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善後(雙更合一)
作者:薑嫻顧珩      更新:2023-06-05 16:15      字數:4335
  第200章 善後(雙更合一)

    趙承光看不上趙承忠這樣,現在輪到他傲嬌了,他一把推開那張醜臉:“死開。”

    嘁,以前看不上他跟著珩哥呢,現在見到他跟著珩哥賺錢了,又見到他家嫂子是個厲害的,所以想過來跟著他一起分珩哥的好處了?

    天下哪兒有這麽好的事情,若不是看在這是本家兄弟的份上,他都上腳踢了。

    趙承忠被推了個踉蹌,絲毫沒發火,他一扭頭又扒過來:

    “不是,光哥啊,你拉拔拉拔弟弟唄,你看看我現在瘦伶伶的,家裏又窮,連媳婦都說不上。”

    趙承光冷哼一聲,壓根不為所動,既然自家嫂子連油皮估計都沒擦破一點,那麽旁人缺胳膊斷腿的還有什麽相幹的,至於什麽本家弟弟,他缺嗎?

    “少來,你沒有媳婦兒幹我屁事?找你媽給你說親去,我反正有媳婦了。我又不是你老子。”

    說完這話,他就不搭理趙承忠了,趙承忠本來還不死心呢,沒想到,趙承光走到那灘疑似徐向彪的爛泥麵前,先是端詳了兩下,然後腳一抬,就凶狠的對著徐向彪當胸一腳。

    “砰”伴隨著徐向彪一聲慘嚎,倒是讓趙承光忍不住笑了起來,人是在笑的,說的話裏可沒有笑意:

    “這就嚎上了?別訛我啊,我可是收著勁的,大彪,看在同村的份上,今兒這事,我暫且給你記著,以後,你要是再敢招惹我嫂子,那可不是像今天這樣,就這麽一腳。”

    說罷,擺擺手,給眾人留下了個瀟灑的背影,毫不留戀的走了。

    徐向彪已經被氣炸了,他這時候反而什麽都不怕了,惡向膽邊生,準備直接開罵,沒成想開口卻是:“啊!”

    顧珩他惹不起,那是因為那人給他小時候造成的陰影太大了,從小就是個不要命的。

    薑嫻那個臭女人,自從昏了一覺醒來後,就跟被妖怪附體似的,沒準真的是,徐詩雨那個廢物,辦個事都辦不好,罷了,他不跟女人計較。

    但不代表什麽阿貓阿狗都能來欺辱他。

    可惜,他續足了力氣,準備把趙承光這個鱉龜好生罵一頓解氣的,突然一陣劇痛傳來,才猛然想起他下巴折了。

    害怕之感再次襲來,下巴折了以後他還能說話嗎?

    他要去報警,把那個女人抓起來!

    可是,這個村裏,王誌遠跟薑家人是一夥的,誰會信他,而他現在根本不能好好說話,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好好說話。

    他頹然的清醒過來,眼神定格在周圍一圈看熱鬧的人一個個熟悉又陌生的臉上。

    熟悉是因為這些人一直跟他同村,一個村的年紀差不多的都算得上自小一起長大的。

    而陌生的是這群人臉上的表情,以前誰看到他不是笑臉相迎,徐家……他爸媽不過剛被帶走幾天,這些人看到他的臉上不是譏諷就是惡意,甚至是嘲弄和快意。

    徐向彪躺在地上,突然覺得無限的蒼涼,每個人都在看他的笑話,比起這些虛偽的貨,倒不如顧珩和薑嫻那樣的,從一開始就對他沒好臉色的來的真實。

    他下巴很疼,越疼,他頭腦反而越清醒。

    徐家本家那些人,一個都沒來,甚至徐詩雨,他的親妹妹,還有那個據說家裏是大官的親妹夫,自他爸媽出事的那天,就沒有出現了。

    雖然這些天,他都不在家,但他了解那丫頭,那死丫頭薄情寡義,自私自利,心狠手辣,嫉妒心重,自小就這樣,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更加變本加厲了,他有一天無意之間看到她正和自己爸說話,臉上帶笑,眼神卻讓他無端的打了個哆嗦,冷的瘮人。

    就她那無情無義的東西,親爸媽沒了,她估計逃的比飛還快。

    以前,她無處可去,可是現在,她嫁人了,翅膀硬了,哪裏還會管娘家人的死活?

