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所見所聞

  　　程橙是受了一肚子氣，但是卻拿白羽燕沒有辦法，不僅僅是因為蔣業勳和王智衡護著她，更是因為她嫉妒白羽燕任性而為的小脾氣，她從小到大都被要求知禮懂禮，中規中矩的活著，按照父母規劃好的人生軌跡走著，什麽是自我？可能也隻有在部隊裏才有自我。

  　　“你住哪裏？”王智衡上車發動車子才反應過來，他並不知道程橙住在哪裏，不過應該會和程老住在一起吧，畢竟是獨女，回來了怎麽忍心讓她一個人在外沒個人照顧。

  　　“禦龍灣3號區！”程橙自己係上安全帶，瞥了一眼王智衡，他的手來到一半又縮回去了，有那麽一瞬間王智衡把程橙當成白羽燕了，沒她在身邊還真不習慣。

  　　“好，那順路去個地方，不會耽誤太久！”

  　　禦龍灣是個別墅區，李嘉偉也有一棟別墅在那兒，隻是他很少回去，隻有舉行酒會或者重大接待的時候才回去，李嘉偉總說那裏太冷，冷清得讓他感覺不到活著，他不喜歡去那裏。

  　　王智衡開車帶著程橙來到了龍灣大橋上，王智衡拎著飯菜，順著一條小路走到最後一台石階，放下飯菜，遠遠看了一眼，歎了一口氣就走了！

  　　王智衡剛走，就有窸窸窣窣的響動聲，程橙在路口看到了，都是些孩子，隻是天太黑，不知道是什麽人，看著王智衡上來時無奈的表情，她才知道誤會了王智衡。

  　　“怎麽下來了？”王智衡抬頭便看見程橙站在路口，眉頭皺在一起，風吹過她烏黑的短發，輕輕咬著嘴唇。

  　　“沒什麽，他們是什麽人？”程橙是學心理學的，所以她的好奇心很強，不管是人還是事都想去探究一番。

  　　“說來你可能不信，大保市邊臨多個小國，而他們在自己的國家生活不下去，都會偷偷跑過來！他們還是些小孩子，語言不通，又沒地方住，隻能一天天蹲守在橋下，早上的時候會出去碰瓷，你也知道，這一片是富人區，有些事……”

  　　王智衡沒有再說下去，他清楚的看到了程橙居然流淚了，這女孩子的情緒變化得還真是快！

  　　“你是怎麽發現他們的？”程橙覺得王智衡就是迷一樣的人，時而不著調，時而正經得讓人以他為傲。

  　　“其實不是我發現他們的，是羽燕，這丫頭經常不打招呼的喜歡到處亂跑，有一天不知道怎麽就跑到這裏來了，她坐在橋上看風景，一個小孩冒出來，伸著手咿咿呀呀的說著聽不懂的語言，羽燕包裏才有一點零錢，就全部給那小孩了，突然，七八個孩子圍住了羽燕，向她伸著手，羽燕實在沒有什麽能給他們了，他們拉著羽燕的衣服和裙子哀求，我帶著東西過來的時候羽燕裙角都拉破了，衣服也髒了，她說她像她們的頭兒，於是我倆平時去吃飯，顧得上他們的時候就多點幾個菜，她也不吃，她才吃兩個菜就讓服務員打包了帶來這裏。”

  　　王智衡看著很快被搶光的飯菜，這些事不是他能管轄的範疇，有時候做得多了，連同情和憐憫都變得廉價。

  　　“我看到她點了一大桌子菜，以為她隻是個嬌奢的大小姐，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一麵！”程橙感歎，如果換了是她，應該早就報警了吧，畢竟這些事還是警方來處理比較好，所以，這也是白羽燕招人喜愛的原因之一嗎？

  　　“其實，我倒覺得你和羽燕能成為朋友，俗話說不打不相識嘛！嗬嗬！”王智衡打趣到，程橙才抹了抹眼淚，轉過身去。

  　　“我和她？估計難了！性格不合！”程橙也在想，如果沒有蔣業勳，她在此刻認識白羽燕，兩個人或許是能成為朋友，但是現在，要真成了朋友也是尷尬，和自己的好朋友喜歡同一個人，那是多痛苦的事！

  　　“嗬嗬，走吧！我送你回去。”王智衡也不勉強，女孩子想法本來就多，今天說喜歡，明天就可以是討厭，同樣的也會反過來，現在說不可能，以後的事誰又說得準。

  　　“程老還好吧！”王智衡又重新找了個話題。

  　　“除了老毛病，其他的都好，你知道我爸？”程橙是程柏的獨女，也是老來得子，可寶貝著呢，王智衡問候她爸，程橙很好奇，按理說程柏已經那麽多年沒有在商場上露麵了，王智衡還那麽年輕，對他應該沒見過啊！

  　　“嗬嗬，傻姑娘，你以為程老退出江湖了，就沒人記得他了？在大學的時候他來我們學校演講，我聽過！”

