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當年的事,禽獸不如
作者:陸辰俞 沈瀾怡      更新:2023-06-07 12:12      字數:3818
  第98章 當年的事,禽獸不如

    陸辰俞感覺悲哀,眼淚不知不覺溢出,他已經好多年沒有流過淚了。

    縱然富可敵國又怎樣,他們陸家到底是個怎樣腐朽的家庭,到底有著怎樣變態的基因!

    他們家有個瘋了的母親,有個瘋了的父親,還有瘋了的兒子,因為陸家的瘋,害慘了沈家,害慘了沈瀾怡。

    關於父親對沈瀾怡做的事情,他今天才知道,而沈瀾怡,從來都沒有跟他提過。

    他想起沈瀾怡曾經說過,她和陸家勢不兩立,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他的父母,她不是陸家好的兒媳婦,她還問過他,為什麽八年前沒有出現……原來,除了上一輩人之間的糾葛,她還承受了這麽多。

    陸辰俞抱緊她,沈瀾怡已經睡著了,看著她的睡顏,陸辰俞的心髒一陣一陣地抽痛。

    年初一,陸野東差人將陸母送回了以前的療養院,一個瘋子,確實不該出現在正常社會中。

    陸辰俞不顧傷病,要回一趟陸家。

    沈瀾怡是不願他此時回去的,她生氣道:“哪有像你這樣的,剛做完手術還沒一天就到處亂跑!你自己傷得多嚴重你知不知道!”

    可陸辰俞卻非常堅持,他親她,哄她:“瀾瀾乖,我傷得不重,家裏有特別重要的事情我必須去一趟,你在這裏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沈瀾怡勸不動他,在陸辰俞的執著下,隻好幫他聯係司機,送他到車上。

    她不願隨他去陸家,就在醫院裏等他。

    回到陸家後,陸辰俞在書房裏找到陸野東,沉著臉,直接出拳。

    陸野東沒再躲避,受了這一擊。

    陸辰俞憤怒道:“八年前你害了沈家後,對我說會關照沈瀾怡,你就是那樣關照的?”

    陸野東擦擦嘴角的血跡,道:“我隻是認錯了人,並沒有對她做什麽。”

    陸辰俞揪住他的衣領,凶狠道:“八年前的那天,告訴我!”

    “陸辰俞,我是你|爹!”

    “你配嗎?”

    兩個男人雙眼通紅地爭鋒相對,此刻,子不是子,父不是父。

    陸辰俞又打了過去,陸野東也開始還手,刀口裂開,血液慢慢溢出浸濕了陸辰俞的襯衫,可他的力道依舊生猛不止。

    直到那灰白的襯衫紅成了一片。

    直到整個書房被砸的稀巴爛。

    陸嫿年再也受不了了,她跑到門口,哭著道:“你們別打了,哥,爸是真的認錯人了,那晚的事情,我知道!”

    陸辰俞停了手,喘著粗氣看著陸野東,腹部的刀口裂開,失血過多讓他臉色變得蒼白。

    狠厲瞥了一眼陸野東,陸辰俞拽著陸嫿年就往外走。

    陸野東閉上眼睛眼淚流下,八年前,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陸辰俞把陸嫿年扯進他曾經的房間,關上門,從床底下抽出醫藥箱,脫掉帶血襯衫,重新包紮腹部的刀傷。

    陸嫿年想幫他包紮,卻被陸辰俞拒絕了。

    他道:“你說吧。”

    陸嫿年就坐在他麵前的椅子上,看著陸辰俞麵無表情地捯飭自己,哭道:“那是八年前沈伯伯被帶走的晚上,沈瀾怡過來咱們家找你,可是你早就出國了,她不信,一直等你。”

    “那天爸爸喝了酒,從外麵回來的時候一身酒氣,他看見了沈瀾怡,就將她拖進書房裏……我聽見他抱著沈瀾怡叫景姨的名字,我當時嚇傻了,本想逃走,但沈瀾怡哭著向我求救,我就拿了酒瓶砸了爸爸。”

