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有沒有給哥哥加油？

  昭昭回過神，疑惑地看了沈梔南一眼。

  籃球擦過空氣，朝她飛過來。

  她動作慢半拍，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躲了，球直接砸向她的額頭。

  “嘭”的一聲，腦瓜嗡嗡嗡的，眼前天旋地轉，昭昭差點暈倒在地。

  好在沈梔南扶住了她，“沒事吧？別嚇我啊！”

  昭昭捂著額頭，疼得立馬哭出來。

  她感覺自己的腦袋要再長一個小腦袋出來了。

  沈知許望了過來，迅速跑過來，抓起地上的球，投籃姿勢拋回去，球砸向那個一號藍色球服的人身邊。

  “會不會打球？”他眸色一沉，開口的聲音帶著極度的深寒。

  身邊的人感覺周身的氣壓瞬間降低，不自覺後退幾步。

  沈知許蹲下來查看她被砸的地方，此刻已經長出一個紅紅的大包，小姑娘鼻尖紅紅，臉上早哭成了淚人，瞅著可憐兮兮的。

  “沒事吧！”程安辰從遠處跑過來，慌張地詢問道。

  “誰啊，真的是。”他看了昭昭一眼，心疼壞了，語氣憤憤，“我真想捶死他。”

  “去醫務室。”

  沈知許當機立斷，背起她，準備往醫務室去。

  “我帶她去！”程安辰焦急地說道，“你留下繼續比賽。”

  “換來換去的有必要？”沈知許邊走邊說，“下半場輪到你上。”

  “必須贏。”

  程安辰冷靜下來，點頭:“放心吧！”

  沈梔南本來想跟著去醫務室的，但是沈知許人高腿長的，她跟不上，隻能留在原地給程安辰加油。

  程安辰轉頭看了她一眼，因為昭昭就是在這個被球砸到，他認為這個地方不太吉利。

  “梔梔，到這邊來坐！”程安辰在休息區對她招手。

  沈梔南在眾目睽睽之下，小跑了過去。

  小插曲一過，比賽還要繼續。

  十月份的傍晚，微風徐徐吹來，樹葉作響，教學樓靜悄悄的，少年抱著女孩路過，他的腳步雖急，卻很穩。

  “別哭了。”他的語氣輕柔。

  “我也不想哭，可是真的很疼。”

  昭昭雙手緊緊抓著他的球衣，抬頭望他，語氣帶著一點點的鼻音和哭腔，軟軟糯糯的。

  “要是哭泣可以緩解疼痛，那你就哭吧！”

  他嗓音好聽，低沉又有磁性，讓人著迷有安全感。

  沈知許腳步察不可見地快了一些。

  醫務室。

  校醫是個年輕的女生，替她檢查額頭，又問了有沒有頭暈，惡心這些問題。

  昭昭隻覺得被砸的地方好疼，摸摸，感覺長了個大包，其他症狀並沒有。

  女校園轉身過去藥櫃拿擦外傷的藥。

  “她嚴重嗎？”沈知許站在一旁問，“她說很疼。”

  “要是不放心，回去後，去醫院照個CT檢查，看看有沒有腦震蕩，和顱內出血。”女校醫輕聲說道。

  沈知許點頭，“好。”

  “你就是沈知許吧！”女校醫拿著藥走過來，幫她清理傷口，語氣帶著幾分猜測。

  “是。”沈知許隻是禮貌地回答，目光炯炯落在昭昭身上。

  她的兩眼哭腫了，像熟透的桃子似的。

  “我經常聽見學校裏的女生，聊天嘴上聊的都是你。”

  “就比較好奇，你是個什麽樣的人？”女校醫邊擦藥邊笑著說。

  昭昭皺著眉頭，眸子裏水汪汪的，女校醫下手沒輕重，她又不敢說，隻能默默地忍著。

  “我隻是個平常人。”沈知許話語中禮貌又帶著疏遠，覺察到她的不適，走上前，“還是我來幫她擦藥吧。”

  女校醫訕訕笑:“也可以。”

  沈知許拿過桌上的藥，微微彎腰拿著棉簽輕輕地搽她的額角，動作輕柔又麻利。

  “疼嗎？”

  現在不怎麽疼了！昭昭輕輕地搖頭。

  他認真地說道:“疼，要說出來，要不然沒人會知道你疼！”

  她的心頭莫名一酸，百感交集。

  “聽見了沒？”他又問了一遍。

  昭昭抬眸望他，

  少年的額發被汗水浸濕，幾縷發絲垂下來，輕觸他額前發帶，眉眼顯露，目光清冷帶著幾分溫和。

  她臉頰粉紅，小聲嘟囔著:“聽見了。”

  女校醫在旁邊，回想起剛才確實下手重了一些，有點尷尬，“不好意思啊，小妹妹。”

  昭昭輕不可見地搖頭，表示沒事。

  上好藥後，女校醫還想跟沈知許聊幾句。

  沈知許隻是跟她道了一聲“謝謝”，背著昭昭，出了醫務室。

  女校醫站門口目送，不由地感慨，“這屆的學弟真高冷！”

  聊一下天都不行。

  ……

  昭昭趴在他的背上，剛打球，他身上的體溫還很熱，渾身散發著雄性荷爾蒙，若有若無的茉莉混著汗水味縈繞在她鼻尖，並不難聞。

  心裏的不安，一掃而空，她嘟了嘟唇，小聲嘀咕，

  “哥哥你是內褲外穿，還是踩著筋鬥雲？為什麽她們都喜歡你？”

  沈知許:“……”

  他勾著唇笑了一下，短促而毫無征兆，令人猝不及防。

  那聲笑，從胸腔傳到後背。

  “從哪裏聽的？”

  昭昭吸了吸鼻子，小聲逼逼:“我聽說的。”

  理直氣壯。

  “……”

  ……

  兩人回到球場，此時比賽已經進行到後半段了。

  寧市一中學校VS寧市三十二中。

  比分二十六比二十三。

  被那麽多人打量著，昭昭的臉皮薄被看得臉頰微紅。

  “她傷的是腦子，又不是腿，沈知許為什麽還背著她！”

  “我恨。”

  “恨什麽。”

  “恨被砸的為什麽不是我！”

  “那個公主抱，抱到我心坎裏去了！嗚嗚嗚。”

  ……

  她聽見這些閑言碎語，立馬就嚷嚷著要下來。

  沈知許微微偏頭問她，“下來你看得見嗎？”

  沈知許以前也背過沈梔南，對他來說，這不算什麽。

  “看，不，見。”昭昭不敢鬧了，小聲嘟囔。

  球場圍得水泄不通，沈知許沒有擠進去，而是站在台階上，身高的優勢，他還能瞧見他們比賽。

  “不給你舅舅加油？”沈知許繼續跟她說話，打趣道，“要不然你舅舅就要輸了？”

  昭昭靦腆地抿了一口氣，醞釀半晌，雙手做了個如喇叭筒的動作，扯開嗓子，“舅舅加油。”

  “舅舅加油。”

  場上的程安辰聞聲，望了過來，做了個回應的手勢。

  “前麵有沒有給哥哥加油？”沈知許調侃。

  他聲音溫柔，尾音上揚，像是春日裏的陽光，聲線幹淨。

  昭昭心頭一虛，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