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番外:祁宋
作者:祁宋沈辭      更新:2023-06-05 18:31      字數:6717
  第462章 番外:祁宋

    我是在十五歲的時候,被沈藺晨叫人接回沈家的。

    那個時候,距離我父親進監獄已經過了兩年多了,但我和母親一直都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麽事。

    父親剛進監獄那會兒,母親常去看他,詢問過原因,但是父親卻總是支支吾吾不肯說。

    我們家生活清苦,之前全靠父親,父親進監獄之後,母親的身體也每況愈下,本以為會斷了經濟來源,但母親幾乎每個月都會收到一筆錢,她有查過是誰寄來的錢,但怎麽都查不出來。

    母親是個很有原則的人,沒有查到那來路不明的錢是誰給的,所以並沒有動那些錢。

    兩年以來,母親一邊幹些雜活賺錢,一邊照顧我讀書,到我十五歲那年,母親的身體終於扛不住倒下了。

    鄰居見我可憐,幫我給母親辦了後事,隨後,我童年時期唯一的好友穆聽舟也因為上學離開了,從那之後,我便一個人生活,我沒有錢上學,隻好去做一些零工維持生活。

    過了不久,便有一個陌生人說是我母親的朋友,可以收養我。

    起初我是拒絕的,因為母親說過,不能相信陌生人的話,如果遇到壞人,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後果也無法預料,不能去貪輕易得來的便宜。

    可是之後,生活越發艱難,我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便隻好答應了。

    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我長那麽大,從來沒有見過那麽豪華的地方,那麽大的房子,像是一個城堡,更像是母親講的童話那般夢幻,我由一開始的排斥,到全然向往。

    一開始生活在黑暗中的孩子,已經適應了黑暗,一旦他見到光明的美好,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原本以為以後的生活都會很順利,可當我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征程才剛剛開始。

    他是沈家的主人,剛見到他時,我對他是向往而感激的,因為幾乎沒有人會給我這麽好的生活條件,他卻無理由的收養我,並且對我好,我當然對他很感激。

    “以後你可以叫我大哥。”男人那個時候還很年輕,三十多歲的模樣,意氣風發,年紀輕輕就已經打下了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

    這對我來說是想都不敢想的。

    他供我吃住,上學,什麽都很好,我也什麽都不缺,我時常會想他為什麽會對我那麽好,非親非故的,但很快這些想法就被我拋到了腦後,就在我適應這種好之後……

    他的大兒子出生了,大兒子不成器,怎麽教都教不好,日漸紈絝起來,經常將他氣的喘不過氣。

    有一次他跟我說,既然到了沈家,就應該擔負起應該負的責任,不能無謂的享受這一切,人總要發揮自己的作用,不能當個廢物。

    他讓我學習經商,找來世界各地的商業奇才對我進行緊鑼密鼓的教育,我若是不聽他的話,稍有微詞,他便對我進行一番教育,後來他的控製欲也越來越強,因為一些小事對我進行身體上的折磨,從那之後,這種模式便一發不可收拾。

    他給了我最崇高的權利,卻也掌控著我的一切,甚至是我的命脈。

    在外人看來,威風凜凜的祁二爺,背地裏在麵對著什麽,他們並不清楚,就像太陽照射的鏡子,表麵光鮮亮麗,甚至耀眼無比,然而背後卻陰暗不堪。

    我當然也想過他的意圖,那麽用心的培養我,或許是有讓我接手集團的想法,本著我對他的感激,我對他的要求言聽計從,也朝這個方向在努力著,可是直到後來,一個人的出現,徹底打破了我的念想與信仰。

    他話裏話外的告訴我,要培養沈家的接班人,好好帶那個孩子,可是這對我無疑是一種侮辱。

    如果一開始他沒有對我灌輸那種想法,我或許還不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可是到了現在,一切都晚了。

    那個孩子成了他的接班人,那我呢,我又是什麽?他沒有回來的時候,充當著填補空缺的棋子嗎,他回來了,我應該就成了一顆沒有用處的棄子吧,我會被棄之如履,最終又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世界…

    我不甘心這樣,再加上一直以來的懷疑和對沈藺晨長期壓迫的壓抑,我的內心漸漸產生了逆反心理,我開始查他,直到後來得知了一切他對我“好心”收養的緣由,我再也耐不住了。

    他不是無緣無故對我好的,一切都隻是因為他當年因為一樁人命,被人追查,為了解決這個麻煩,卻讓我父親進了監獄替他頂罪。

    父親常年不在家裏,我依稀記得小的時候他抱過我幾次,可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離開了,我也時常看著他的背影,以及母親不舍和無奈的麵容。

