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複雜的官場

  　　皇帝臉上沒露出任何表情，隻轉而去問肖正清：“你的看法呢？”

  　　肖正清道：“很是巧合，我與衛兄的看法相同。”

  　　“你！”

  　　這下子，李淳也不樂意了。

  　　她現在已經不太在意衛成的看法，但是她在意肖正清的！

  　　她滿心以為，肖正清是個正直勇敢的人，可是沒想到，他也欺軟怕硬，就要這麽放過鄭為民這個老東西了！

  　　“你說的都是什麽鬼話？！”李淳憤憤然罵了一句，心中無比失望。她轉而向皇帝說：“皇兄，你可不能聽他們兩個的！鄭為民這個老奸賊，他要陷害臣妹，還買通臣妹身邊的丫鬟！他能將手伸到臣妹的身邊，就難保皇兄和皇嫂身邊沒有他的眼線！您……”

  　　“夠啦！”

  　　皇帝沉聲打斷了李淳。

  　　而跪地的鄭為民，也終於第一次開口，信誓旦旦地道：“老臣對天發誓，即便借給我十萬個膽子，也絕不敢將手伸到皇上的身邊啊！至於公主……”

  　　鄭為民將昨晚搜腸刮肚準備好的台詞，一一說了出來，“至於公主，老臣也不是有意收買她身邊的人。隻是巧合，那蘭兒的一個表嫂，在老臣的府上做事。這麽一來二去的，她便偶爾帶來公主一點消息而已。”

  　　“這回、這回老臣的確糊塗，但我也是為了朝廷考慮，才不得不去幹這肮髒的勾當呀！”

  　　錦鯉和李淳聞言，全都驚呆了。

  　　為了朝廷？

  　　這個老東西是怎麽說出口的？

  　　“為了朝廷害我，還有吳禦史的兒子？然後嫁禍給公主？你說這話，難道不虧心嗎？”

  　　錦鯉實在忍不住了，也不顧皇帝就在跟前，便大聲質問了起來。

  　　李淳緊跟著道：“呸！你還有臉提朝廷？！”

  　　李淳一口啐到了鄭為民身上，他擦也不擦，滿臉悲愴地向皇帝陳述：“老臣確實說的實話呀！皇上，這衛成雖然沒有功名，可他確實很有才幹，尚未科舉已經脫穎而出，日後必然要成為朝中重臣的！”

  　　“當下，朝廷的勢力，主要便掌握在肖丞相手中。另外，陳閣老雖然告老還鄉了，可影響力與黨羽，也在朝中占據重要地位。而衛成呢，與他們二位，都是關係緊密，如同一黨！至於那吳禦史，雖然他不認識衛成，可他與肖丞相一向交好哇！”

  　　“若是老臣沒用陰損招數拆開他們，將來，肖丞相、陳閣老、吳禦史，外加衛成，四方的勢力便會集結在一起。朝臣結黨，是最最可怕的事！皇上是明君，必然也早已料到了將來的風險啊！”

  　　這老東西明明在強詞奪理，可錦鯉聽著聽著，居然覺得無法反駁。

  　　她也看了不少宮鬥朝鬥的小說，裏麵都是這樣說的。

  　　皇帝很擔心朝臣們結成一黨，這樣會威脅到皇權的威嚴。

  　　“這回是真的進了高端局啊……”

  　　錦鯉一邊分析，一邊暗暗地感慨著。

  　　李淳聽得雲裏霧裏，似懂非懂，小臉兒巴巴地皺成一團。

  　　衛成與肖正清，則是齊刷刷跪了下來，異口同聲地保證道：“皇上明鑒，我等絕對沒有結黨營私的意思！”

  　　“好了好了，朕幾時懷疑過你們啊？”

  　　皇帝還是微微帶笑，叫他們起身後，最終下了決定——

  　　“鄭太師呢，雖然做錯了事，但畢竟出發點是好的，就不予重罰了。就按照衛成與正清的意思，你回家呆上三個月，往後莫要來上朝了。正如衛成所說，你年紀大了，也該好好休息一下。表麵是禁足，實際就是放假，你莫要有什麽心理負擔。”

  　　“老臣……叩謝皇上。”

  　　鄭為民顯然不樂意，但也不得不認了。

  　　他很快被侍衛們帶了出去，押送回太師府去。

  　　皇帝也沒多留錦鯉他們，也不向李淳解釋，擺擺手便將四人全都趕走了。

  　　“喂！你們兩個到底什麽意思？咱們千辛萬苦抓到鄭為民這個老狐狸，你們怎麽一開口，就說什麽禁足？這點懲罰，好似給老虎撓癢癢，頂什麽呀？！”

  　　四人離開南書房後，李淳便忍不住對兩個男子發難。

  　　錦鯉也氣鼓鼓盯著兩人，她推了推衛成，“你說！”

  　　衛成無奈淺笑了一聲。

  　　好事留給肖正清去表現，這等會被看輕的事，卻全都要交給他。

  　　他這位夫人，為了撮合安怡公主和肖正清，也真是拚了——當然，她拚的不是自己，而是她的夫君。

  　　衛成隻好向李淳拱手賠罪，而後才緩緩地說：“鄭為民謀害我的夫人錦鯉，上回又險些害得肖丞相遇難。這世上，沒有誰比我和肖兄更加恨他了！”

  　　“那你為何……”

  　　李淳的話還沒問完，衛成已經沉沉繼續：“可是，鄭為民在朝中勢力很大，一旦他垮了，不誇張地說，朝廷日常恐怕都無法運轉了。皇上為了朝廷，現在不管鄭為民做什麽，都不可能重罰他的。”

  　　說著，他又歎了口氣，看向肖正清道：“若是能處罰他，上回肖丞相險些遇難，皇上就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肖正清沒有多言，隻歎息著點了點頭。

  　　錦鯉和李淳聞言，也終於明白了。

  　　既然注定無法重罰鄭為民，那麽衛成和肖正清，就沒有必要非去懇請皇上懲罰他。

  　　那樣，隻會讓皇上為難。

  　　而在封建時代，為難皇上，不就等於自尋死路嗎？

  　　“道理是這樣講，可是如此便宜了他，總歸讓人太不平衡了！”

  　　錦鯉悶悶地道。

  　　衛成輕笑一聲，溫和俊雅的臉上，居然露出一絲狡黠。

  　　他低低地道：“三個月禁足，看似不痛不癢，但也著實不算便宜。”

  　　“怎麽說？”

  　　錦鯉馬上問。

  　　衛成也決定助攻肖正清和李淳一把，他含笑說：“肖兄，你來解釋吧。”

  　　李淳立刻將眼神轉向了肖正清。

  　　肖正清微微不自在，略略垂下眼皮，這才平聲說：“這三個月內，要舉行科考，將全國最優秀的人才網羅進朝廷中。而這些初次為官的新人，便會被朝中幾個有勢力的大臣納入自己的麾下，成為他們日後的黨羽。”

  　　“往年，鄭為民總是趁機收羅最多的黨羽。可這一回，他恰好在禁足期間，那是一個黨羽也收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