  　　“那你怎麽知道我就是程柏的女兒，我進公司都沒幾天，隻有覃總知道！你……你調查我？”程橙麵露不悅之色，這王智衡還真是隻老狐狸。

  　　“嘿，別敏感好不好，你是覃總聘請的，我了解下對手也合情合理，俗話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王智衡想打個哈哈給忽悠過去，程橙是誰，能那麽輕易把她忽悠了，她這麽多年的書和實踐不都成了自欺欺人了？

  　　“行了，別賣關子了，我知道你想從我這裏打聽覃總的消息，坦白講，你們之間的紛爭我不想介入，我來百安就是想鍛煉下自己。”

  　　“是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程老名下有幾家不錯的外貿的公司，不管怎麽說都比我們百安適合你這個留學生吧！”

  　　程橙被王智衡堵得說不出話來，是啊，如果說要鍛煉的話，同樣是拋開專業從頭起步，外貿更適合她，可是她卻選擇了百安，這本身就是一個疑點，莫非王智衡已經開始懷疑她了？

  　　“我就不想在自己家公司，你要怎樣？”

  　　“我能怎樣，你的人生你來走，隻是出於朋友道義給你個建議，考個ACI後開個心理診所比較適合你！”

  　　“為什麽？”

  　　“因為你想做啊！”

  　　“嗬嗬，你還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能別說得那麽難聽嗎？不是還有很多詞匯可以形容嗎？比如什麽心有靈犀都是可以的嘛！”

  　　“王智衡，我開始有點對你另眼相看了！”

  　　“那還是小生的榮幸了！到了，我就送你到這裏，你自己進去沒問題吧！”

  　　“當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程橙想解開安全帶，費盡力氣也解不開。

  　　“我來試試吧，這車還是第一次出故障呢，真幸運被你趕上了！”王智衡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扭過身子去解程橙的安全帶。

  　　剛剛解開，就聽到有人敲玻璃窗的聲音，程橙抬眼嚇了一跳，就是那種明明沒有做壞事，突然被逮住一樣，心跳加速，臉都驚紅了。

  　　王智衡坐回去放下了車窗玻璃，印像中應該是程柏沒錯了，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候，就被劈頭蓋臉說了一頓。

  　　“你小子，光天化日之下親了我閨女都不和我這個老頭兒說一聲嗎？現在的年輕人是越來越沒規矩了！”程柏已經頭發花白了，胸前掛著一副眼鏡，住著拐杖就這麽看著王智衡。

  　　“程老您誤會了，我和令愛沒什麽，我送她回來，安全帶出了點小毛病，我給她解開而已，不信你可以問她！”王智衡把手舉起來，大拇指向後指了指程橙。

  　　“不用問了，我閨女我清楚，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有沒有！”程柏看著滿臉通紅的程橙，沒有什麽？一個姑娘會害羞得臉紅脖子粗的，王智衡看了看程橙，小臉紅撲撲的。

  　　“不是，程橙，這個時候你臉紅個什麽勁，你趕緊和程老解釋下啊！”王智衡慌了，調戲黃花閨女這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他可真吃不消！

  　　“解釋什麽，有什麽好解釋的！我爸隻相信他看見的，行了，我到了，你走吧！”程橙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下了車。

  　　“喂！我說你這個小夥子是豬腦子嗎？看你西裝革履一表人才的，怎麽就不會先下車給女朋友開下車門，有沒有點紳士風度了，你下來，我和你談談！”程柏老是老了，隻是這霸氣側漏的感覺還是讓王智衡後脊梁發冷。

  　　“爸，我們回去吧，你讓他走吧，我還沒吃飯呢！”程橙挽著程柏的胳膊，本來也就沒什麽，估計看錯位了。

  　　“什麽？沒吃飯？傻閨女，你說你多少年不談戀愛，這好不容易談一回，還找了個這麽不靠譜的，不行，必須下來，我和他說說，不然你以後吃苦哦！”程柏說得委屈巴巴的，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交給這樣一個沒有紳士風度的人，居然還讓她餓著肚子，是該好好教育下了。

  　　“爸，我和他真的沒什麽的，我們走吧！”程橙想拖走程柏，這倔老頭來脾氣了，說不動了。

  　　“還想騙我，我都看見了，你以為紙包得住火？天真！喂，你小子倒是下來啊，我一個老頭兒站這麽半天，請不動你是不是。”程柏要生氣了，這是什麽榆木腦袋，不知道還能不能點化一番。

  　　“不不不，程老，我去把車停進車位再來找您！”王智衡心想這回攤上事了。

  　　“我告訴你，你可別想跑，否則老頭兒我不管天涯海角都要親自抓你回來！我和程橙在門口等你，家裏坐著說，我累了！”程柏夠在車窗上對著王智衡說，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好，我不跑，一定和您說清楚了我再走！”王智衡停好車，一拍腦子，才發現沒準備東西，打開後備箱還好有點之前買給白羽燕的補品，先借用下了，搞得跟拜見嶽父大人似的，不禁打了個寒顫，可是不帶著東西，兩手空空的去別人家，又要被程老說他沒有禮數，果然如傳說中說的那樣，唯老獨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