    從十三歲開始,就再也沒有見過父親,後來有能力時,我也試圖去見見父親,可是那個時候,卻被告知父親病逝在獄中了。

    我的記憶裏經常是母親一人在工地做著粗活的模樣,她為了多拿一點工錢,常做一些超出自己身體負荷的活。

    父親還沒進去的時候,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可他走了之後,她幾乎什麽活都幹了。

    看著那麽辛苦的母親,我便發誓,以後一定要讓她過上好日子,所以我努力學習,將成績提到全校第一。

    可我那麽努力,換來的卻是母親的病情日益嚴重,我不得不邊賺錢邊學習,直到最後,完全沒有時間學習。

    母親還是走了,我的世界徹底變得黑暗了。

    我一邊怨恨父親,一邊為母親傷心,生活險些難以堅持下去,直到遇到了沈藺晨,那是個沒有心的人,他對我也隻有利用,虧我當初那麽感激他,到頭來卻隻是填補他空缺的一個棋子,正主回來,我就得乖乖讓位。

    對了,說起那個孩子。

    對他本就懷著看不慣的想法,所以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便對他沒有生出任何好感。

    那孩子瘦瘦弱弱的,臉上的皮膚散發著一種病態的白,整個人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他的身上幾乎沒有任何的可取之處,對於沈藺晨來說,不過是又要從頭開始培養一個人了,我太清楚這種感覺,而我,就是那個從半路被人遺棄的人。

    這個孩子則是搶了本該屬於我的所有,那麽平平無奇的一個人,沒有任何的優點,卻因為占了沈藺晨私生子的血脈,便能輕易擁有一切,而我,原本做好了一切準備,最終卻落得了一場空。

    每每看到他那副弱不禁風平平無奇的模樣,我的心裏便抑製不住的憤懣,我的性子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日漸陰翳起來。

    在沈藺晨麵前,我是事事聽從他吩咐的弟弟,而在他背後,我則又是百般虐待他孩子,或許是對沈藺晨壓抑太久的怒氣,也或許是看不慣那個孩子,事事針對他。

    似乎隻有看到遍體鱗傷的他,我的內心才能得到一點釋放。

    那個孩子雖然表麵弱不禁風,但任由我怎麽對付他,都不曾吭過一聲,他眼神裏釋放著的是不肯妥協的倔強。

    我對他也越來越過分了,原本以為沈藺晨並不知道這件事,因為在我的壓迫下,那個孩子並不敢告狀,並且施行了很長一段時間,沈藺晨都沒有任何反應,然而他卻早已經知道我的所作所為。

    沈藺晨這個人冷心冷情,即便知道我對他的兒子那麽惡劣,都沒有阻止,反而放任我的行徑,我一時間搞不清楚他是什麽意思,便對那孩子越發的變本加厲。

    越發浮躁的心情使得我原本並沒有多在意的心髒病複發了。

    我患有先天性的心髒病,隻是小的時候偶爾複發過幾次,沒有什麽大問題,我便沒放在心上,隻是那次突發的心髒病,讓我瞬間脫離了自己的身體。

    我壓根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更不懂為什麽從那之後,寄居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少年身體裏。

    那人名叫宋詢,是個比我還慘的孩子,我到了他的身體時,正好是他十六歲的時候。

    他是個孤兒,靠著福利院微薄的補助和自己平時打的臨工上學,身上的衣服鞋子已經洗的發白了,家裏也沒幾件完好的衣服,不僅如此,在學校還遭人歧視和霸淩。

    宋詢是個老好人,唯唯諾諾的,所以平時很招人欺負,而我,寄居在了他的身上,對於我來說,像是失去了所有,因為宋詢就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

    我越來越不甘心,為什麽我會遇到這麽離譜的事,好不容易熬到了現在這個位置上,靈魂卻莫名其妙的跑到了別人身上,還是一個這麽窩囊的人,我不停打聽著我原身的消息,最後卻發現,“它”正以另外一個靈魂活著,活成了完全與我本人相反的樣子。

    我不僅回不到我自己的身體,也沒辦法改變現在的一切,我隻能讓自己強大起來,才能與他們抗衡,搶回我自己的身體。

    憑什麽那個人可以不用任何努力,就繼承我現在的一切,我下定決心要把那個來路不明的靈魂驅逐出去!

