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僅有的一絲溫柔傾注給了她
作者:梁延章何桑      更新:2023-05-24 11:01      字數:2285
  第174章 僅有的一絲溫柔傾注給了她

    方京儒一怔。

    原來是下套呢。

    一步步引誘自己上鉤。

    方京儒有意把掌上明珠嫁給他,正是欣賞他的清白自律,在權貴圈和子弟圈,他忠貞有分寸,不太可能養個外室,方安意不會受委屈。

    沒想到話劇院那姑娘如此深得他心,從不開口求人的梁紀深,竟然屈服於現實,向同僚開口了。

    胡大發的案件,方京儒有耳聞。

    很複雜。

    胡家是混子,暴發戶,在黑白道的勢力不小,冀省持械鬥毆、挨黑磚的,一多半出自胡大發的手筆,他雖然殘廢了,他以前挺仗義的,養活自己的屬下也大方,不排除那夥人報恩,有什麽行動。

    方京儒打個招呼倒是可以,但他不願蹚渾水,他有夫人女兒,要考慮女眷的安全。

    最關鍵是,他收到警告了。

    方京儒斟酌半晌,“我不瞞你,我不敢打這個招呼。”

    梁紀深臉色迅速冷固,凍住一般。

    方京儒喊秘書進雅間,打開公文包,取出一封匿名信,從桌上推到梁紀深手邊。

    “我不清楚你是否得罪了什麽人,對方算計在你前麵了,今天下午三點,我調監控發現一個環衛工將這封信塞在車門了,內容是不允許我插手何桑的事情,否則檢舉我包庇罪。”

    梁紀深眉目越來越陰鷙,他翻閱了字跡,很陌生。

    他已經違背原則搬救兵了,紀席蘭明白他保下何桑的決心,這節骨眼,她絕不生事了。

    梁紀深捏住信紙,額角青筋畢現,卻一言不發。

    方京儒起身,“除了保那個話劇演員,別的要求我一定盡力。”

    男人靜默良久,笑了一聲,“那方伯伯,我總有一天麻煩到您。”

    方京儒稍稍鬆了口氣,“沒問題。”

    梁紀深走出茶樓,自駕去市局。

    趙凱也剛回來,有報警說北國商城埋了土炸藥,歹徒要同歸於盡,他帶隊伏擊了,確實有炸藥,沒引線,是歹徒為了嚇唬一個美女櫃員談戀愛,鬧出的戲碼。

    他迎上梁紀深,“沒到二十四小時。”

    男人衣服飄著一股海鮮的香味,“吃了嗎?”

    “沒吃呢。”趙凱摘帽子,訴苦水,“我出任務,中午啃了一個過期的麵包。”

    他伸手接食盒,梁紀深避開,“沒問你,她吃了嗎。”

    趙凱沒好氣,“她來配合調查,你當做客呢?我訂一桌滿漢全席招待她嗎?”

    男人神情一沉,“姓趙的,她餓瘦一兩肉,我和你沒完。”梁紀深猛地一撞,撞在趙凱胸口,直奔審訊室。

    趙凱一趔趄,新入職的下屬扶住他,“誰啊這麽橫!”

    “梁老三。”

    下屬齜牙,“脾氣名不虛傳啊。”

    ,,

    何桑低頭坐著,長發遮住側臉,柔弱無助得可憐。

    三千字的筆錄和證人口供完全相反,記錄員麵麵相覷,“你不改了?”

    她哽咽,“我冤枉。”

    記錄員繞過審訊桌,“簽字吧。”

    何桑接過筆,“什麽時候放了我?”

    “放不了,你有嫌疑。”

    她渾身抽搐,喘得一起一伏的,這時響起敲門聲,力道很大,何桑一哆嗦,扔了筆。

    暴躁的敲門聲一瞬終止,生怕再嚇到她,變成輕輕地叩。

    何桑從發隙間張望,隔著四四方方的防護窗,男人逆著走廊的一束燈,靠住鐵門一角,灼白的光影灑下,他涼薄到極致,那僅有的一絲溫柔,全部傾注給了她,給了這一刻。

    她眼前氤氳出大片的霧影,分不清是燈光白,還是淚水糊住的氣霧,她揉了一下,那霧仿佛針尖紮破了水球,積壓的情緒化成水,烏泱泱泄出。

    視野清明了。

    是梁紀深。

    何桑哭著跑過去,忘了身前的板子被鎖住,整個人跪趴在地上,摔得瓷瓷實實。

    “開門!”

    梁紀深忽然發了狂似的,用力拽門把,百十斤重量的防彈鐵門拽得咣咣作響。

    這一層都是審訊室,隔音好,空氣幾乎死寂,顯得尤為刺耳。

    趙凱步履匆匆,拖住他,“你瘋了?”

    一瞥門內,醒悟了,“我不是囑咐你們看管好她嗎?弄起來!”

    記錄員攙何桑,一個女警拿鑰匙解鎖,又擰開這扇門,梁紀深一把抱住何桑,摁住她腦袋,牢牢地護在胸膛。

    眼睛卻注視趙凱,瞳孔的血絲紅得厲害,他一犯性子,就這樣駭人。

    沒幾分承受力,活活懵了。

    “我怎麽說的?”

    趙凱沒吱聲。

    “餓著,鎖著?”梁紀深很少掉臉兒,尤其和昔年槍林彈雨摸爬滾打的同事,他是有度量的人。這會兒,他喉嚨一陣發緊,肺管子一縮一脹的,何桑在他懷中發顫,小小軟軟的一團,體溫冰冰的,審訊室沒空調,沒暖氣,連正經透氣的窗戶也沒有,問一句答一句,去廁所方便一下都全程監視,她哪遇到過這副陣仗。

    梁紀深知道符合流程,可他心髒揪著,揪得他所有火氣攻上頭了,“我托付你照顧了,這是你的交代?”

    “這地方有舒服的嗎?”

    “沒定案。”男人拔高音調,“她是配合調查,你不是審犯人!”

    趙凱雙手叉腰,脖子燙得慌,“你差不多行了,我的地盤,一堆下屬看著,我有威信嗎?”

    “他照顧我了,”何桑紮在梁紀深的衣領裏,搖頭解釋,“她們也照顧我了,態度很溫和。”

    趙凱長長地吹出一縷氣,“幸虧你女人明事理,不然我也竇娥冤了。”

    梁紀深摟著何桑坐在過道的長椅。

    她膽小,在這裏更沒什麽胃口,所以他準備的食材清淡營養,一盅蟹粥,筍絲口蘑,半條雞湯火腿煨魚。

    是桃園的廚師烹飪的,她最喜歡那家菜。

    梁紀深掀開餐盒蓋,趙凱沒轍了,站在窗口抽煙,“下不為例啊!審訊期間有攝像頭,違規懂不懂?”

    “我違規,我自己去和老張檢討。”

    趙凱的煙癮也大,一根煙嘬幾口沒了,“我允許你違規了,我不檢討?”

    梁紀深喂何桑喝粥,“你檢討有經驗,大學外號“檢哥”。

    “好漢不提當年勇!”趙凱嘶吼,“我幫你背黑鍋還少嗎?”

    何桑趴在梁紀深懷裏咳嗽,眉心汗涔涔的,他拍打著脊背順氣,“喝嗆了?”

    香味撲鼻,趙凱饞得掐了煙,“提審!”

    兩名警員帶著和尚去審訊室,路過梁紀深這邊,他叫住,“慢。”

    和尚不由自主一抖。

    梁紀深走到他的正麵,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