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守活寡的滋味，不好受吧？

  穆晚梔一愣，臉上寫滿了意外。隨即，又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該是如今知道貝甯做的那些事情已經暴露，而二哥又平安回來。知道自己滿滿一腔心思付之東流，心灰意冷。或者，她擔心自己會牽連到身後的那個男人，所以才選擇結束自己的。

  她對那個男人，大概也是愛慘了吧？

  霍司爵眼見穆晚梔神情千變萬化，頓覺有趣，不由地挑了挑眉頭，“你很意外？”

  穆晚梔搖頭。

  “她為了幕後那個黑手，連來到你身邊對你千方百計使用美人計的事情都做了。如今為了保全那個人的秘密，這種事情，就更沒覺得意外了。”

  霍司爵勾唇，默默給小女人點讚，“嗯，霍太太最近好像變聰明了。”

  穆晚梔小臉熱了熱，剛想反駁，霍司爵已經拉過她的手詢問她，“我要過去一趟，要一起去嗎？”

  “不用了。”

  穆晚梔直接拒絕，繞過身推著霍司爵往大廳的方向走，“如今你都回來了，我自然放心。不過你要答應我，在腿傷徹底恢複之前，你要一直坐著輪椅。”

  霍司爵還是笑。

  不得不承認，回來看到小女人對自己的心思，霍少爺的心情一直很好。

  “不想看到她？怕忽然對她生出憐憫之情，不想我為難她？”

  穆晚梔抬頭看向不遠處夜色裏的燈光，想起在他失蹤這些日子裏心裏的苦楚，莫名冷笑了起來，“不是，我又不是聖母瑪利亞，對誰都有義務良善。她做了不能被原諒的事情，就應該承擔後果。”

  如果不是貝甯，霍司爵不會遭受如此大的災難。

  他們也不會分開，經曆那些慘絕人寰的日子。

  片刻，穆晚梔又幽幽出聲。

  “幸好你是回來了，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麽意外。那麽今天要去見貝甯的人，就會是我了。”

  她雖軟弱，但愛也是保持良善的底線。

  ……

  暗房的大門“嘭”的一聲打開，身材高大的男人推著輪椅，快步走了進來。寂靜的夜裏，輪椅轉動的聲音，響在寂靜悠長的暗房通道裏，格外尖銳刺耳。

  貝甯披頭散發躺在光線昏暗的房間裏，臉色慘白，垂落在床邊的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

  直到輪椅的聲音在她的耳邊消失，貝甯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在看清楚眼前的人就是霍司爵的時候，整個麵部表情都扭曲了起來。

  “你果然……沒死？”

  霍司爵眯著眼睛，陰駭的眼睛折射出層層冷光，半晌森冷地笑了起來。男人的大手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幾乎要捏碎一般，生生用力。

  “貝甯，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今晚不管我對你做什麽，還是問你什麽，你都不會說的，對嗎？”

  貝甯一愣，眼神慢慢戒備起來，“既然知道，還……”

  “那就閉嘴，好好聽我說說。順便，我也把你最愛的男人，重新剖析一遍給你認識認識。”

  貝甯的眼睛豁然睜大，“霍司爵，你什麽意思？”

  霍司爵的大手慢慢往後，一把狠狠扯住貝甯的頭發，用力將她的臉逼到一份文件跟前，冷聲道，“有沒有覺得你和他的相遇過程，跟我和梔梔的太相似？還是你到現在還覺得，你們的才是巧合，我和梔梔的才是蓄謀？嗯？”

  “我和梔梔出事之前的頭一年，他用同樣的方式對待了你。唯一不同的是，強x暴你之後，他在第一時間做出了解釋，而且還把你帶了回去，給了你最好的一切。貝甯，覺得那個強x暴你的男人跟你是真愛？”

  霍司爵扯住貝甯頭發的手再度用力，逼迫女人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看清楚我手上表格了嗎？你不是巧合，更不是所謂的真愛。你隻是他物色的眾多女孩中，最合適，最能駕馭，也最能降服的一個，懂了嗎？”

  貝甯的臉部微顫，瞪大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那些數據，姓名，年齡，樣貌，家庭背景，清晰可見，隻有在她的名字上，用格外鮮豔的大紅色，用力標注著兩個字，“棋子”。

  霍司爵拿的不是複印件，而是原件。

  貝甯不是傻子，她幾乎是在一時間，就認出那兩個字，出自誰的手。

  而且紙張有些破損泛黃，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東西。

  “不對，你在騙我，你說的都是假的！你想要離間我和他的感情，我們是真愛，真愛！”她胡亂地搖著頭，整個人慢慢趨近崩潰的趨勢，眼睛通紅。

  霍司爵冷笑。

  “他的耐性一向很好，你會不知道？他把你留在身邊，用了那麽多年讓你相信，他對你是真愛，不斷給你灌輸仇恨我的思想，不是相信你，而是在培養一個死心塌地的棋、子！”

