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鄭妃問罪

  　　錦鯉穿著黃馬褂，誰還敢讓她再坐囚車？

  　　盡管這要求極不合理，白公公也隻得硬著頭皮答應了。

  　　如此，錦鯉便與羅素素一同坐上了馬車，舒舒服服來到了京城。

  　　隻是，進入皇宮之後，她們的日子便沒有那般舒服了。

  　　關於錦鯉閣交劣質布匹進宮的案子，瞧著雖小，但因為涉及到多位嬪妃和公主，所以交給了內務府來審問。

  　　內務府私設了牢房，一般用來懲罰犯罪的宮人。

  　　其建在地下，陰暗潮濕，狹窄冰冷。

  　　人一進入，便覺寒氣侵染，不由地打起寒噤。

  　　幸好，錦鯉和羅素素被關在同一間牢房內，二人還可互相取暖，熬過了第一個無人審問的晚上。

  　　到了第二天，內務府的薑總管才姍姍來遲。

  　　錦鯉和羅素素被反手綁著，跪在堂前接受審問。

  　　薑總管尖聲道：“你們兩個，坑害買家坑到了皇宮的頭上，是不是不想活了，嗯？！”

  　　羅素素早聽了錦鯉叮囑，不論被問到什麽，都不要說話，一切交給她。

  　　於是，羅素素一言不發，隻不安地瞟了錦鯉一眼。

  　　錦鯉淡定自如，雖然被綁著，可是一點狼狽相也沒有，仍舊一副生機勃勃的模樣。

  　　她脆聲說：“我們並沒有坑害皇宮！薑總管，要給我們定罪，也得先拿出讓我們服氣的證據吧？那布匹褪色，也有可能送入皇宮後，宮裏的人動了手腳。若非如此，一開始為何能通過驗收呢？”

  　　“好一張巧嘴啊，還敢狡辯！”薑總管怒罵一句，對下頭人吩咐說，“去，將織造局的孫大人給我請來！”

  　　織造局專門負責紡織之事，裏頭的人對於紡織業，個個都是行家。

  　　這位孫大人，更是全國知名。

  　　他腳步沉沉來到內務府的小衙門，瞟了錦鯉一眼，淡淡地說：“你們的布匹，經過化驗，發現使用了一種特殊的染料。”

  　　“這染料名喚‘曇花色’，意思就是說，其染色的功效，好似曇花一現那般短暫。用了這種染料，布匹剛剛製成的時候，色澤鮮豔飽滿，十分漂亮。可是不出七天，就會褪色變黑，難以入目。”

  　　“更為可怕的是，在曇花色褪色以後，還會變成毒物，傷害人的皮膚。據我所知，宮內有好幾位嬪妃，因穿了這毒布匹製作的衣裳，都出現了紅腫瘙癢的症狀。”

  　　孫大人說完，便取出一份文書，交給了薑總管。

  　　薑總管掃了兩眼，直接往下一扔，扔到了錦鯉和羅素素麵前。

  　　正好，文書因為投擲的動作，翻開了。

  　　正擺在眼前的一頁，是織造局檢查布匹內毒物的詳細記錄，一步一步，清晰可見，最後還有好幾位大人的印章。

  　　這文書足以說明，孫大人所說全都是真的。

  　　錦鯉原本是挺直腰杆跪著的，看完這文書，腰身與膝蓋都驟然一軟，她頓時全身委頓在了地上。

  　　按照孫大人所說，她這不僅是給皇宮輸送劣質布匹那般簡單。

  　　若嬪妃們真的因為這布匹生病，她蘇錦鯉可就要背上戕害嬪妃的罪名了！

  　　那可是要殺頭的！

  　　錦鯉惴惴不安起來，一時連自己有外掛都忘了。

  　　羅素素更是渾身癱軟，腦筋都停止了轉動。

  　　“蘇錦鯉，羅素素，你們可還有什麽話說嗎？！”

  　　薑總管冷冷質問。

  　　“我……我……”錦鯉結巴片刻，忙說，“我從來不知，我們織布坊內有曇花色這種染料！一定是有人偷偷作怪，想要害我和素素姐！”

  　　薑總管冷哼一聲，正要開口，門外忽地傳來一陣雜遝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陣香風飄了進來。

  　　因為過於濃鬱，都有些刺鼻了。

  　　錦鯉皺著眉頭，扭頭一看，頓時如遭雷擊。

  　　竟是鄭妃來了！

  　　此人就是鄭太師鄭為民的女兒，上回就想著害錦鯉了，被她幸運躲過。

  　　這一回，若是落在鄭妃手上，豈不是羊入虎口嗎？！

  　　錦鯉正擔憂，鄭妃果然慢悠悠地開了口：“蘇錦鯉，你們那織布坊內部如何互相謀害，與我們無關。這織布坊的股子，是你與羅素素二人的。如今出了事，自然也是你們二人負全責，沒得推卸。”

  　　錦鯉一看到她，就想到她那無恥至極的父親。

  　　心頭怒火一起，她也顧不上害怕了，當即高聲反駁：“鄭妃娘娘，我和羅素素作為織布坊的老板，確實應該負責。我們管理不嚴，讓有毒的布匹流出，確實該罰。但是，按照本朝律法，我們要承擔的，也隻是檢查不利的責任。”

  　　“至於戕害嬪妃這樣的大罪，還是要真正的幕後凶手來受著。您說，是不是這樣？”

  　　與衛成相處日久，錦鯉也記了一腦門子的律法條文。

  　　縱然鄭妃再驕縱，也不敢公然藐視律法。

  　　她氣得麵色發紅，轉念一想，忽然又冷冷笑了起來，“蘇錦鯉，你如何證明，你不是那個幕後凶手？”

  　　“我……”

  　　錦鯉一下子被問住了。

  　　鄭妃繼續乘勝追擊：“若你此刻便能說出真凶的名字，且拿出實證來，本宮便考慮放了你，連檢查不力的責任都給你免去，如何？”

  　　錦鯉倒吸一口涼氣。

  　　她三日前被捕的，都沒來得及與織布坊的人們多說兩句，能有什麽實證？

  　　不過……

  　　倒是有一人，叫她格外懷疑。

  　　那便是周母。

  　　畢竟，此人是周梁的母親，極有可能串通周梁，想要打擊報複衛成與她。

  　　想到此處，錦鯉不由暗暗後悔。

  　　上一回，寧可推遲交貨，也不該叫周母去接線，此後更是對她疏於防備，讓她有了可乘之機。

  　　不過，現在想什麽都晚了。

  　　錦鯉久久不出聲，鄭妃輕哼一聲，揚眉道：“怎麽，說不出來了？”

  　　“我、我織布坊內有內鬼，我一時沒能察覺。還請內務府派人前去青城縣調查，定能找出真相的！”

  　　錦鯉急巴巴的話剛說完，薑總管就“呸”了一聲，咬牙罵道：“蘇錦鯉，你當內務府是你們田間的閑人呢？我們日日忙得很，誰有工夫去什麽青城縣？！”

  　　他罵完了，為討好鄭妃，轉頭笑眯眯詢問：“娘娘，您瞧，該如何處置這兩個毒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