    我一改宋詢原本懦弱的性格,變得強硬起來,這個時候,沈藺晨教給我的商業手段算是派上了用場,我幾乎是不擇手段的為自己存夠了資本,不管是炒股還是其他的,但我幾乎都是以一個幕後的身份做著這些事。

    我總是尋找著機會,想要找到能夠回到我自己身體的辦法,我以為隻要將他的靈魂驅逐出去,便能順利回去。

    在那個人進入我的身體之後,我便一直查著他的消息,甚至親自去跟蹤,我很小心,他們並沒有發現,我鑽了宋輝的空子,知道宋輝因為他父親的關係,對他們恨之入骨,便千方百計的將他籠絡過來為我辦事。

    終於,利用他,除掉了那個寄居在我身體裏的人,原本以為他會死,之後我便能回去,可是…他竟然變成了植物人,而我,依舊怎麽都回不去。

    我用盡了各種辦法,仍舊不行,待在宋詢的身體裏,時間越來越長了,我也就越來越適應了,我不斷努力賺錢,籠絡著各個地方的商業大亨,為自己賺夠了資本。

    而那個時候,也到了四年後,那個昏迷了四年的植物人竟然醒了過來。

    我努力了這麽久,竟然都成了徒勞,我不甘心,時刻讓人去監視著那個人,不惜自己去跟蹤。

    我想盡辦法接近他,卻發現…他將“我”活成了另外一副樣子,他雖然嘴巴很惡毒,品性也不怎麽樣,但是卻…總是做一些讓人沒法理解的事。

    他會主動去幫助一個人,即便那個人非親非故。

    這是之前的我從來都不會去做的,他的眼神中沒有我的狠厲,即便看著那麽熟悉的麵容,那一顰一蹙間也讓我覺得無比陌生。

    原來…我也可以有那麽溫暖的微笑,那麽真切的表情…

    我發短信騷擾他,想讓他知道我的存在,可也僅僅是這樣,我似乎忘記了…我其實是有機會對他做一些危險的事…

    心髒病越來越嚴重,而疼的人卻是他,我一直埋怨他搶了我的身體,但他也並沒有落到什麽好,我也沒有感受過那麽劇烈的疼…

    要做手術了,他可能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是害怕我的身體真正死亡,還是因為他偶爾出手幫過我一兩次,當時那個想法並不重,隻是嘴巴先於頭腦就出手幫他了,不過…說來也是巧合,兩個人的血型竟然還是一樣的,是冥冥注定,還是…因為血型我才到了宋詢的身上…

    我嚐試過無數種可以回去的辦法,卻不曾想,誤打誤撞的竟然用這種方法回去了。

    再次回到我的身體之後,竟有一種莫名的感覺,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但是卻是陌生的。

    一睜開眼,看到一個人守在我的床邊,一時間,我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那人抱住了,還說了一些無比溫柔的話語。

    這個人竟然是我之前那麽厭惡的人,他忽然換了一種態度對我,溫柔的讓人不相信那是真的。

    不僅他,周圍的那些親朋好友對我也是無比的客氣,而不再像是之前對祁二爺的那種畏懼和疏離了。

    我知道…是之前身體裏的那個人扭轉了他們對“我”的看法,但是這種被別人真心對待的感覺並不差。

    我漸漸變得跟沈辭親密無間起來,他的細心與溫柔讓我覺得很受用,幾乎從來沒有人會對我這樣,這是之前那個“祁宋”不曾擁有過的,我一時不知道是羨慕還是該慶幸。

    原本心裏漸漸萌生出一種想法,如果一直這麽和諧的活下去,這種結局…想想也還是不錯的。

    可是…沈辭對我的態度卻是一天不如一天,他總是透過我去看另外一個人,我心裏怎麽會不明白。

    這些年,我對占用我身體的那個人也進行了一些研究,所以後來我竟然下意識的拋棄原來的我自己,處處模仿著他的行為習慣,妄想著能夠一直這麽平靜下去,然而…殊不知自己根本模仿不來,沈辭也早就發現了我們不是一個人。

    即便麵貌一樣,但那個人的音容笑貌我卻怎麽都無法複製,一個人的劣根性是很難改變的,我生性淡漠,怎麽能做出那麽溫暖的樣子呢。

    我並不知道自己內心這種複雜的感覺是什麽,我忽然不想傷害之前憤恨至極的沈辭了,並且還一反常態的讓宋輝收手,然而宋輝卻早在之前就一直遵照著我的命令,對付沈辭。

    我並不了解那個叫做嫉妒心的東西,看著我自己的那張臉上洋溢著陌生的笑容,以及…生活各處都遍布著你們兩人的痕跡,我讓人將那些東西盡數刪除,似乎隻有這樣,我才不會迷失了自己。

    我不甘心活成別人的樣子,跟沈辭大鬧一場,殊不知,自己並沒有發現,一舉一動也都在模仿著那個人,我潛意識裏渴望著他對我好。

    他們都譴責我的做法,可…沒有人能夠體會到我的難受,這是我自己的身體,他們卻話裏話外的想讓那個人回來,那我呢?他們又準備讓我怎麽辦?我的靈魂又該去往何處?

