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是不是你自己扯斷的?
作者:梁延章何桑      更新:2023-05-24 11:01      字數:2517
  第218章 是不是你自己扯斷的?

    何桑麵紅耳赤,拉開門。

    這群高管的年紀四五十歲了,她出於禮節,頷首。

    他們立馬鞠了一躬,回禮。

    “梁總,你簽個字。”

    梁遲徽在白紙上大筆一揮。

    像鬼畫符。

    除了正式合同簽名字,其他的內部文件,老總簽名基本是員工都認識的固定符號,而且不蓋公章,防止盜用。

    何桑拿著他的批條返回14樓,交給前台。

    放行後,她找到肖毅的工位。

    一個戴黑框眼鏡,略黑略胖的男人。

    座位上的工牌是市場部副總監助理。

    在梁氏集團這樣龐大的企業,屬於可有可無的小角色。

    “肖秘書。”

    肖毅挪開椅子,“程洵打過電話了。”

    程洵是梁紀深的二秘,省企秘書比私企秘書高貴得多,肖毅直呼其名,顯然,他是梁紀深安插在梁氏集團的眼線,資曆不遜色程洵。

    他翻著垃圾桶,在塑料袋的夾層裏抽出文件,“原件沒搞到,隻搞到複印件。”

    何桑好奇,“是什麽?”

    “今年二公子暗中合作過的老總。”

    “暗中?”

    “對。”他點頭,“梁先生在外省處理糾紛,我無法請假,他又信不過別人,所以何小姐,千萬當心,不要被掉包。梁氏集團的雙麵間諜非常多,潛伏在各個崗位。”

    何桑胸口怦怦打鼓,“我明白。”

    從秘書部出來,前台叫住她,給她一個牛皮紙袋,“何小姐,梁總指名您送份文件。”

    她擰眉,“我送?”

    前台恭敬客氣,“麻煩您了。”

    何桑琢磨著,自己來,梁遲徽知情,自己走,打個招呼是禮數,順便送文件了。

    她把肖毅那份貼身存好,再次回到11樓。

    辦公室空空蕩蕩,梁遲徽和下屬都不在。

    何桑放在桌角的收納籃,正要走,視線晃過桌上一封沒有標注的檔案袋。

    鼓囊囊的。

    應該是資料、信函、照片之類的物品。

    何桑也清楚,倘若幕後老板真是梁遲徽,憑他的慎重,絕不會明目張膽暴露,可最危險,何嚐不是最安全?

    梁遲徽是有賭性的男人。

    好不容易有疑點了,不仔細查驗,萬一錯過呢。

    她揪掉一顆扣子,扔在辦公桌下,好歹當個借口。

    檔案袋沒封死,指甲一勾,勾出一摞紙。

    標題是16號的宋體黑字:廣和集團護城樓坍塌始末。

    何桑瞳孔一漲,往外拽。

    門口一道突如其來的男聲,“你在幹什麽。”

    何桑一激靈,縮回手。

    梁遲徽關上門,徑直繞過辦公桌,目光似有若無掃過檔案袋。

    不知道是他故意不戳穿,還是沒懷疑,他神情平和,語氣也平和,“送上來了嗎?”

    何桑畢竟有演技傍身,訓練台風練得就是沉得住氣,她同樣麵色如常,“在收納架。”

    梁遲徽拿出文件,“任何有你的地方,我承諾不再出現。”他一邊簽字,一邊看著她,“我沒有食言,是你出現,不怨我。”

    她抿唇,“不怨。”

    男人眼底含笑,但臉上的笑容淡到微不可察,“找什麽。”

    何桑挽起礙事的長發,裝模作樣四處搜索,“我扣子掉了。”

    梁遲徽審視她,她外套是拉鏈款,內搭小T恤,領口有兩小粒裝飾的貝母扣。

    工藝鑲嵌,按道理很結實,不會輕易開線。

    “怎麽掉的。”

    何桑蹲下,“電梯裏硌鬆了,我一碰,滾到桌子後麵了。”

    梁遲徽也俯下身,搬動椅子,在靠窗的桌腿處發現了那粒紐扣。

    他托在掌心,托到她眼前,“是它嗎。”

    “是。”何桑伸手,捏起扣子的一霎,梁遲徽五指虛握。

    扣子,連同她的手,他一並握住。

    何桑一懵。

    旋即腳底打滑,被一股力量牽製著,朝前撲。

    她的鼻尖,距離梁遲徽的鼻尖,隻差毫厘。

    梁遲徽是裸露了野性的豹子。

    逼視她。

    他嗓音微啞,微沉,每吐一個字,堅硬的喉結起伏一下,“是不是你自己扯斷的?”