    “爸爸真的認錯人了,他什麽都沒來得及做沈瀾怡就逃脫了,隻是她逃跑的時候,又撞上了從外麵回來的媽,媽看見她的樣子,就誤會了,媽打了她,還說了好多難聽的話,她最後回去的時候,傷痕累累。”

    “哥,這就是那晚發生的所有事情,我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你了。第二天爸爸酒醒後,他很內疚,帶著我去沈家向沈瀾怡道歉,沈瀾怡不見我們,隻是隔著一道門說,她與陸家,老死不相往來。”

    陸嫿年說完後,陸辰俞還沒包紮完傷口,他的眼裏布滿血絲,手顫抖著,那卷紗布在他的手裏晃晃悠悠。

    陸辰俞死死地繃住自己,才沒有再去找陸野東拚命。

    還好當時陸嫿年救了沈瀾怡,若她沒有拿酒瓶砸陸野東,他那個父親能做出什麽事來他不敢想象!

    他還能簡單的說他認錯人了嗎?

    他分明就是打著愛一個人的名義,用著酒醉的借口,去強暴那人的女兒!

    陸辰俞一直覺得自己已經很禽獸了,可沒想到跟他的父親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陸嫿年看著陸辰俞眼底的血紅,她很害怕,不由道:“哥,八年都過去了,這件事情就讓它塵封吧,而且沈瀾怡沒有提過,她可能已經忘了。”

    陸辰俞嗤笑:“你都忘不了,她怎麽可能會忘?”

    陸嫿年哭著勸:“哥,沈瀾怡如果沒有忘記,那她就是不想讓你知道。你們現在已經過上了幸福的日子,就一直幸福下去不好嗎,你非要追究到底,陸家大亂不說,沈瀾怡也會知道的!”

    陸辰俞的心緒劇烈波動,那腹肌也在跟著不斷起伏,包紮傷口的繃帶很快又被染紅,血液沿著肌理分明的線條流淌在他的西褲上。

    陸嫿年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給家庭醫生打電話,醫生很快過來給陸辰俞檢查治療。

    醫生搖頭,縫合好的創口掙裂,恐怕內部的髒器也崩裂出血了。

    需要重新手術,清理腹腔積血。

    應陸辰俞的要求,換了家醫院進行手術,他出來的時候,手術室門口隻有陸嫿年。

    陸辰俞也恢複了理智,問:“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陸嫿年道:“隻有爸媽和我,可是昨天媽媽發瘋,怕是奶奶多少猜到了。奶奶知道了,二叔一家也就知道了。”

    陸辰俞眼神晦暗,沒再說什麽,隻是往外走,他要回之前的醫院裏,沈瀾怡在等他。

    陸嫿年攙扶著他,她很傷心,忍不住問:“哥,當年你為什麽要突然出國?你知不知道沈瀾怡吃了好多苦,那段時間她真的特別慘,沈家被查封後,她的祖父母也走了,她拒絕我們的幫助,一個人辦理了他們的後事。”

    “沈家倒後,學校裏也有不少人欺負沈瀾怡,就我趕走欺負她的人就有十來個。我安慰她,可她不要我的安慰和幫助,說希望我像哥哥一樣,從她的眼前徹底消失。哥哥,她是恨你的,八年前,沈瀾怡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

    陸辰俞的心痛到滴血,可他無能為力,也無法麵對。

    他頹然道:“年年,有些事情你不懂,有些事情你懂了的時候,會承受不了。哥哥希望你一輩子,簡單快樂。”

    陸嫿年低頭,她確實不懂,好好的一個家,為什麽最後卻變成了這樣!

