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這句話如煙花在莫知芮耳畔炸開，震得她耳朵嗡嗡作響。

  一顆心抑製不住地砰砰直跳。

  莫知芮的大腦仿佛宕機了，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回複的話也沒能說出口。

  “你不說話的話就當你同意了。”

  嚴奕臣說。

  莫知芮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落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

  嚴奕臣身上傳來的暖意令她十分安心。

  莫知芮伸長了手臂，小心翼翼地回抱住嚴奕臣的後背。

  雖然嚴奕臣主動抱了她，可她一顆心仍舊忐忑。

  或許嚴奕臣隻是把她當做好朋友罷了，兩人也從未有過超越朋友界限的舉動。

  “知芮，謝謝你。”

  嚴奕臣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比方才更近了些。

  莫知芮鬆開一直咬著的唇，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問出口。

  “奕臣哥，你……有喜歡的人嗎？”

  莫知芮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她不禁在想，他們離得這麽近，會不會彼此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會不會是以同樣的頻率在跳動呢？就像多年前許泠音所說的那樣。

  可莫知芮沒有心思再去認真地探查雙方的心跳。

  因她整個人如同煮熟的一隻蝦子，紅的過分。

  方才嚴奕臣給了她答案。

  他說：“別問了，我喜歡你。”

  莫知芮霎時便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

  頻率相不相同什麽的已經不重要了，她好似也察覺到了對方的心跳。

  仿佛在她的身體裏一般，在她的心髒右側砰砰作響。

  “嚴奕臣，我也喜歡你。”

  莫知芮聽見自己的聲音，仿佛不是從她口中說出，而是從遙遠的遠方傳來。

  七年前的記憶湧現。

  那時她與家裏大吵一架。

  17歲的莫知芮不敢置信道：“為什麽不讓我上大學？我的成績明明就比弟弟好！”

  母親皺眉看向她的眼神十分不滿。

  “說什麽呢！弟弟的成績也很好！”

  “你是姐姐！大方一點讓給弟弟不行嗎？弟弟明年就中考了，那時候需要很多錢打點，你就留點錢給弟弟怎麽了！”

  “媽！你就這麽偏心！”

  莫知芮紅著眼甩門而出。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擦都擦不完。

  口袋裏隻有存了一周的早餐錢，那些錢是莫知芮打算存來給母親買生日禮物的。

  少年的報複心理作祟，莫知芮拿著錢去了莫母一直不讓她去的網吧。

  隨便點開一個遊戲就開始玩。

  一開始總是輸，總是輸。

  漸漸地，莫知芮發現了其中的技巧，終於開始贏。

  後半夜時，身邊的男人起身離去，另一個人走到那個座位上。

  隻一眼，嚴奕臣便看到少女發紅的眼眶。

  順著她認真的眼神看過去，竟就這麽看了好幾局。

  認真玩的莫知芮並未發現這些，隻是為自己的進步而高興。

  莫母總說她蠢：“其他什麽都學不好！光成績好也是書呆子！”

  可她分明就很聰明！

  又贏了一局，莫知芮笑著摘下耳機想要去買瓶水。

  一下就對上了一雙明亮溫柔的眼，嚴奕臣的聲音與他的模樣一般溫柔。

  “你的輔助玩得很好，以後做我的搭檔怎麽樣？”

  彼時的莫知芮愣了愣神，說：“好。”

  而七年後的今天。

  莫知芮也對上了那雙眼，那其中溫柔不減，滿目的喜悅之情就要溢出。

  窗台上，盆栽裏的月季輕輕搖曳，晨露在葉上晃蕩。

  窗邊灑下一束金色的陽光，柔和地將二人包裹。

  相擁的影子被拉長，印在純白的牆麵上，宛如一幅永恒畫卷。

  “知芮，和我一直走下去吧，直到生命的盡頭。”

  向來遊刃有餘的嚴奕臣此時竟有些不好意思。

  陽光下金色的浮沉在他的鼻尖跳舞。

  莫知芮用指尖輕點他的鼻尖，仿佛簽訂一場契約。

  “好啊。”

  二人相視而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