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為旁人穿上嫁衣

  予蓧蓧驀地眼眶發紅，垂落在身體兩側的手，驟然握成拳頭，聲音尖銳地說道。

  “霍司爵，你到底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麽時候？她已經不是你記憶裏的那個人了，她要嫁人了！而我，才是在你身邊陪伴了你五年的人，你為什麽就是看不到我？！”

  予蓧蓧到底不甘心。

  家世，臉蛋，她自認沒有一樣能被那個叫“穆晚梔”的女人比下去的，可這個男人，就是看不到自己。

  “你告訴我，那個女人，她到底哪裏比我好？”

  男人定定地看著予蓧蓧，相比較於她的激動失控，霍司爵顯然淡定的讓人心冷。

  “悠悠，我說過的。如果你願意，你永遠都是我的親人，我不會推開你。但是穆晚梔，這世間隻有一個。除了她，我誰也不要。”

  ……

  第二天上午，秦禮一大早就催著穆晚梔，讓她盡快到自己已經聯係好的婚紗店裏去試婚紗。

  因為時間緊迫，婚紗隻能穿店裏已經設計出來的現有款式，無法定製。

  而秦禮的傷口還在愈合期，自然沒辦法一起過去。

  穆晚梔和助理小何到了婚紗店的時候，秦禮已經打過招呼的店員老早就在門口等著。

  見了她，客客氣氣地喊了聲，“秦太太，你來了，我們等你很久了。”

  穆晚梔往前的步子莫名一頓，扭頭就對身邊的店員冷聲說道，“抱歉，我和秦禮還沒舉行正式的婚禮，所以我還不是秦太太。”

  即使知道未來有一天，總有人會怎麽叫她。

  但是下意識裏，穆晚梔就是很排斥這個稱呼。

  店員以為穆晚梔隻是下意識的矯情羞澀，一臉無害笑容地說道，“秦太太肯定是害羞，其實你和秦先生馬上就結婚了，對我們來說，你已經是……”

  話沒說完，女店員接觸到穆晚梔略有些冷意的眼神，頓時噤聲。

  她是認真的。

  忍不住脖子上一縮，當即改口說道。

  “好的穆小姐，我帶你們去看看婚紗吧。雖然沒有辦法定製，但是這一批回來的，也都是出子設計師之手，款式用料都很棒。”

  穆晚梔的臉色這才緩和了幾分，點點頭，跟著店員進了婚紗店。

  身後跟著的小何有些困惑地抬頭看了眼前方的穆晚梔，就見到她在陽光跳躍的玻璃後麵，那張精致的臉蛋上，一抹難以掩飾的蒼白。

  小何自然不懂。

  結婚不應該是開開心心的嗎？

  可為什麽她總是覺得，小梔姐臉上的表情，根本就不是一個即將踏進甜蜜婚姻的表情，更像是……奔喪。

  ……

  穆晚梔沒怎麽挑選，就選了間一字肩拖尾的束腰婚紗。

  大方，優雅，又不失性感。

  在小河的幫助下，她在試衣間折騰了好久，才打開門走了出來。

  鏡子的裏的女人，美的不可方物。

  大波浪隨意披散的長發，映襯著潔白的婚紗，將穆晚梔整個人襯托的不染凡塵，像是一個美麗脫俗的仙子一般。

  她的皮膚很白。

  長長的婚紗下麵，露出一小節藕白色的性感小腿，莫名將她整個人的氣質變得嫵媚動人。

  小何盯著那張隻是簡單化過妝的精致臉龐，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捂著嘴巴發出長長的驚歎聲。

  “小梔姐，我不是在恭維你。你穿著這件婚紗，真的真的太美了！隻是一個成品就美成這樣，如果是定製的，豈不是要美上天？！”

  穆晚梔嗔怪地看了小何一眼，“就你嘴巴甜，哪兒有膩說的那麽誇張。”

  她低下頭，拎著婚紗的兩側，緩緩轉身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嗯，跟小何說的一樣，很美。

  隻是，臉上有胭脂腮紅也掩飾不了的蒼白，而那雙平淡無波的眼睛裏，完全找不到一個身為新人該有的喜悅和興奮。

  片刻，穆晚梔扭頭看向一旁的店員，扯了扯唇輕輕說。

  “就這件吧。”

  小何急忙問道，“小梔姐，還有其他很多款式，你不再瞧瞧了？”

  “不用了。”穆晚梔拎著裙擺，頭也不回地往試衣間裏走，“不過就是一個形式，至於穿什麽，其實沒那麽重要。”

  她到底也是個女人。

  也會向往自己有一段刻骨銘心深刻的愛情，和一個她愛也愛自己的男人，因為愛情而結合。

  但是現在，她似乎連這樣夢想的機會，都喪失了。

  ……

  婚紗店門外。

  一輛黑色路虎靜靜地停在馬路對麵，車窗緊閉，車子沒熄火。

  燕玨坐在駕駛座上，收回視線看向副駕駛座上的霍司爵，挑了挑眉頭，“怎麽？不想上午看看，你們家梔梔穿上婚紗的樣子？”

