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是因為我不乖才不要我的嗎？

  寧市車站。

  程安辰從學校請了假，已經在車站外麵等著了。

  昭昭看見他，鬆開了沈知許的手，朝程安辰跑去，直接撲進他的懷裏。

  沈知許緊了緊手指頭，把手抄進口袋裏，目光看向遠處。

  “舅舅，媽媽和爸爸是不是因為我不乖才不要我的？”

  “怎麽會呢，媽媽最喜歡你了。”程安辰安慰她。

  “騙人，媽媽說要是我不乖就不要我了，所以才把我送到外婆家。”

  “連梔梔也這麽說。”

  越缺什麽越想要什麽。

  昭昭的鼻子酸得發疼，兩眼一熱眼淚汪汪的往下落，語氣說得囫圇吞棗似的。

  沈知許愣了幾秒，沒想到小姑娘是憋著委屈，到現在才哭，怪不得一路上沉默寡言。

  “昭昭乖，以後小舅舅的家就是你的家。”程安辰摸了摸她的腦袋，“別哭了。”

  “羞不羞臉？這麽大了還哭鼻子。”

  昭昭通紅的眼眶，無意識得看向身後的沈知許，吸了吸鼻子，“丟人。”

  “還知道丟人？”

  “你知不知道，外婆和外公看見你留下的信，都急壞了，下次不能這樣偷偷跑出來了。”

  程安辰拿紙巾給她擦臉，“想去哪裏，你跟小舅舅說，小舅舅帶你去。”

  昭昭點頭，“對不起，是昭昭不好。”

  “昭昭沒有不好，隻是昭昭想家了，隻是回家的方式不對。”

  程安辰見她臉色蒼白，就半蹲在她麵前，“上來吧！舅舅背你回去。”

  ……

  回到家，昭昭眼眶紅紅的，耷拉著腦袋，見到外公外婆擔心的樣子。

  昭昭心裏難受又愧疚，發誓以後不敢再任性了，溫吞地跟他們道歉，“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外婆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發。

  外公年輕時是部隊裏的師長，一向話少，人看起來也嚴厲，隻是喊了一聲，“過來吃西瓜。”

  ……

  沈梔南放學就往程家跑，看見昭昭在家，她才放心。

  今早在學校早讀結束了，昭昭都沒回教室，她就跑去廁所喊了幾聲都沒人應，也沒見到她。

  在校園找了一圈，都沒發現人，她這才慌慌張張的去高中部找程安辰。

  程安辰班上正在換教室。

  沈梔南見到他時，滿頭大汗，急得說話都說不清，“昭昭。”

  “昭昭怎麽了？”程安辰把手上的凳子放下來，讓她坐下，“慢慢說。”

  “昭昭，不見了。”沈梔南坐下來，允了一口氣，把早讀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他。

  程安辰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立馬跑到四樓，進到教室拿出藏在課本裏的手機，跟班上的同學說了一聲，急衝衝地走了出去。

  沈梔南跟在他身後，也想去找昭昭。

  程安辰瞅了一眼身後的小尾巴:“回去上課，別亂跑。”

  她不想聽他的話，她心裏也著急。

  “聽話。”程安辰摸摸口袋，把剛買的奶糖都給了她。

  沈梔南拿著糖回到教室，一整天的課，都有些心不在焉的，還被老師提醒了好幾次。

  程外婆看見家門口探出頭來的沈梔南，連忙招呼她進來，“梔梔啊，站在這裏幹嘛，快進來吃西瓜。”

  聞聲，昭昭也朝門口望去。

  沈梔南躡手躡腳地走進去，她來的時候，沈知許已經批評她了。

  原來昭昭會離家出走，她有一部分的原因。

  沈梔南心裏忐忑，怕昭昭不跟她好，一直話癆的她，現在安靜的不像話，默默地吃著西瓜。

  兩個小姑娘坐在沙發上，沉默好久。

  還是昭昭率先發的話，“梔梔，你能不把今天的筆記借我抄一下。”

  沈梔南立馬點頭，“當然可以了，你不會的還可以問我呢！。”

  “要不要吃糖。”她把程安辰給她的糖，拿出來跟昭昭分享。

  昭昭點頭，“好。”

  七月底，灰藍的天空上，掛著一輪烈日，大樹底下光影交錯，有一絲絲涼風襲來，涼快了些許。

  上午十一點半。

  昭昭拿著飯盒騎著小電驢往中醫院的方向去。

  飯不是她做的，是沈梔南親自下的廚，寧市天氣太熱，沈梔南一熱就犯懶，在加上沈梔南今天剛好有事，所以就沒能陪她過來。

  她去醫院也不單單是送飯，前一段時間，徐凱給她們兩個開藥，沈梔南已經早就吃完了，她還有半個月，所以這次她也是順便來拿藥的。

  玫瑰苑和中醫院的距離，也就十五分鍾的路程。

  昭昭在醫院門口，把電車放在醫院門口的電車專用停車位上。

  她拎著飯盒，就走進了大廳。

  她和沈梔南來過幾次，所以去沈知許的辦公室，已經是輕車熟路了。

  進了中醫科，她抬手看了一眼表上的時間，還有幾分鍾才下班，她沒有進辦公室去等，而是坐在走廊的休息凳上。

  護士小姐姐也認識她，笑得跟她打招呼，“來等沈大夫啊，他可能要晚點才能過來了，今天來找他看病的人有點多。”

  “沒關係，我可以等他。”

  昭昭雙眉彎彎，白白淨淨的臉龐，柔柔細細的肌膚，說話極清極甜，讓人一看就很歡喜。

  徐凱迎麵走來，餘光也看見了她，笑問:“給沈大夫送飯啊？”

  昭昭乖乖地點頭，“徐叔叔好。”

  “都做什麽好吃的？”徐凱又問。

  “嗯，兩菜一湯，冬瓜口磨湯，魚香肉絲，炒菜心。”

  “都是素的。”徐凱眨了眨眼，顯然不對他的胃口。

  “哥哥不怎麽喜歡吃肉。”

  不過偶爾他也會吃一些，不過不多。

  “叔叔還是去食堂吃大餐吧！”徐凱話音剛落，又補了一句，“你可以進辦公室去等他。”

  昭昭搖頭，“我就在這等就挺好的。”

  徐凱點頭:“那叔叔先去吃飯嘍。”

  “好。”

  十二點過十分。

  昭昭才看見沈知許的身影，他正側著頭聽人家說話，偶爾會微笑的點頭。

  對方是個女生，穿著白袍，帶著黑框眼鏡，頭發紮了個馬尾，眉目都很和善，渾身散發著自信清雅的氣質。

  他倆往那一站似乎很登對。

  她的指尖輕輕地扣著飯盒，低頭瞅了一下自己，白T恤運動褲，這樣強烈的對比，一顆心緊緊地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