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鴨兄”

  　　錦鯉盯著它，不知不覺就露出微笑，可眼角卻淌出淚花。

  　　她伸手去撫摸小黃鴨的腦袋，小黃鴨卻嫌棄地躲開了，【不要這麽肉麻啊我告訴你！】

  　　“好，不肉麻！”錦鯉收回手來，認真地說，“謝謝你。”

  　　謝謝你留下陪我。

  　　小黃鴨翻個白眼，沒好氣地說：【少說這些有的沒的了，還是想想怎麽從這裏出去吧！現在金手指也沒了，一不留神就是個死！】

  　　它這麽一說，錦鯉的心才回到了現實中。

  　　衛成也大致明白了小黃鴨的“身份”，很鄭重地對它一拱手，說：“多謝陪伴我家夫人，日後，衛成一定將靈獸好生供養。”

  　　靈獸？

  　　小黃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衛成依然禮數周全地問：“敢問靈獸如何稱呼？”

  　　【你們古代不是喜歡叫人這個兄那個兄的嗎？你就叫我鴨兄吧。】

  　　小黃鴨毫不客氣地說。

  　　衛成竟真的恭敬喊道：“鴨兄，有禮了。”

  　　錦鯉聽得嘴角抽搐，在一旁直翻白眼。

  　　小黃鴨一眼瞪過去，不悅地說：【怎麽，不服啊？你男人都叫我鴨兄了，你也是我弟妹了，懂不懂？】

  　　“弟妹你個頭！”錦鯉凶巴巴薅了一把鴨毛，先是左右看看，確定沒有獄卒在，才謹慎地問，“你現在……是不是所有人都看得見？”

  　　小黃鴨翻個白眼說：【我能讓所有人看見嗎？衛成是因為得知了你真正的身份，所以才能看到我。放心，全世界能看見我的，隻有你們夫妻二人。】

  　　錦鯉和衛成便放了心。

  　　接下來，兩人一鴨，便認真探討起如何幫助錦鯉脫險的事。

  　　【不如，找個人假扮錦鯉口中那個胡商？】

  　　小黃鴨首先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錦鯉翻個白眼，立刻反駁：“你認真的嗎？你當鄭為民和周梁都是吃幹飯的？隨便找個假人證就能糊弄過去？再說了，皇上也不是吃素的呀，心明眼亮的很！真被拆穿了，可就是欺君之罪，全家都得死絕。”

  　　小黃鴨：【……】

  　　沒了大數據和電子係統做支撐，它的腦子也不再萬能了，還有點蠢蠢的。

  　　它瞥了一眼衛成，還吃起醋來，【OKOK，我不行，那倒是叫你天下最行的男人想出好辦法來呀！】

  　　錦鯉：“……”

  　　這死鴨子怎麽還酸溜溜的呢？

  　　她正要去和小黃鴨拌嘴，衛成已經緩緩開了口：“鴨兄稍安勿躁，我會盡快想出辦法來的。”

  　　【盡快是多快？不會等她被砍頭以後吧？】

  　　小黃鴨翻著白眼說。

  　　“你說什麽呢！”

  　　錦鯉又薅它一把，護著自己的夫君。

  　　衛成瞧著這一人一鴨逗趣來往，心中雖然沉重，但也有了一絲輕鬆之感。

  　　他早有想法，隻是，若說出來，必然會叫錦鯉擔心，因此他選擇暫時隱瞞。

  　　今日他來到牢獄，一是為了問清楚錦鯉，土豆真正的來曆；二是為了瞧一瞧她，看是否安好。

  　　此刻，兩樣目的都已經達成，探視時間也不多了，他便握住了錦鯉的手，沉沉說：“我會在外頭替你周旋，後頭的日子，隻好先委屈你了。”

  　　“也沒啥委屈的。”錦鯉大剌剌說道，“皇後和安怡公主都下過令了，讓這裏頭的獄卒好生照看我。你瞧，我有簇新軟和的被褥，還有吃不完的雞鴨魚肉，日子過得好著呢！”

  　　雞鴨魚肉？

  　　小黃鴨聽到這裏，忍不住向角落裏的食盒看了一眼。

  　　裏麵還真有一隻噴香的烤鴨！

  　　那可是它的同類！

  　　夫婦二人都沒空關心它是否物傷其類，衛成緩緩叮囑說：“總之，牢獄之中比不得家裏，你好好生照顧自己。另外，防人之心不可無，縱然皇後公主，還有肖丞相父子，都會極力保全你，可鄭為民詭計多端，難保他不會在獄中動什麽手腳。”

  　　“嗯，我知道了。”錦鯉乖巧點頭，伸手撥了撥他額前的碎發，也柔聲說，“你在外頭也是一樣，你為保我出去，所承擔的危險必然更多，萬事小心。”

  　　錦鯉望著他略顯憔悴的臉，雖然身在險境，心中卻無比踏實。

  　　先前，她的心一半在這裏，一半又時不時遊蕩與現代世界。

  　　可如今，她斷了自己的後路，徹底留在這裏，才感覺自己與衛成，是真真正正不可分開的一對愛侶了。

  　　衛成也是同感。

  　　此前知曉錦鯉心中藏著不可說的秘密，總覺得與她隔著一層，她好似山間雲霧，縹緲遙遠不可捉摸。

  　　現在，他們之間再無任何秘密，他方覺二人是完全的親密無間。

  　　隔著牢獄的欄杆，他們握著彼此的手，對視許久，才不舍地分開。

  　　衛成說了句“保重”，便決然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好了好了，別看了，人早已經沒影了。】

  　　小黃鴨撲閃著翅膀，擾亂錦鯉直勾勾的視線。

  　　錦鯉收回眼神，又聽它不悅地控訴：【你要不要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要吃烤鴨，嗯？】

  　　“解釋個鴨毛啊！”錦鯉撇嘴說，“那食盒裏還有紅燒魚呢，我說什麽了嗎？”

  　　小黃鴨：【……】

  　　好吧，看在她同類都不放過的份上，原諒她這一次。

  　　一人一鴨拌了兩句嘴，錦鯉忽然說：“要不，你出去陪著衛成吧？他一個人在外為我斡旋，我總是不放心。”

  　　【我現在又沒有金手指，陪著他有什麽用？】

  　　小黃鴨還是想陪著宿主。

  　　錦鯉懇求說：“替我看著他一點也好啊，他若真的出了什麽事，你也好回來向我告知一聲嘛。好鴨兄，幫幫忙……”

  　　她一撒嬌，小黃鴨渾身雞皮疙瘩，鴨毛都炸了起來。

  　　它忙說：【好好好，答應你，真是怕了你！】

  　　它隻是一團電子雲，可以瞬間移位到任何地方。

  　　“嗖”的一下子在錦鯉麵前消失以後，它就精準定位，來到了衛成身邊。

  　　作為宿主的隨身係統，小黃鴨早已把錦鯉當成自己的姐姐，看她為了衛成做出這麽大的犧牲，連如此優渥的現代生活都不要了。

  　　它很不平衡，也想看看，衛成對錦鯉到底有多好，才值得錦鯉這樣付出。

  　　於是，它沒有露出形體，就這麽空氣一般，跟在衛成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