  說完又歎了口氣。

  “哎，說起來我也是挺為你們家梔梔覺得遺憾的。你們結婚那會兒，正值你和你大哥的事情敏感期，你沒法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如今好不容易你們都排除萬難地回來了，她卻要為秦禮那個王八羔子穿上婚紗。”

  霍司爵一聲沒吭。

  從過來婚紗店到現在，他就始終維持著一個姿勢，眯著眼睛，靜靜地透過婚紗店二樓透明的落地窗，看著那個站在鏡子前試裝的女人。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直到穆晚梔拎著裙擺轉身進了裏頭，他才冷不丁嗤笑了一聲，蔓延嘲弄地收回了視線，冷笑道。

  “為秦禮穿上婚紗？你覺得他有那個資格嗎？”

  ……

  晚上。

  穆晚梔和小何在外頭吃了飯，又親自跑到城南那家有名的養生湯館子裏，給秦禮打包了幾分養傷期間很適合的湯品，又開車回了病房。

  晚上七八點的樣子，走廊上和病房裏都很熱鬧。

  穆晚梔告訴秦禮，婚紗她已經定了下來，這兩天隻需要修改下腰身和胸圍，就會送到公寓去。

  而後就什麽都沒說，默默站在一旁，將帶來的湯品倒進瓷碗裏，小心翼翼地放在秦禮病床旁邊的小圓桌上。

  相比較穆晚梔的沉默安靜，小何倒是很興奮。

  她將穆晚梔在婚紗店裏試穿婚紗時候的照片拿了出來，遞給秦禮看，一邊開心地說，“秦禮，你真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才能娶到小梔姐這麽漂亮性格還好的女人。”

  秦禮接過手機，眯著眼睛將照片裏光彩照人的穆晚梔仔細看了半晌，嘴角無聲勾了起來，又抬頭看著穆晚梔，輕輕說了聲。

  “嗯，很美。如果她給我的是一輩子的話，我才是真的有福氣。”

  穆晚梔臉色一僵，端著瓷碗的手頓時被燙了下，條件反射般收了手，背在身後。

  小何正在興頭上，哪兒會去猜秦禮話裏的意思。完了收起手機，飛快看了旁邊的穆晚梔一眼，衝著床上的秦禮眨了眨眼睛。

  “所有我覺得，光是有婚禮和婚紗，還是不夠的。秦禮，雖然我問過小梔姐，她說結婚戒指不重要。但我覺得戒指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承諾，這東西必不可少，你說對嗎？”

  穆晚梔的臉色在燈光下無聲白了幾分。

  “小何……”

  她都說過了，她根本就不需要那個東西。

  繼而急忙看向秦禮，語氣裏帶了幾分慌張和抗拒。

  “秦禮，你不要聽小何瞎說。我對形式這個東西，從來不在意。況且，你是個藝人，剛回國，腳跟還沒站穩，這個時候，我們不能對外宣布。”

  秦禮暗藏風雲的眼睛，靜靜地盯著穆晚梔看了半晌，忽然開口問。

  “是你不需要戒指本身，還是不需要我給你的戒指？”

  穆晚梔一怔。

  就看到秦禮兀自笑了起來，連一絲一毫和她商量的語氣都沒有。

  “兩天我拆線，到時候我回去帶你去挑選戒指。我的，和你的，一樣都不能少。至於你說的對外的問題，你放心，我有能力可以處理。一個已婚癡情男的形象，我覺得也很適合我的人設。”

  穆晚梔靜靜地愣在原地，定定地看著秦禮，臉上的血色，一點點，一點點，消失殆盡

  她覺得如今的秦禮像是惡魔。

  不擇手段。

  不識冷暖。

  沒了初心，忘了所有。

  這樣的秦禮，陌生的讓她感覺害怕。

  ……

  市區的高級公寓。

  其實不止霍司爵已經適應甚至喜歡上了住在市區公寓裏的感覺，就連念念，也莫名地對這裏產生了依賴的感覺。

  霍司爵索性將郊區別墅裏的東西盡數搬了過來。

  晚上下班，霍司爵回到家裏。

  打開門，念念正盤腿坐在客廳一側鋪著的羊絨地毯上，專心致誌地擺弄穆晚梔送給他的樂高。

  “爸爸！”

  聽到聲音，小家夥立刻響亮地喊了一聲，丟了手裏的東西，拔腿跑了過來，朝著霍司爵張開了雙手。

  霍司爵將鑰匙仍在玄關，彎腰將小家夥一把抱了起來，應了聲，又轉身往裏麵走。

  “今天在家乖嗎？有沒有惹阿姨生氣？”

  小家夥的額頭上還冒著汗，小手纏在霍司爵的脖頸上，軟軟地應了聲，“沒有呢！我今天有幫阿姨做家務哦。”

  霍司爵低低的笑了聲。

  父子兩個走到沙發邊上，男人彎腰將念念放了下來，小家夥卻居然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霍司爵，小心翼翼地問道。

  “爸爸，你沒有帶媽媽回來嗎？念念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看到媽媽了，念念給她打電話，她都說自己在忙。”

  男人看著小家夥臉上的委屈神色，眉目間忽然躍上了一絲詭異深邃的神色。

  “想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