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拆穿陳誌飛

  　　周橋嘿嘿一笑，越發顯得牙齒又黃又髒，牙齦上還帶著紅褐色的血絲。

  　　他變態一樣笑道：“我的小姨子，姐夫前來，自然是有好事通知你啊！你的好夫君衛成，膽敢謀反，已經被抓起來啦！再過上幾天，你恐怕要到菜市口給他收屍嘍！”

  　　“你在狂吠什麽？我看你謀反還差不多！”

  　　錦鯉隻覺得這人吸毒吸瘋了，理都懶得理，轉身便要喊王大牛過來，將人給打出去。

  　　“你要是不信，自己去縣衙打聽打聽。你的好夫君，現在就在天字一號的大牢裏蹲著呢！”

  　　周橋麵露得意，拖著長音說。

  　　先前，他和蘇雯兩人，一個想當高官，一個想當誥命夫人，都拚命偽裝著。

  　　周橋偽裝成清高傲岸的才子，蘇雯偽裝成賢良淑德的好女人。

  　　可現在，他們的夢都碎了，兩人幹脆破罐子破摔，分別露出了小人與潑婦的真實麵目。

  　　錦鯉看著周橋，厭惡到了極點。

  　　可是周橋那些話，還是讓她心中不安起來。

  　　她不再理會周橋，直接叫王大牛將人趕走，而後便與衛岩一同駕車前往縣衙。

  　　到了那邊簡單一問，事情竟然真如周橋所說。

  　　謀反是多大的罪過，哪怕錦鯉不知本朝律法，也知道這個。

  　　她頓時眼前一黑，險些暈了過去。

  　　衛岩更是急得腦中一片空白，直巴巴地說：“不會的！我大哥一心為國效力，怎麽會想著謀反呢？他不會的，絕對不會！”

  　　他望著錦鯉，哽咽地問：“大嫂，咱們咋辦呢？謀反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錦鯉呆滯片刻後，很快冷靜下來。

  　　她沉沉地吩咐衛岩：“走，駕車去陳府，馬上！”

  　　衛岩頓了片刻，很快明白，大嫂這是要向陳閣老求助。

  　　他眼前一亮，也有了主心骨，馬上依言照辦。

  　　兩人的馬車跑得飛快，隻一刻鍾的功夫，就到了陳府。

  　　陳誌飛聽聞錦鯉前來，親自出門迎接。

  　　可錦鯉急巴巴的，也顧不上與他說話，張口便說：“我要見你們陳閣老，快帶我去陳閣老的書房！”

  　　陳誌飛一句話都悶在了喉嚨裏。

  　　他看著錦鯉急切的背影，心裏明白，她到底為什麽而死。

  　　於是，就更加覺得酸澀與荒謬。

  　　衛成那樣虐待她，她難道還要為這個男人奔走求情嗎？

  　　很快，錦鯉被帶到了陳閣老的書房。

  　　陳誌飛也無聲跟了過去。

  　　錦鯉急得要命，進門便單刀直入，很快向陳閣老說明了事情的原委。

  　　陳閣老一聽，也是詫異萬分，不可思議地道：“衛成會謀反？這、這絕不可能！”

  　　這回推遲科舉，基本上可算衛成一力促成的。

  　　這個年輕秀才，有多麽忠君愛國，他這雙老眼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如此好青年，前途無量，怎會突然謀反呢？

  　　陳閣老想起孫子與衛成是同窗，便問道：“衛成的文章上，果然有錦鯉所說的那些內容麽？”

  　　爺爺眼眸銳利，叫人的秘密無所遁形。

  　　陳誌飛每回麵對他，總是有些緊張恐懼。

  　　這一回，因為心虛，越發顯得結結巴巴的，“確、確實有，孫兒親耳聽見的，甚至比傳聞裏還要、還要過分呢！”

  　　錦鯉聞言，心中不由一沉。

  　　在她印象中，陳誌飛與衛成一直關係不錯。

  　　尤其發生了福壽膏的事件之後，陳誌飛對衛成與她，更是多了一份感激與敬重。

  　　可現在呢？

  　　陳誌飛非但半點不替衛成說話，反而有點落井下石的意思。

  　　“陳公子，你的意思是，你相信衛成會謀反麽？”

  　　錦鯉試探地問。

  　　“當然！他的文章被師爺當眾讀了出來，所有書生都聽見了，都是證人！這般鐵證如山，若是不能治罪，律法的威嚴何在啊！”

  　　陳誌飛從錦鯉口中聽出了維護衛成的意思，因而越發激動，字字鏗鏘地說著，仿佛恨不得衛成馬上去死。

  　　陳閣老相信衛成的人品，也覺得孫兒的舉動十分奇怪。

  　　他與錦鯉悄然對視一眼，互相了然，無聲中便結成了同盟。

  　　“誌飛，衛成寫的謀反文章，具體是什麽內容？你可否說給爺爺聽聽，叫我有個判斷。”

  　　陳閣老循循善誘地問。

  　　陳誌飛本就情緒上頭，加上福壽膏殘存的藥力，讓他格外不清醒。

  　　因此，也輕易地跳進了爺爺的“圈套”中。

  　　衛成那一篇謀反的文章，正是他花了重金，找一個人模仿了衛成的筆跡，偽造而成的。

  　　抵達縣衙以後，他又買通了裏頭的小廝，神不知鬼不覺換掉了衛成原本的文章。

  　　關於那篇謀反之詞，他因看過多遍，早就爛熟於心。

  　　此刻爺爺一問，陳誌飛便冷冷背了出來，一字不差。

  　　陳閣老聽在耳中，麵色越來越沉。

  　　不過，卻不是因為文章的謀反內容，而是因為自己的孫子。

  　　“夠了！”

  　　陳閣老忽地一拍桌案，怒聲嗬斥。

  　　陳誌飛渾身一抖，猝然停下。

  　　他還巴巴地在問：“爺爺，您也覺得衛成罪該萬死，是不是？”

  　　錦鯉看著他，好似看著一個傻子。

  　　陳閣老也閉了閉眼，嘶啞地罵道：“罪該萬死的是你！陳誌飛，你的記性幾時這般好了？隻聽了一遍的文章，再回來對我複述，便倒背如流一般？而且，這般謀反的文章，於縣令怎麽會允許師爺讀這麽久？後頭的內容，你沒聽過，又是如何知曉的？”

  　　陳閣老一連串地問話，叫陳誌飛臉色越來越蒼白。

  　　他下意識看向錦鯉，可錦鯉麵色冷得好似結冰一般。

  　　“陳誌飛，為何要這般陷害衛成？我們夫妻，究竟哪裏對不起你了？”

  　　錦鯉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好似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

  　　她實在不能接受！

  　　衛成為了這些書生，舍生忘死，獨自到京城，請求皇帝推遲科舉。

  　　而她，也忙前忙後，又是救人，又是開辦戒毒所。

  　　他們夫妻二人做了這麽多，不求旁人感激，可至少……也不該被人這般誣陷，恨不能他們去死！

  　　陳誌飛麵色赤紅，渾身發抖。

  　　許久，他承受不住錦鯉質問的目光，終於大聲吼了出來：“不是你們夫妻對不起我！是衛成！是這個畜生他對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