  “不――”

  女人尖叫一聲，霍司爵手一鬆，她整個人往後重重倒去，腦袋撞到牆上卻不知道疼，整個人都在顫抖，崩潰，不住地搖著頭，“你說的不對，他愛我，他是愛我的。所以我才願意為了他，冒充穆晚梔的身份到你身邊。”

  “他說過的，不管我做了什麽，把什麽給了別人，他都會一如既往愛我，因為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霍司爵向後靠在輪椅上，涼薄地扯了扯唇，看著眼前瑟瑟發抖，似乎已經被逼瘋的女人，腦海中驀然閃過穆晚梔一再哭泣的臉，和在深夜裏，蹲在地上失聲痛哭讓他離開的畫麵。

  心頭像是堵著一團冰冷的血。

  “齊渙！”他沉沉的喊了聲，眯著的眼睛裏光芒冰冷，“把東西給貝甯小姐看看，好讓她也瞧瞧，她最愛的男人，最近都在做些什麽？”

  “好的，霍少。”

  一遝厚厚的照片劈頭砸了下來，從貝甯異常狼狽的臉上落在她的身上，床上，她從一頭長發抬起臉，拿過其中一張照片，隻看了一眼，渾身一僵。

  下一秒，她像是忽然間瘋了一般，顫抖著雙手將那些照片一一撿起來，又瞪著猩紅的眼睛，一張張看過去，麵部越來越扭曲，整個人像是遭受了電擊般，一直在顫抖。

  那是自己最愛的男人。

  他抱著女人進了房間。

  他陪著女人進了婦產科。

  他將女人摟在懷裏，溫柔地親吻著她。

  他們甚至在逛家居館，購置家具。

  霍司爵接過齊渙遞過來的濕紙，動作優雅地擦了擦手，嘴角勾著邪肆的弧度，涼聲道，“如果我沒猜錯，他是不是一直告訴你……強x暴你那晚，他是被下了藥，而且平常的時候，他都是不行的。”

  “貝甯，這多年多，守著活寡的滋味，舒服嗎？”

  一股冰冷的血液直衝大腦，貝甯忽然瘋了一般將照片撒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怒吼道，“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霍司爵嗤笑出聲，“信不信那是你的事。貝甯，如今你對他來說，已經失去利用價值了。而我，根本不屑對付一顆已經失效的棋子。因為，不值得。”

  他說完，冷聲吩咐身邊一直看守貝甯的人，“明天送她出去，別讓她繼續髒了這個地方。”

  “是。”

  齊渙不由得將視線投落過去，眼中滿滿的鄙夷和嘲弄。

  好一副楚楚可憐，崩潰絕望的美人兒圖。

  隻是可惜，從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貝甯瞪大了眼睛，看著齊渙推著霍司爵，漸漸消失在長長的走道盡頭，咬著唇，瞬間哭了出來。

  原來，她從來隻是一顆棋子。

  暗房外，齊渙和霍司爵剛走出不遠，忽然聽到身後的暗房還沒來得及關上的大門裏，傳來一聲淒厲尖銳的嘶吼聲，帶著濃濃的絕望，恨意，和痛徹心扉。

  不過片刻，齊渙就推著霍司爵繼續往前走，忍不住看向輪椅上的霍司爵。

  “霍少，真的就這樣放她離開？你可別忘了，她到底是那個人的人，萬一……”

  霍司爵冷笑，眉宇間都是篤定的冷意，“沒有萬一。貝甯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打蛇七寸，傷人傷心。如今她確實還是一顆棋子，隻不過這棋子是誰的，已經很難說了。”

  因為，他實在太了解那個人了。

  齊渙了然，一臉賊兮兮的表情，“霍少，我發現自從你和三小姐在一起之後，越來越懂得如何用人心傷人了。”

  霍司爵涼涼地掃了他一眼，抬手慢悠悠從口袋裏摸出一張身份證來遞給齊渙，聲音較之跟前，明顯多了幾分輕鬆和愉悅在裏頭，“九月九號當天，帶著這個，把我和梔梔的結婚證領了。”

  齊渙一愣，“你們不是已經結過婚了嗎？”頓了頓，又話句話說，“我的意思是，你作為景戎湛，不是已經和三小姐結婚了嗎？現在還……”

  “景戎湛是景戎湛，霍司爵是霍司爵。”

  齊渙樂了，還挺較真。

  雖然他一個人兩個身份，卻要和穆晚梔一個人結兩次婚，這樣棘手的事情，倒是也不難辦，可齊渙覺得困惑啊，“霍少，既然如今你們都要領證了，那景戎湛的身份，你要不要跟三小姐坦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