    徐家的都是家裏人尚且如此,更何況這些同村人。

    不過,他們老徐家……這麽多年在村裏,確實也挺讓人煩的。

    徐向彪閉起眼,有那麽一瞬間,他想著死了算了,可是,心中有一股子不甘心冒出來,他怎麽能這麽死了,他才二十多歲。

    徐向彪什麽想法,沒人關心,但趙承光此舉卻著實讓趙承忠不敢造次了。

    似乎,光子和他想的不太一樣了,以前就覺得他不幹正事,家裏人也是這麽說的,說他就是個街溜子,但如今,他發現這人還是挺狠的,別看總是笑著,下手還挺黑的,會不會惹毛了他,他也像對徐向彪那麽對他啊?

    趙承忠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板,確實不如徐向彪壯實,他心裏還是不甘心,但人家不接招,他能如何?

    他“啐”了一口,忿忿的走了。

    這件事兒,在半個小時內,就傳的村裏村外都知道了,並且還在往外蔓延。

    流言的魅力在於,它會迅速的傳成麵目全非的樣子,到最後已經變成了,薑嫻隻動了動指頭,就把徐向彪打成了個癱子……

    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小夥子震驚掉了下巴,然後痛定思痛,美色終究沒有小命重要,最終打消了對於薑嫻躍躍欲試的心思。

    薑嫻自然不會知道自己憑實力自動自發的幫顧珩清掃了情敵,後來倒是知道了,那時候她都已經嫁了,回頭問顧珩,那人隻笑的像一隻偷腥的大貓,卻也不說自己知道或者不知道。

    薑嫻一歎,都嫁了,並且迅速的懷上了,難道還能踹了這人不成,自此再也沒提過這事了。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徐向彪到底是被救了。

    出手的是薑家人,薑嫻回去後,就把她四哥找來,跟他講了自己把徐向彪下巴打折了的事情,並且請自家四哥去把那人弄回家,順便包紮一下。

    她給自家四哥提的要求是,死不了就行了,免得死了,訛到他們家來說不清楚了。

    但薑四哥這人,可能自小被自家親爸和劉院長熏陶的太成功了,對於病人從來都是一視同仁的,徐向彪這人跟他薑家不睦不假,但他既然沒有因為徐廣國夫妻的事情被抓走,就說明,徐向彪這人小惡有,但可能還沒有發展成大惡,否則,法律也不會放過他的。

    並且,既然他同意接診這個病人,甭管是因為什麽原因,他都得給他好好治。

    所以,他吆喝了薑家的幾個族兄弟們一起,去抬徐向彪。

    倒不是自家沒兄弟,但這不是恰好這個點,沒幾個人在家麽,他隻有出去找人,看誰在家的,就讓誰跟他一起去救徐向彪去。

    薑建鬆去叫人的時候,族兄弟們個個都知道是自家小妹幹的事兒了,心裏雖然對於小妹變的這麽凶有點毛毛的,但自家小妹無論變成什麽樣那都是自家小妹啊,現在小妹讓他們去善後,他們怎麽可能拒絕呢。

    於是,四五個薑家人,還找了個破門板,就去把徐·爛泥·向彪抬回了他自己家。

    不提徐向彪心裏如何的百味雜陳,薑家人既然把人都送回來了,自然沒有扔在那兒就算了的意思。

    要善後就得好好善後嘛。

    於是,給徐向彪治病的治病,熬藥的熬藥。

    薑建業在他家灶間轉了一圈,啥吃的都沒了,連玉米糝子都沒了,想到徐向彪被抓去關後,徐家人衝進他家掃了一圈,後來,他那媳婦兒一家人也來了一次,為了多拿點東西,還在徐家院子裏和徐家人又幹了一架的事情,他歎了口氣。

    竟然是一粒糧食都沒留嗎?

    他去屋裏同薑建鬆說了一嘴:“徐向彪家沒糧食了,我去家裏背一袋玉米糝子來?”

    薑建鬆想了想道:“要不你去我家,大伯娘在家呢,你跟她說一聲,哪兒能讓你出糧食?”

