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戚婆婆逃走
作者:祁玉      更新:2023-05-27 16:50      字數:2204
  第84章 戚婆婆逃走

    西邊小院,祁玉一邊用幹棉布擦拭頭發,一邊板著臉教訓麵前的人。

    “你怎麽能趁娘在廚房裏做飯的時候跑出去呢?外麵路那麽滑,你又……萬一摔到坎下或是田裏了怎麽辦?”

    連炤低垂著腦袋,雙手捏緊鬥笠邊沿,站在那裏一聲不吭。

    祁玉見此,軟下態度,“下次不可以再這麽莽撞了知道嗎?”

    連炤細如蚊聲的應了一聲,“知道了。”

    祁玉幾下擦幹頭發後,又拿著棉布走到連炤跟前,替他擦拭被雨滴浸濕的雙肩跟後背。

    “連炤,別怪姐姐凶你,姐姐也是害怕你出事。”

    連炤抬起頭,“我永遠不會怪姐姐。”

    祁玉聽了,心中一暖。

    稍許,芸娘端著兩碗薑湯進來,“你們倆快把這薑湯喝了,驅驅寒。”

    雨還在淅瀝瀝地下著,祁玉喝完薑湯就把放在外簷的背簍提進了柴房。

    連炤也順著屋簷來到柴房,“姐姐喂了多少隻兔子?”

    “十一隻,兩隻大兔子,九隻小兔子。”祁玉把背簍裏的青草倒到一個大竹篩子裏,再抖散抖散地晾著。

    兔子不能吃沾了水的青草,會拉肚子。

    連炤有些驚訝,“這麽多?”

    他還以為隻有兩三隻。

    “是呀。”祁玉拿了一把幹草喂兔子,又抱了一小捆秸稈放在毛驢麵前。

    得意的咧著嘴,“而且這十一隻兔子,我一文本錢都沒有出。去年年底,我在山上獵回來兩隻活兔子,本來打算把它們養到過年再殺,結果沒想到其中一隻兔子居然生下了九隻小兔崽。如此,我便隻好繼續養著了。”

    說完,祁玉又嫌棄的瞟了一眼雞圈裏的兩隻野雞,哪像這兩隻隻知道咯咯叫的野雞啊,這麽久了都還沒下一個蛋。

    連炤:“姐姐好厲害!”

    “等小兔子再長大一些,就可以拿去城裏賣錢了。”祁玉走到牆角拿起一小捆新鮮草藥,牽著連炤的手走出柴房。

    連炤鼻翼輕輕動了動,“姐姐還挖了草藥?”

    “嗯,你先回屋,我去熬藥。”

    祁玉鬆開他的手,提著草藥進了廚房。她今日出去本來就是去挖草藥的,割兔草隻是順便。

    連炤頓了頓,抬腳跟了進去,“我回屋也無事可做,還不如在這裏陪姐姐說說話。”

    祁玉就找了張凳子給他,自己忙去了。

    連炤把凳子放在門口左側的位置,坐下,雙腳並攏,一副乖巧模樣。

    “姐姐是在為我熬藥嗎?”

    他聞到了好幾種熟悉的草藥味兒,決明子,蒼術,石斛等。

    “嗯。”祁玉把洗幹淨的草藥放進鍋裏,又往裏麵加了幾瓢水。

    連炤雙手抱住膝蓋,“姐姐,陳老伯都說了希望渺茫,你何苦再浪費草藥跟時間。”

    祁玉蓋上鍋蓋,坐在灶前開始生火,“這不叫浪費。”

    那叫什麽?

    連炤抬頭“看”過來。

    祁玉把引燃的雜草塞進灶膛,又添了幾根細木柴後,才回頭對連炤說道:

    “這叫我願意!”

    連炤心裏一震,她的意思是,她願意為他做這些很有可能是無用功的事麽?是這個意思麽?

    灶膛的柴火開始劈裏叭啦地燃燒,祁玉又加了兩根粗木頭進去。

    “對了連炤,你以前住在六眼胡同的時候,都是怎麽打發時間的?”

    這兩日,他不是坐在簷下發呆就是坐在屋裏發呆,所以她才想給他找些事情來做,讓他覺得自己也是被需要的。

    連炤悄悄收斂情緒,“除了偶爾出去幫師父打酒,基本都待在暗室裏幫忙歸納各種藥物。”

    祁玉……她家裏沒有藥物可歸納,也沒有酒讓他去打啊!

    就在祁玉擰著眉頭,絞盡腦汁地想什麽事是適合連炤做的時候。連炤忽然對她道:

    “姐姐,我會調香哦。”

    呃?

    “你會調香?”祁玉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嗯。”連炤眉宇間透著柔和,“我閑暇時自學的。”

    祁玉高興極了,原來他有喜歡做的事,這真是太好了。

    “調香都需要些什麽材料?我下次去城裏就幫你買回來。”

    連炤笑得有些靦腆,“不用買,姐姐若碰到有帶香味兒的花草樹木,帶回來給連炤便可。”

    哇,這麽厲害!

    “好,等這雨停了,我就出去給你找。”

    ————

    從城裏趕回來的陸濟,顧不得脫掉身上的蓑衣鬥笠就直接進了端木曄屋裏。

    “少爺,戚婆婆從衙獄裏逃走了。”

    正在寫字的端木曄手一頓,“連炤那個師父呢?”

    陸濟垂下腦袋,“被戚婆婆殺了。”

    端木曄寫好最後一個字,把毛筆置在硯台旁,“藥人的事查得如何?”

    “暫時還沒有線索。”

    陸濟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雙手呈上,“這是皇城那邊的來信。”

    端木曄接過,撒開信封,用兩根手指把裏麵的信紙夾出來抖開。

    片刻之後,他把信紙塞回信封,臉上看不出喜怒,“孔七和柳姨娘都死了。”

    孔七是專門負責飼養威遠侯府信鴿的人,上次陸濟飛鴿傳書回侯府的信被人掉包後,孔七便成了他們首個懷疑對象。

    而柳姨娘則是端木曄二叔的妾室,跟孔七是遠方親戚。

    陸濟猶豫了一瞬,還是把心中大逆不道的猜想說了出來,“少爺,您說這件事會不會跟二老爺有關?”

    端木曄一雙桃花眸立即銳利掃過來,“休得胡言,搞垮威遠侯府對二叔有什麽好處?”

    或許二老爺不是想搞垮侯府,而是想搞垮大房呢?陸濟把頭垂得低低的,“屬下知錯。”

    端木曄揮手讓他退出去,而後獨自坐在屋裏沉思。

    次日,淅瀝瀝下了一夜的小雨終於停了。

    圓頂山的山腰上,端木曄負手而立,眺望著天邊第一道曙光。

    這時,一個極小的小黑點出現在他視線中,由遠及近。

    待小黑點飛上山腰,才看清它的真麵目,原來是一隻白嘴信鴿。

    “咕咕~”

    端木曄抬起手,讓信鴿落在他的手臂上,方便他取走它腳上的小竹筒。

    片刻之後,他臉色一凝,轉身吩咐正在為他準備洗臉水的陸濟。

    “去陸家村。”

    “是。”

    這聲是陸濟應得特別響亮,他好久沒看到芸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