血過多和情緒劇烈波動,身體非常疲憊,很快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