    薑建業擺手,渾不在意:“今年大伯帶著我們大豐收了,平日裏,胖丫兒跟你們哥幾個出去打獵,有一點肉,摘點菌子,都記得分給我們,一點玉米糝子我還是拿的出的。”

    薑家是個大家族,大家過得都不容易,平日薑大伯身為族長,對家裏人都挺照拂的,薑大伯母這人嘴巴罵人厲害,但實際上在薑家威望挺高的,不為其他,隻為了她對薑家人都挺好的,尤其孤兒寡母,或者家裏有過不下去的,求不求到她眼前,都得過她的照應。

    不僅薑大伯,薑二伯,薑愛國,和族兄弟都相處的好,到了薑嫻這一輩兒,也沒什麽齟齬。

    薑建業這麽說了。薑建鬆也不介意,點點頭:“行,少拿一點,餓不死他就行了。”

    說著,還看了一眼徐向彪,刻意一手狠狠按在他傷口上。

    徐向彪自被他們抬回來,就不動彈了,他們說什麽,他也像呆子一樣,陷在自己的情緒裏,薑家兄弟說什麽,做什麽,好像都和他無關一樣。

    不過,他倒是挺配合的,薑建鬆讓他抬手就抬手,讓他抬下巴就抬下巴,就是眼睛無神。

    薑建鬆等人也懶得搭理他了,本就是仇家,他心裏如何備受打擊,跟他們可沒關係,這麽對他仁至義盡了。

    薑家人給他燒了水,包紮了傷口,煎了藥,又燒了粥就一起走了。

    後來一個多月,都是這般,薑建鬆每次去給他換藥,都帶著薑家兄弟一起去幫忙,直到徐廣國的事情了結的那一天。

    那一天,晴空萬裏,徐廣國的案子判下來了,薑嫻和顧珩知道這事,是從江遠瞻那裏,中午的時候,顧珩來接薑嫻下班,然後,直接把她帶到了縣公安局江遠瞻的辦公室。

    而薑家人知道這事,是王公安回來說的。

    徐廣國身為麥收大隊書記,做下了這等事情,對於整個麥收大隊甚至是豐收公社都是一個醜聞,他的事情判下來,自來是要回來公布的。

    薑嫻跟著顧珩一起,從江遠瞻那兒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事情和薑嫻之前設想的差不多。

    徐廣國用他身份之便,和馬老頭勾結在一起。

    徐廣國圖馬老頭在廖家便利,而馬老頭自然是圖徐廣國所在的徐家在村裏勢大,徐廣國人脈廣,到時候銷贓方便。

    他們起先隻是看中了廖家的東西,後來發現這貪欲,是會越養越肥的,當他們從廖家拿到了好東西後,他們會肖想更多。

    顧家就是在他們剛得了大甜頭後,出現在他們眼麵前的。

    顧珩的母親剛來村中,人生地不熟,又帶了三個孩子,她也低估了人性的險惡,為了在村裏盡快紮根下來,雖然有薑隊長同意了,但她還是不放心,因為徐廣國是大隊書記,她便也去找他求情,言談和舉止之間露了富貴,加上她又是從華都來的,因而惹來了禍事。

    那一晚,根本沒有其他的盜賊,從頭到尾那盜賊就是馬老頭,事後,馬老頭害怕被發現,才開始借徐廣國的手在村裏散播他腿疼的很嚴重的謠言。

    卻沒想到,到後來,他當真得了關節上的毛病,長期受腿疼折磨,也算是報應不爽了。

    廖家和顧家是他們得的兩筆單筆最大的財富,後來還有村裏村外的,尤其是那種孤兒寡母的人家,他們也趁著機會故技重施好些回。

    後來,到了近些年,許多學者老師們好比丁叔、翁大爺等人都被折騰的夠嗆,甚至有家回不得,被送到麥收大隊以及周圍的一些大隊受苦,他們有的人家裏很有些底蘊,拖家帶口的來,自然把家當都帶來了,徐廣國借自己的身份之便,和他那連襟王副主任一起,趁著這些人落難之際,搶奪了他們的財物,甚至造成了其中兩位在貧困潦倒之中死亡,其罪惡之深重,堪稱罄竹難書!

    這一次,通過那個幫他們買賣贓物的接頭人,釣到了馬老頭和徐廣國,也順利找到了徐廣國藏起來還沒來得及賣的贓物。

    其中,就有顧珩的觀音玉像,廖地主家的寶貝冊子上記載的一些東西,還有已經送給大丫家的小玉人和一些刻著名字或者符號,容易辨認的寶貝。

    就是因為這些東西上有主家的名字,難以買賣,才能留到現在,成為了能夠釘死徐廣國的罪證。

    馬老頭、徐廣國夫妻,還有徐廣國的連襟王副主任,都已經被繩之以法,至於後頭還有何種細節,還有什麽人需要付出代價,顧珩和薑嫻都不會關心了。

    也就是判決書下來的這一日,徐向彪消失了。

    有人看他在村口站了一會兒就走了,卻不知他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