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方成虎去世

  　　“依你看，應當如何處置呢？”

  　　太後沉聲問。

  　　錦鯉想了想，便說：“太後誠心禮佛，宮裏便有極好的佛堂。蘭城公主可在您身邊代發修行，對外麽，就聲稱公主遭到周橋欺騙，心灰意冷，看破紅塵。如此以來，外人也不會懷疑什麽，自然保全了皇家的聲望。”

  　　太後點頭道：“錦鯉所言不錯，就按你說的辦吧。”說完，又去問李慧，“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帶發修行，固然不是李慧想要的結果，可比起被判刑流放，終究是好得多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跪地認命說：“多謝皇祖母體恤。”頓了頓，才又麵向錦鯉說，“也多謝鎮國夫人寬宏大量。”

  　　錦鯉瞧著李慧落魄的模樣，心裏有幾分唏噓。

  　　原本一個高貴驕傲的公主，就因為愛上了周橋這樣的人渣，最後偏執成狂，犯下了大錯，實在是可歎。

  　　解決了李慧的事之後，錦鯉與衛成，還有李遂，便各自出宮回家。

  　　回到王府以後，李遂拿起桌上一隻花瓶，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管家見狀，忙上前道：“王爺這是幹什麽？當心傷著自己啊！”

  　　李遂將女兒的結局，全都算在錦鯉和衛成的頭上，他咬牙切齒地說：“衛成與蘇錦鯉這對狗男女，如此折辱我的女兒！我李遂，與他們不共戴天，一定要報了此仇！”

  　　這幾年，李遂一直在密謀造反，之所以叫女兒和周橋成婚，也是為了與鄭為民的太師府一黨，結為同盟，增加勢力。

  　　現在，鄭為民和周梁都垮了，他倒是趁機從中將不少殘黨收為己用。

  　　其中，就有將軍白真，他是如今的主帥方成虎的副將。

  　　深深吸了一口氣後，李遂寫了一封書信給那管家，低聲吩咐道：“將其交給白真將軍，務必要隱秘。”

  　　“是。”

  　　管家答應著便要去。

  　　“你等等！”李遂叫住他，又謹慎地道，“書信叫白真在你麵前拆，等他看完，你再盯著他燒成灰燼，明白麽？”

  　　他這樣做，是防止留下證據。以免將來白真東窗事發，將他也牽扯進來。

  　　管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點頭道：“小的記下了，王爺隻管放心。”

  　　衛成和錦鯉有心歸隱，接下來的日子，便越發用心地處理吏部的事務，希望二人離去之後，能更後頭的官員減少一些爛攤子。

  　　這一日，他們正一同忙碌著，忽然聽見外頭有人竊竊私語——

  　　“當真？方將軍正是盛年，如何就去世了呢？”

  　　“千真萬確！聽說是不慎落水，活活淹死的。”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方將軍這樣年輕，又戰功赫赫，哎！”

  　　錦鯉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待扭頭看向衛成，發現他也兩眼發直，麵容僵硬，才不敢置信地問：“衛成，他們說的……真的是咱們的大哥，方成虎嗎？”

  　　他們夫妻二人曾經參與討伐烏蒙，與方成虎共同浴血奮戰多日，那感情是生死之交，自然與旁人不同。

  　　衛成麵上有些蒼白，卻依然安撫錦鯉道：“你先別傷心，咱們再等等確切的消息。”

  　　結果，不出半日，確切的消息便來了。

  　　正如傳聞中一樣，兵馬大元帥方成虎，失足落水，英年早逝。

  　　“不……不可能……大哥那麽好的人，他還這麽年輕，前途無量，怎麽會就……”

  　　錦鯉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她有過千年壽命，看慣了旁人的生老病死。可現在，她心甘情願做了凡人，反而越發珍惜生命。

  　　衛成緊緊抱住她，不斷地安撫：“你別太難過，當心肚子裏的孩子。”

  　　他說是這樣說，其實自己的聲音難以遮掩地哽咽著。

  　　方家很快掛出了白帆，也發出訃告。

  　　第三天，便開始接受吊唁，預備著將方成虎風光大葬。

  　　錦鯉和衛成前去吊唁，原本，衛成不想讓錦鯉同去，因為她懷著身孕，害怕那樣的場合讓她動了胎氣。

  　　可錦鯉堅持說：“大哥對我那麽好，我一定要去送他最後一程。”

  　　說著，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淚中含笑地說：“咱們的孩子，也一定想去送一送這位英雄舅舅，不會有事的。”

  　　衛成一向尊重她的意願，沒有再多言。

  　　二人來到方家，見方成虎的棺木停在靈堂之中，他的妻子和孩子，都跪在地上，悲傷地痛哭著。

  　　方夫人一見到他們二人，便如同見到了親人，立刻撲到了錦鯉肩膀上，嗚嗚咽咽地說：“你方大哥一生沒有做過壞事，怎麽會落得這樣慘死的結局？他……他才三十二歲，我們的孩子還不到十歲啊！”

  　　“大嫂，您……您節哀順變。”

  　　錦鯉拍著方夫人的後背，也不知還能說什麽，隻能這樣幹巴巴地安慰著。

  　　她和衛成吊唁之後，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一同跪在地上，為方成虎守靈。

  　　到了傍晚，吊唁的客人們沒了，錦鯉才小心翼翼地提出：“大嫂，我們能再看大哥最後一麵嗎？我們……我們都很想他……”

  　　方夫人知道他們共同浴血奮戰過，感情深厚，便擦了擦眼淚，吩咐家裏下人打開了棺木。

  　　正是寒冬時候，方成虎的屍身沒有腐壞，隻是膚色發青，因溺水窒息，臉上的神色頗有些猙獰。

  　　“好了，讓大哥安歇吧，不要多看了。”

  　　衛成瞧著方成虎不再鮮活的麵容，心中一陣絞痛。

  　　他不忍心叫錦鯉多看，正要護住她的眼睛，卻見錦鯉眉頭深深一皺，臉上露出了不安的神色來。

  　　“大嫂，我大哥平日裏水性如何？”

  　　錦鯉忽然扭頭，盯著方夫人問。

  　　“他不在水邊長大，雖然也會遊水，但水性一般。”方夫人照實說完，瞧出錦鯉神態不對，忙問道，“妹妹，你為何這樣問？你、你瞧出什麽不對了嗎？”

  　　錦鯉暫時沒回答，繼續問：“大哥的屍身，可曾被仔細清理過嗎？”

  　　方夫人點了點頭。

  　　錦鯉深吸一口氣說：“我懷疑大哥不是死於意外，但並沒有可靠的證據。事實到底如何，還要將屍身剖開查看。大嫂，你……你能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