    氣息拂過耳畔,猛烈的揚沙一般,是炙烤過的沙子,燙得很,嗆得很,激起何桑一層戰栗。

    “二哥。”

    梁遲徽眼神定格在她紅潤的唇瓣。

    一段極為漫長的時間。

    他移開眼神,“找完你想要的東西了嗎?”

    何桑呼吸又是一滯,“找完了。”她用力一拔,從他手裏拔出,舉了舉扣子,“我隻找它。”

    梁遲徽緩緩直起腰,如鬆如竹的站姿。

    “需要司機送嗎?”

    “不需要了。”

    何桑匆匆離開梁氏集團,坐上車,心髒要四分五裂了。

    平複了好半晌,她撥通程洵的號碼。

    第一遍,沒接。

    緊接著又回撥。

    “剛才不方便。”程洵壓低聲,“您取了嗎?”

    “取了。”

    “送到梁璟的住處。”

    何桑頭皮發麻,“到底出什麽問題了?”

    程洵沒隱瞞,“上麵要調查梁先生。”

    她險些沒攥住手機,“我晚上可以過去嗎,”

    “不可以。”程洵拒絕,“外省這邊的環境也複雜,梁先生要專心解決。”

    何桑向來不是累贅的女人,掛斷電話,她開車趕到太寧區的大院。

    警衛登記了來訪信息,梁璟住3棟201,一梯兩戶,一戶三室,一戶兩室,兩室的戶主是一位副處級研究員,離婚淨身出戶,房子給老婆孩子了,自己住宿舍。

    一個六十多歲的阿姨在玄關迎她,“您是梁秘的下屬?”

    “中海集團的梁總讓我送資料。”

    “梁秘的弟弟是吧?”阿姨比較謹慎,沒有擅自接待她,“您稍候,我先通報。”

    過了五六分鍾,裏麵傳來腳步聲,門又打開,對方邀請何桑進客廳,“梁秘在寫發言稿,大約十分鍾。”

    梁璟很守時,十分鍾後,準時走出書房。

    灼白的燈光裏,他安靜佇立,眼尾有零碎的細紋,歲月不掩風華仍舊皎皎清輝,自有石破天驚的風雅氣度。

    何桑規規矩矩站起,沒敢稱呼大哥,“梁秘。”

    “老三讓你過來的?”

    她當真乖巧得像一隻小貓兒,“送一份資料。”

    老楊拎著公文包,在他身後,“何小姐欠了梁秘一把雨傘吧?”

    何桑那天磕磕絆絆挺狼狽,後來在老宅見過梁璟幾次,他沒提,她以為他不記得了,現在老楊一提,她耳朵泛紅,“我忘了擱哪了,”

    “何小姐的鞋跟卡在井蓋了,是吧?”老楊揭老底。

    “老楊。”梁璟正色,“不許打趣小姑娘。”

    何桑眼皮紅得滴血。

    梁璟走向茶桌,“喝水嗎。”

    沒回應。

    老楊提醒她,“梁秘在問您。”

    何桑盯著水杯,“我不渴。”卻無意識舔了舔嘴角。

    梁璟難得浮現一絲笑意,在她麵前放了一杯溫水,“家裏沒有飲料,湊合喝。”

    她一口氣灌完。

    “還喝嗎。”

    梁璟又添滿水。

    “不喝了。”何桑將黑色的布袋遞給他。

    老楊出去。

    “冰箱有水果,你自取。”梁璟坐下,解開大布袋,套著中布袋,中布袋裏,套著小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