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平安
作者:裴政 如夷      更新:2023-05-25 10:30      字數:1999
  第107章 平安

  裴政的沉默算是另一種答案了。

  如夷時刻謹記,要得到什麽,就必須先付出,她使出渾身解數,想要換得裴政的一丁點心軟。

  除了通過他,如夷不知道還有什麽別的辦法。

  解開了他的紐扣,吻他的下巴和脖頸,如夷長發散在了裴政的肩頭,他的手穿插她的頭發中,她身上的氣味,發膚的溫度,多少次入夢,但這一次是真的。

  可裴政感受得到她的僵硬和不屈,哪怕身體為他變得柔軟了,但心還是向著不在身邊的那個人的。

  不管裴政的吻如何洶湧,卻還是填補不了如夷心上真正的缺口。

  如夷眼尾有些紅,瞳孔中有朦朧的水汽,像是明豔的、卻又垂在枝頭上的花朵,分外無辜又像是求饒似的看著裴政,卻沒換回他一點憐憫。

  指尖按住了唇,探進口中,抵在齒上,腰上又被重重咬了一口,如夷想要出聲,嘴巴卻被控製著,一口咬在了裴政手上。

  出了血,血染在了舌尖,腥甜生澀。

  裴政的溫度像是一把火,從頭到腳燃燒了如夷,她把臉埋下去,似乎以為這樣就可以逃。

  但裴政不會讓她逃。

  他最擅長誅心。

  在如夷被燒成一把火時他的低語傳到了耳邊,“在想什麽?裴慎?”

  隻用一句話,他又用恨意將如夷重鑄了起來。

  她呼吸凝固在鼻腔,想哭又掉不下來淚,表情淹沒在屋子裏昏暗的燈光裏,落在牆上的影子都是漂亮的,動了動唇,委屈道:“在想他才不會像你這樣對我。”

  裴政握著她的手腕,咬在每一塊皮膚上,“你們走的那三天都在幹什麽?”

  如夷任由眼淚掉下來。

  “什麽都幹了。”

  話才落,手腕被綁了起來,這對裴政而言是赤裸裸的背叛,裴慎已經翻不了天了,下一步就是如夷這裏了。

  如夷被泡在水裏,虛弱地像是在岸上長途跋涉了一番的美人魚,好不容易找到了水源,碎發貼在鬢邊,氣都快上不來了,還要多問一句:“裴慎什麽時候能出來?”

  “這兩天。”

  裴政架著好脾性,沒有跟如夷計較她張口閉口就是裴慎這種事,“我給你買了機票,明天一早你回國。”

  如夷沒有多說,隻要裴慎可以出來,見不見的又有什麽重要的?

  她這麽聽話,裴政卻有些不習慣了,他在旁彎下腰,撥開了如夷臉龐的濕發,“別存著不該有的壞主意,聽我安排,裴慎才能順利出來,我能讓他出來,也能讓他進去。”

  如夷覆蓋住他的手,看著他指尖的齒痕,“你手受傷了?”

  “被誰咬的?”

  “誰讓你自己要放進來?”她眨著眼睛,睫毛濕漉漉的,像是一片羽毛,垂下了,掃過了心尖,裴政也隻怔了一瞬。

  浴室裏都是熱氣,裴政剛穿上的襯衫濕了一層,他還要去跟姑姑見麵,不能被如夷耽誤了時間,“你收拾收拾,晚上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有人來接你。”

  “好。”如夷鬆開了裴政的手,垂進水裏,用力搓了搓,想要搓掉他存在的氣味。

  那種黏膩的,潮濕的、像是一輩子都逃不開的潮水,總在無時無刻覆蓋著她。

  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如夷才如釋重負,隨之而來的是怎麽都堵不上的淚水,可哪怕身體還在痛,隻要能換裴慎一個平安,就是值得的。

  一直到回去如夷都沒再見裴政。

  但想要知道裴慎的消息,隻能通過裴政這一條渠道,姑姑不接她的電話,約莫是埋怨她是掃把星,是她一手將裴慎害成了這個樣子。

  秦津洲上樓叫如夷,隔著門聽見了她在給裴政打電話,語氣是嬌嗔諂媚的,可推開門,看到的卻是一張冷漠的臉。

  要不是親眼所見,秦津洲很難相信,如夷會露出那種表情,冷冰冰的,又空洞,說話的腔調如同是另一個人發出來的,“好了,不跟你說了,姐夫來催我了。”

  想必是裴政又多問了一句什麽,她的冷摻了點不耐煩,口吻卻像是在撒嬌,“你怎麽那麽囉嗦,具體的我不也不知道,好像是誰的金婚宴。”

  掛了電話,如夷拿上外衣走過秦津洲身邊,“走吧。”

  秦津洲跟在了如夷身後走下樓梯,不禁開口勸了一句,“你沒必要這個樣子,裴慎已經不會有事了,你整天跟裴政周旋不累嗎?”

  如夷不爭吵,不辯解,上了車便靠在一旁。

  回來這麽多天了,她很少開口跟秦津洲聊些什麽,看他的眼神更是陌生到了極點,多少次讓他不寒而栗。

  到了陳家。

  如夷跟著秦津洲一起進去,她走在後,低著頭默不作聲,將自己當作透明的,一進去便找了地方坐下,她還是程家的人,必須跟著來露麵。

  除了這些必要的時候,如夷一直閉門不出。

  董縷找到她,在對麵坐下,說話時很謹慎,“津洲哥說你心情不好,怎麽,裴慎的事還沒解決嗎?”

  裴項明死在裴慎手裏,這消息裴家封鎖了,又不是在國內發生的,所以沒幾個人知道,對外宣稱是意外身亡。

  如夷扯了個笑,“解決了,都沒事了。”

  董縷正要說起江家的事,江雲渡便找了過來,他站在一旁,“如夷,我能跟你單獨聊聊嗎?”

  跟他很久沒見了,如夷沒什麽心情,可看他嚴肅的表情,像是有什麽大事似的。

  遠離了宴會廳,走到了後花園。

  如夷腳下踩著鬆軟的泥土青草,裙擺從草尖上陣陣飄過,她耐心有限,不跟江雲渡廢話,“有什麽事,長話短說吧。”

  “我知道我這麽說有些不近人情,但秦津洲實在是有些過了。”

  江家自從被卷進程綺的事情裏後,就沒一天消停日子,江雲渡從裏到外透著無力感,“我父親已經退了下來,跟程綺姐的死有關的所有人也都告訴了你,秦津洲實在沒必要從南竹身上下手。”

  如夷猛地抬頭,“這跟江南竹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