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全民種豆子

  　　“呃……”

  　　錦鯉捂住嘴巴，恨不能抽自己兩下。

  　　明知道衛成這人心眼兒多，她還總是嘴上沒把門的！

  　　要知道，一旦被書中人物看穿自己穿越而來的事實，她的任務就要宣告失敗！

  　　而失敗的結果，就是要永遠留在這個鬼地方。

  　　“想必是錦鯉覺得我朝製度不夠合理，所以說的抱怨之語吧？”

  　　錦鯉正絞盡腦汁地編造借口，沒想到，這回衛成懂事，居然自己給了她台階下。

  　　她立刻就順勢說：“對呀對呀，太不合理了！如此一來，寒門子弟豈不是毫無出人頭地的機會？對百姓而言不公道，對朝廷而言，那也損失了太多人才呀。”

  　　衛成聽了，不由露出刮目相看的表情。

  　　他略微驚喜地問：“你也這樣想？”

  　　“也？”錦鯉抓住了重點，“你的意思是，你和我想法一樣？”

  　　衛成含笑點頭。

  　　兩個人互相對視著，錦鯉忽然感覺到一陣踏實。

  　　她的思想，對於這個世界而言，太超前了。

  　　雖然她平時嘻嘻哈哈，好像什麽都不在乎，但內心深處，偶爾還是會泛起孤獨。

  　　幸好有衛成，他雖然出生在這裏，可是並不迂腐，常常能和她想法一致。

  　　不知為何，與衛成對視久了，錦鯉竟莫名不自在，尷尬地轉開了視線。

  　　自從她來到這裏，還是第一次體會這種尷尬。

  　　她連忙轉移話題：“對了，我們能不能自已開一間學堂，專門收這些寒門的孩子？”

  　　“嗯？”

  　　衛成還沉浸在剛剛的對視當中，反應很是遲鈍。

  　　“嗯什麽？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我說，能不能我們來辦學堂，收容寒門的孩子過來讀書？”

  　　錦鯉沒好氣的重複。

  　　“哦，哦……”衛成終於回神，卻是遺憾地道，“我朝律法不允許，那些掌握實權的貴門之人，也會來破壞。這事，是辦不成的。”

  　　錦鯉想了想，也就明白過來。

  　　貴門中人，自然不願叫寒門子弟也讀書，不然科舉時候，不是平白多了無數對手嗎？

  　　她歎口氣，覺得很無力。

  　　“不過夫人放心，”衛成拍了拍她肩膀，無比鄭重地道，“我向你保證，若來日有機會麵見皇上，我一定盡心規勸，改掉這不合理的規矩。”

  　　這一刻，他眼底有光，麵容堅定。

  　　錦鯉忽然就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不知不覺中，她有了好些期待。

  　　期待來日為父母申冤報仇，期待周橋和蘇雯下毒的小人行徑曝光，期待寒門子弟能上學堂……

  　　她在這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裏，開始期待將來。

  　　日子過得很快，眨眼，錦鯉又收到豆腐坊送來的第二次分紅。

  　　現如今，豆腐坊擴充到了三家，所生產的不再隻是豆腐，也多了油豆腐、豆腐皮之類的美食。

  　　故而，這一回得分成沉甸甸的，足有八十多兩銀子。

  　　這麽一筆錢，在古代，足夠五口之家兩三年衣食無憂了。

  　　豆腐產量增加後，對大豆的需求也大大增加。

  　　幾乎一個縣的農戶，都將手中的黃豆賣了出去，人人有了果腹的錢。

  　　錦鯉和衛成得到消息，都很高興。

  　　這一天天氣晴好，又到了春耕的時候，兩人就相約到田間走走，看看熱鬧。

  　　他們一起走出去好遠，見這家種大豆，那一家可種大豆。

  　　好容易有一家種著越冬的小麥，卻見田地的主人正一顆顆拔掉綠油油的麥苗。

  　　“老伯，您這是幹什麽？好端端的苗，為何要毀掉？”

  　　衛成不解，忙上前去詢問。

  　　那老伯便說：“現如今豆子賣價高，又有人專門收購。種一畝地的豆子啊，抵得過五畝地的小麥！你說說，我們老百姓該種啥？”

  　　說完，便繼續彎腰，鏟毀麥苗。

  　　衛成皺著眉頭，放眼一看，與這位老伯情況類似的，比比皆是。

  　　那些種了小麥的，種了穀子的，紛紛毀掉秧苗，改種豆子。

  　　衛成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忍不住上前阻止那農戶：“老伯，您這樣不成啊！”

  　　“為啥不成？”

  　　老伯被耽誤了幹活，有些不高興。

  　　錦鯉原本嫌田間的土地濕軟，怕髒了鞋子，就在路邊等著衛成。

  　　這會子看衛成和老伯說起來沒完，忍不住提著裙子也下了田。

  　　剛好，衛成開口向老伯解釋：“大豆再好，畢竟不是主要的口糧。像您這樣，全部的土地都換種大豆，待收獲之後，可吃些什麽呢？”

  　　“你真是亂操心！”老伯毫不在意地說，“到時候有了豆子，有了錢，啥糧食買不到啊？我老漢還要吃肉呢！”

  　　“可是……”

  　　衛成一聽，更加急迫了。

  　　老農不耐煩地道：“書生，走吧，別耽誤我老漢幹活。”

  　　衛成和錦鯉被趕出了農田，他歎口氣，先彎下腰來，替錦鯉拍打裙邊的泥土。

  　　錦鯉泰然自若地由著他伺候，好奇地問：“我覺得那老伯說得有理，你為何這般著急啊？”

  　　“錦鯉，你有所不知。”衛成站起身來，語重心長地解釋道，“大豆如今價貴，是因為存量少。若今年人人種植，到收獲之後，必然要落價的。”

  　　“到了那時，麥子穀子之類的主糧，因無人種植，倒成了稀罕貨，價格必然瘋長。到時候啊，恐怕賣上十斤豆子，才夠買一斤的小米了。”

  　　他這麽一說，錦鯉立刻明白過來。

  　　而且……

  　　“不止呢！你忘了咱們預測的，去年旱災，今年或者明年，八成便要有水災。到時候，糧食更要奇缺了！”

  　　錦鯉想起這些，也跟著著急起來。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便挨家挨戶去勸說。

  　　他們向農戶們說清利害，希望他們不要全種大豆，也要種一些口糧。

  　　奈何，這些人一心看著眼前的利益，誰也不肯相信二人的說辭。

  　　在利益麵前，就連錦鯉的錦鯉體質都失效了。

  　　從前她一說什麽，立刻有人無腦附和。

  　　這回完全失靈了。

  　　錦鯉：“……”

  　　果然錢才是所有人的祖宗，玄學見了也要讓步。

  　　“那你說怎麽辦？不如，咱們現在自己多買點田地，種上糧食？”

  　　錦鯉看衛成麵色沉沉，好心提議道。

  　　衛成思索片刻，點頭，“就按你說的辦，不過，這樣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