    我真的很不甘心,我想看看他到底會不會救我,所以在對自己動手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

    他還是救了我,可我怎麽都沒有想到他居然用了那種方式。

    我第一次為一個人而感到難過,看著他毫無生氣的躺在那裏,我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疼痛無比。

    我不會傻的誤會他是因為想要救我才那麽做,他那麽愛那個人,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那個人回來。

    我這個人…這輩子活的可真悲哀啊……

    ………

    祁宋的手掌輕輕貼在胸口,胸腔內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跳的很快,他時尚感覺到心悸,不疼,隻是讓人難以忽略。

    手被一隻小手拉住,耳邊傳來了清脆的聲音,“祁老師,你今天有沒有給我們帶好吃的啊?”

    陷入回憶中的他這才回神,看向站在他身側握住他手掌的靈動小女孩,一臉笑眯眯的,期待的看著他。

    他嘴角微彎,從風衣口袋裏拿出一包糖果遞給了她,“小孩子不能老是吃糖,小心長蛀牙。”

    小女孩一把接過糖果,樂嗬嗬道:“老師,你真是心口不一,不讓我們吃,還給我們呢。”說完,笑的很開心的將袋子裏的糖果分給了其他小朋友。

    他神色輕鬆的出了教室,站在教室門口的台階上,眺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位中年婦女走到了他的身旁,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祁先生…以後想做什麽?真的打算一直待在這邊嗎?”

    祁宋緩過神看向她,“…我還沒想過以後。”

    “您幫助了這些孩子,他們也都很喜歡您,您如果能待在這裏也挺好的,就是怕委屈了您。”

    “委屈倒是說不上,隻是院長,孩子們真的…會喜歡我嗎?”他這話問的沒什麽底氣,畢竟長這麽大…似乎沒有誰喜歡過他。

    福利院院長幾乎連想都沒想道:“那是當然,他們看著您的時候眼裏是有星星的,這些孩子本來那麽可憐,無家可歸的,是您幫助了他們,別看他們小,他們懂得可不少呢,他們清楚誰是真正對他們好的,對於他們來說,您很善良,是個好人。”

    “好人…嗎?”祁宋默念著這兩個字,神色有些恍惚。

    “叔叔!”

    沒愣多久,福利院門口響起了一個聲音。

    一對夫婦拉著一個孩子走了進來。

    是陸言。

    “你們……”

    “祁總,我們倆…結婚了。”郭薇一隻手拉著陸言,笑著道。

    他們進來之後,門口便停了一輛貨車,司機將一些生活用品放在了門口。

    “祁總,我們給孩子們帶來一些東西,希望能用得上。”

    祁宋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陸言鬆開他們兩個的手,走到了祁宋麵前,想了想,還是大著膽子拉住了他的手。

    “叔叔,我很想你。”

    祁宋沒有再鬆開,難得的露出一抹笑容,“好久不見了。”

    見狀,陸言一把抱住了他的腿,“我想跟你一起生活…”

    祁宋愣了愣,隨後摸了摸他的腦袋。“你還是跟著凱文叔叔和郭薇阿姨吧,他們能給你更悉心的照顧,我…還有事情要做。”

    陸言有些失落的鬆開了手。

    祁宋又加了一句,“我就在這裏,你想來,隨時都可以過來,我得看著這些小朋友,他們…更需要照顧。”

    聽到他這麽說,陸言的臉色才有所緩和,看了一眼教室裏的孩子們,聽話的點了點頭,“好,那我…能經常過來嗎?”

    “可以的。”

    陸言他們走後,祁宋一人坐在院子裏的躺椅上,麵前擺著一本書,還沒看上幾頁,便被一陣聲音打斷。

    “您好,您是…祁先生嗎?”

    聲音有些熟悉,祁宋本能的偏過頭,隻見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白色棉襖的人,手上拿著一個文件袋。

    祁宋的麵色有些詫異,沒想到…竟然是他。

    “是。”

    聞言,門口的人忙走了進來,露出了一抹微笑,“是您…之前給我捐了錢是嗎?”

    祁宋怔然了片刻,定定看著他,正是…他之前熟悉了多年的…宋詢。

    原本以為他會一直昏迷下去,沒想到……

    宋詢拆開文件袋,拿出裏麵的文件,感激的看著他,“謝謝您幫了我,我才能醒過來,我會…報答您的。”

    祁宋搖了搖頭道:“不用了,你不用客氣。”

    “不是客氣,我身體不好,周圍都沒有人幫過我,除了您,所以我想報答您。”這個宋詢…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他們所說的唯唯諾諾啊…反而很…陽光開朗。

    “隨你吧。”說著,他也不再理會他,原又躺了回去。

    許多年後的一天…

    “祁老師,您今天想吃什麽味的棉花糖?”青年笑的一臉陽光的拉著另一個人的衣袖問。

    “你決定就好。”男人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悠閑地靠在秋千上,眼神朦朧的看著院子裏的人忙活著。

    多年以後,他回憶起幾年前的事,仿佛也沒有那麽難受了,他或許…找到了自己人生中的那一抹光彩,隻是…還需要再磨合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