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蘇雯出難題

  　　衛成早在心中籌謀好了，因此，他片刻遲疑也無，馬上流暢說道：“目前，以甘泉村為中心的京郊之地，足足種了上萬畝的土豆。每畝產量，粗算總有兩千斤。隻要三個月，便可成熟收獲。沈先生可有魄力，將這些土豆全部吞下？”

  　　沈老板想了想，謹慎地問：“此物可保存多久？”

  　　“這個您放心，隻要保存得當，一兩個月都不成問題。”

  　　錦鯉是最了解土豆特性的人，她馬上答道。

  　　沈老板捋著胡須思索一陣，用力點頭說：“好！隻要你們價格合適，這一萬畝的土豆，我全包了！”

  　　“那，每斤五文錢，您覺得如何？”

  　　錦鯉盤算了一下，給出一個她覺得合適的價格。

  　　沈老板喜出望外，立刻應道：“可以，可以。”

  　　錦鯉：“……”

  　　一看到沈老板如此痛快，她就知道這價格一定是報低了。

  　　可是，生意人最講究誠信，她現在改口也來不及了。

  　　衛成立在一旁，輕輕瞥她一眼，瞧著她那失落的小表情，便知這小財迷又在想些什麽了。

  　　他趁機替夫人挽回一些“損失”，提出條件說：“沈老板莫急，我還有個要求，那就是，這筆錢，得提前支付一半。若是沒有現銀，拿同等價錢的糧食相抵，也可以接受。”

  　　沈老板就是倒賣糧食的，他若拿糧食相抵，相當於賣出了大量的糧食，其中差價他純賺。

  　　他小算盤啪啪打了一陣，終於點頭，“好，那咱們成交！不過……”他又沉吟說，“這一萬畝的土豆，乃是鄉民們種植的。衛大人，錦鯉夫人，你們能代替他們，簽下契約書嗎？別到時候，契約書不算數哇。”

  　　衛成雖聰明，畢竟不是商人，難以在經商之事上麵麵俱到，竟忘了這一茬。

  　　早知道，該帶著甘泉村的老村長過來。

  　　“沈老板別急，我們馬上回去，同村民們商量一下，讓他們先與我們簽一份代理契約，將土豆的售賣之權交給我們。然後，我們再回來，同您簽這份契約，您看可好？”

  　　錦鯉眼珠一轉，立刻給出了解決辦法。

  　　沈老板作為巨富，和官場之人打交道也不少。

  　　都說官字兩張口，這些當官的，最是難纏，又高高在上需要人捧著，又在錢上頭不肯吃半點虧。

  　　而衛成和錦鯉，叫沈老板著實對官場中人有了改觀。

  　　這夫妻倆，沒有半點官員的架子不說，還對他的要求有求必應，十分尊重。

  　　既然他們這樣好，沈老板也就放下幾分商人的戒心，陳懇說道：“錦鯉夫人對小人太客氣，小人都要受寵若驚了。您與衛大人隻管去忙，不必著急。小人總在府上，等著二位的好消息。”

  　　雙方愉快地商談完了，沈老板還親自將二人送出門，看著他們上了馬車。

  　　二人回到甘泉村，馬上找來村長，又叫來全體村民，在祠堂裏召開大會。

  　　衛成立在祠堂正中，將與沈老板合作的來龍去脈，都向鄉親們一一交代清楚，方向他們所要代理之權。

  　　“啥叫代理？別是坑了咱們的土地吧？”

  　　“我也沒聽過，這玩意兒好處多，還是壞處多？”

  　　鄉民們沒念過什麽書，盡管衛成解釋得詳盡，可他們還是雲裏霧裏，將信將疑的模樣。

  　　衛成皺著眉頭，略略為難。

  　　錦鯉偷笑了一下，主動上前，接替他向著村民們高聲說：“大家夥先告訴我，信不信得過我蘇錦鯉啊？”

  　　這段日子，都是錦鯉住在甘泉村，替他們的口糧之事，忙前忙後，不辭勞苦。

  　　甘泉村的百姓，對隻來了兩回的衛成，感情不深，對錦鯉卻是實打實地當成了自己人。

  　　他們紛紛高喊：“信得過！”

  　　錦鯉一笑，這才說：“我們呢，絕對不會圖謀你們的土地。代理呢，代的是你們種下的土豆，售賣之權。這個呀，可是大大的好事。你們想啊，這土豆雖然好，可到底不如糧食管飽。”

  　　“現在，咱們的土地貧瘠，種不了糧食，隻能暫時把土豆當主食。可日後呢？土地好了，咱們也開始吃糧食了，土豆咋辦？最好的法子，就是當蔬菜，賣了賺錢。可咱們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戶，也沒售賣的門路。正好，我和衛成幫你們賣！”

  　　“你們說，這是不是大好事？”

  　　錦鯉說得通俗直白，連被娘親抱著的孩子都聽懂了。

  　　大夥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麵帶喜色地點頭。

  　　村長帶著頭，就要讓大夥排隊，在契約書上摁手印。

  　　衛成在一旁瞧著自家夫人，舒朗大方，善良大氣，渾身好似被光芒籠罩著，叫他情不自禁就勾起了嘴角。

  　　就在大夥剛剛排好隊的時候，一旦尖細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我說錦鯉夫人，你光說這代理對老百姓的好處，怎麽就不說說，對你們夫妻的好處呢？商人什麽價格買土豆，你從中吃了幾成利，說說看。”

  　　正是蘇雯。

  　　一個村民已經在手指上塗抹了紅印泥，聽蘇雯這麽一說，動作登時就停了下來，詢問地看向錦鯉。

  　　“這個是我疏忽了，忘了和大家夥說清楚。我不是有意瞞著你們，你們當中有識字的，可以看看咱們的契約書，上麵是白紙黑字寫著的，土豆呢，五文錢一斤收購你們的。商人沈老板，提前支付一半，折合成糧食，先幫咱們度過難關。”

  　　錦鯉沒和蘇雯計較，而是高高舉起契約書，詳細解釋了她的問題。

  　　村民們都是苦出身，平日裏一年到頭，就種個口糧，餓不著就滿足了。

  　　一聽一斤土豆能賣五文錢，都十分高興。

  　　更何況，人家還提前給糧食，最大的問題就解決了！

  　　眼瞧著老百姓們眉開眼笑，對錦鯉和衛成讚不絕口，蘇雯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給點好處就像狗一樣！”

  　　蘇雯在心底嫌惡地罵著村民們，又拋出新的難題給錦鯉：“你怎麽不說，你從中獲利是多少？中間吞太多了，不敢說？”

  　　“哈？不敢？沒有的東西，叫我怎麽說？我和衛成，分文不取。”

  　　錦鯉昂著頭，理直氣壯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