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黑請閉眼

  沈知許蹙著眉，打開客廳抽風機。

  又到陽台拉開了玻璃門，這才把視線停在躺沙發的兩個酒鬼上。

  昭昭的臉很小，皮膚白皙，閉著眼，長長的睫毛輕顫，沒有安全感般蜷縮在沙發，

  相比之下沈梔南的睡姿就比較豪邁。他瞧著沒吃完的燒烤，還有啤酒。

  刺鼻的味道，對於他輕微有潔癖的人，實在受不了。

  他找到垃圾袋，把啤酒罐和燒烤收拾進去，沒開的兩罐酒，嫌棄地放進了冰箱。

  昭昭睡眠很輕，喝醉後頭暈暈的，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從眼縫中模糊地看到來回走動的修長身影。

  她坐起來，鼻息忽遠忽近地聞見混著消毒水淡淡的茉莉清香。

  沈知許從廚房出來，就見昭昭坐在沙發上，披著烏黑的頭發，那雙杏眸呆萌無神，正望著他。

  怎麽那麽可愛。

  就像一隻乖巧的小綿羊。

  他嘴角彎了彎，走過去，輕聲問道:“醒了嗎？”

  見她還在發呆，就知道她醒了，卻沒完全醒。

  “頭暈？”沈知許正考慮要不要給她煮個醒酒茶。

  昭昭看見他從遠處走到她跟前，沒想到夢中的沈知許這麽真實。

  她猛然從沙發上站起來，醉酒後，臉頰緋紅緋紅的，雙眸泛光。

  沈知許怔住幾秒。

  小姑娘離他很近，眼睛眨了眨，似乎對他很感興趣，鼻尖貼近他的脖頸，淺淺的氣息打在那處。

  沈知許尖尖凸起的喉結無意識地動了一下。

  他的手護著她，生怕這個小酒鬼站不穩摔下來。

  暖色的燈光斜射，兩人的影子漸漸在瓷磚地板上重疊。

  沈知許不知道她想幹什麽？正猶豫要不要把她抱下來。

  她喝醉酒，站在沙發上真的很危險。

  昭昭沒理他，俯身，試探性地吻上他的唇，和臆想中般，帶著一點柚子糖的味道，軟軟的，甜甜的。

  大概是他愛吃糖的緣故。

  她並不會接吻，隻是貼著不動。

  淡淡地酒味滲進鼻端，沈知許並不討厭，甚至覺得有點醉人。

  突如其來的溫軟觸感，讓他措手不及，心裏的防線被她擊得潰不成軍。

  春水決堤，微風拂過，掀起陣陣漣漪。

  沈知許本能地推開她，人生中第一次茫然。

  昭昭咬著唇，鹹鹹的水汽泛了上來，滿眶的淚水，終是順著臉頰簌簌落下。

  連做個夢也這麽欺負人嗎？

  也要把她推開嗎？

  連自己的夢都不能自己做主了嗎？

  她越想越委屈。

  沈知許瞧她，雙眼通紅，可憐兮兮地模樣，明明被吃豆腐的是他，怎麽她還委屈上了。

  沒人知道，他其實最怕她哭了，她一哭，他指定心軟。

  那怕她想要月亮，他也會摘下。

  “你別哭，有問題可以說，就是別哭，行嗎？”

  他指腹輕輕地擦拭她眼角的淚，語氣溫柔，卻不同尋常，音色沉沉的，帶著夏日的燥熱。

  昭昭盯著他看，清雋的側臉線束在暖光下顯得格外的冷硬和柔和交織，她的眼角微微發紅。

  她曾經也會想象和對方在一起的樣子，會想象和對方戀愛，在想象中和普通情侶沒有什麽不同。

  也許在夢中，她的膽子才大一些。

  “你說的！”她眼眶濕潤，開口的聲音帶著顫，

  “我想親你一下。”

  她的語氣帶著軟綿綿的鼻音，仿佛在向他撒嬌，沈知許拒絕的話卡在喉嚨裏，無法說出口。

  “就親一下。”，昭昭靠近他，“就親一下，我就不哭了。”

  像是被她蠱惑般，沈知許沒動，甚至縱容她接下來的行為。

  她淺淺地碰了一下，一觸既退，像是試探。

  “還要親嗎？”他喉結劇烈地滾了滾，開口，聲音帶著質感的低音。

  沈知許的話像是鼓勵，更像是一條羽毛輕輕地在撓她的心髒，昭昭雙手撫上他的臉頰，臉頰湊近他。

  她並不會親吻，隻是碾著他的唇，咬了咬。

  沈知許任由她作亂，隻覺得心裏癢癢的，有什麽東西破土而出，生根發芽。

  片刻，昭昭才戀戀不舍地退開一點距離，鼻尖抵著他的鼻尖，她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聲聲都很清晰。

  沈知許望著那雙唇，柔美豐滿像西柚般嬌豔欲滴，繼續問她，“還來嗎？”

  她撅著唇，有點賭氣和不滿意，“為什麽都是我在主動。”

  “……”

  “我要你主動親我。”在自己的夢裏，她很是霸道。

  麵對小姑娘的得寸進尺，他看了她幾秒，忽而傾身，聲音很啞，帶了幾分勾人的意味，

  “哥哥教你接吻。”

  男人高大的身影壓過來，淺淺地親著她，輕輕地咬著她的唇肉，急促的親吻像暴風雨般讓人始料不及。

  她就像海裏的一顆海草，隨風飄搖。

  她的眼睛瞪地跟銅鈴般，望著他，也試著青澀地回應他。

  你追我趕，相互糾纏。

  “笨蛋，接吻要閉眼。”

  “哦。”

  ……

  昭昭纖細的肩膀縮在他的懷裏，聲音從齒關裏可憐巴巴的漏出來，

  “要喘不過氣啦。”

  沈知許口允著吻了會，才放開她，眼角微紅，下巴搭在她的肩上，氣息帶著明顯的燙意。

  他差點失控。

  “滿意了嗎？”他沙啞至極，氣息不穩。

  “原來親吻是這樣子呀，可以在來一次嘛？”她眼睛像是揉碎了陽光般耀眼，眼眸彎彎的。

  沈知許:“……”

  他搖頭，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目光帶著幾乎將人溺斃的繾綣與溫柔。“不可以。”

  “那什麽時候可以？”

  “下次做夢的時候可以嗎？”

  沈知許一陣無奈，他怎麽說小姑娘今天這麽大膽，原來是喝醉了以為是在做夢。

  “占了便宜還賣乖？”他嘴角勾起一絲隱秘弧度，摸了摸她的頭發，“睡覺吧！”

  昭昭抿著唇，“哦”了聲，躺到沙發上。

  沈知許見了忍不住扶額，“回房間睡。”

  主要是怕她睡客廳裏著涼。

  像是聽到命令般，昭昭從沙發下來，憑著記憶，回到床上。

  沈知許收回視線看向一旁睡地跟頭小豬一樣的沈梔南，進房間拿了條薄被出來，丟在她身上。

  沈梔南前麵聽見動靜，迷迷糊糊中睜開過眼，無意間看見他們在親嘴，她知道一定是自己看錯，自己應該是在做夢。

  她又繼續睡死過去。

  沈知許站在陽台上吹風，深夜地風拂過臉頰，他臉上的燥熱才散去些，他此刻心亂如麻。

  今夜發生的變故實在是太多了，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失控般想把她揉進懷裏。

  作為醫生，他對人體器官組織十分了解，對於男女之情，他並沒有多大的想法。

  在國外時，受到身邊朋友的影響，也有不婚不育的打算。

  不過回國後，他動搖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