    回到昨天的醫院,陸辰俞站在病房門口,就看見沈瀾怡一個人靠在窗邊看風景。

    傍晚的夕陽灑在窗邊,她沐浴在一片金色下,那纖瘦的身姿和滿背的青絲,被夕陽映襯得絢麗奪目,好似一副濃墨重彩的西方油畫。

    陸辰俞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她。

    沈瀾怡嚇了一跳,轉頭看他,他的腳步很輕,他什麽時候回來的她都不知道。

    她趕快扶著陸辰俞躺到床上,問:“事情辦完了?身上的傷沒事吧?給我看看。”

    陸辰俞製住她的動作,拉上她的手,說:“事情辦完了,傷也沒事,就是想老婆了。”

    沈瀾怡沒好氣道:“我看你不怎麽想,說好快去快回,走了一天現在才回來,一點也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沈瀾怡還是掀開了他的衣服看了看傷,紗布包得很好,沒有血跡滲出,她才放心。

    陸辰俞把她拉倒在身邊,抱住,“瀾瀾,等我傷好一些,我們就去度蜜月吧,你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沈瀾怡側躺在他的身旁用手支著腦袋看他,不由笑道:“哪有時間去度蜜月啊,回海城後還有新藥研發要做,這正是緊要關頭。這樣吧,等新藥上市這些工作忙完了,我們再去度蜜月。”

    陸辰俞捏捏她的臉蛋:“就知道工作,那到時候我們度蜜月,你想去哪裏?”

    沈瀾怡支著腦袋還真的在認真思考,想了想,她道:“我想去雪域高原,也想去沙漠戈壁,還想去看極光,陸辰俞,到時候我們就先去西藏吧,我想先看冰川!”

    陸辰俞點頭:“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

    沈瀾怡開心起來,她笑得柔軟,鑽到他的懷裏,抱住他。

    陸辰俞也調整睡姿,大掌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她的後背,他眉目低沉,嗅著她的發香睡了過去。

    京城療養院裏,陸母呆呆地坐在病床上,今天是大年初一,本該是闔家團圓的日子,可她昨天捅了陸辰俞,今天又被送回了這個地方。

    想到昨夜的鮮血和兒子那破碎的眼神,陸母瘋狂搖頭,她不是故意的,是辰俞他不聽話,他非要娶那個狐狸精,他還要傷害野東,他要傷害她最愛的人,她不允許!

    可是辰俞受傷了,他可能會死,不行,她要回到辰俞身邊,她要知道他還活著!

    陸母開始瘋狂地拍打房門,哭喊:“放我出去!我要去看我兒子!”

    “辰俞!辰俞!媽媽不是故意的!你原諒媽媽好不好!”

    “放我出去!求求你們放我出去!”

    哭喊了許久,沒人理會她,陸母精疲力盡地靠著房門滑坐在了地上,抱頭痛哭。

    正當她絕望的時候,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陸母沒想到真的會有人放她出去,她欣喜,拉開房門,然後就看見一個穿著白色大衣戴著白色口罩的人,手裏拿著一根針管,以及電療設備,站在了她的麵前。

    陸母看見他手裏的家夥,嚇得渾身顫抖,她由欣喜變成了恐懼,一步一步地往後退,那個醫生就一步一步地走向她。

    直到陸母退到牆邊,再也無路可退了,她哭著乞求:“醫生,我沒有發病,我好了,我不要治療。”

    醫生淡笑了一下,道:“夫人,我來是就您的病情問一些問題的,您誠實地回答我,我就會讓您見到兒子,但如果您不配合,我就會給您治療。”

    然後,醫生就將電療設備放在陸母麵前的桌案上。

    陸母一看就那個設備,就開始顫抖,她趕忙點頭,“我配合!我配合!”

    醫生拿出了一支錄音筆,道:“我查閱過您所有的就診記錄,發現您的精神問題與八年前您的好友景笙之死有關,請您如實告訴我,當年發生了什麽事?”

    陸母的瞳孔放大,看著醫生一臉警惕,她慌亂搖頭,“不能說,辰俞不讓說!”

    醫生微笑:“夫人,既然您不配合,那就受些苦吧。”

    他一把將陸母按在床上,不等陸母驚恐尖叫,他就將手裏的針管刺進陸母的胳膊裏。

    藥水緩緩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