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你求婚了嗎
作者:梁延章何桑      更新:2023-05-24 11:01      字數:2447
  第169章 你求婚了嗎

    午宴設在望江樓,浩浩蕩蕩幾十輛豪車排隊駛入停車坪,梁紀深的紅旗在最前排,他下車後,又彎腰牽出何桑。

    外麵飄著小雨,酒樓建在西郊湖岸上,潮濕的風涼颼颼的,梁紀深脫了西裝裹住她,攬進懷裏。

    何桑小聲提醒,“影響不好。”

    男人悶笑,“以後光明正大,怕什麽影響?”

    她垂眸,大理石台階浮了水光,映出梁紀深英氣的輪廓。

    何桑在意名分,不是貪婪所謂的共同財產,像崔曼麗和林敏爭名分圖財,順理成章享有夫家的一切,畢竟離婚與分手獲取的物質補償是不同的,平民女匹配高門男,一則為自己爭,二則為孩子爭。

    她圖一個名正言順,重見天日。

    何桑沒想過利用梁紀深的勢力在外囂張跋扈,經商斂財,唯有何晉平那檔事,她動過利用的念頭,其餘她是純粹的,體諒他的。

    她希望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在日後回憶起她,是遺憾,情意,愧疚,而不是厭棄,將她與金錢掛鉤。

    “你求婚了嗎?”

    梁紀深收起傘,交給大堂的侍者,“求什麽婚。”

    何桑的鞋尖染了泥水,她蹭在墊腳毯上,“男人向女人求婚啊,你沒求過?”

    “我向誰求?”

    她低頭,“我啊,”

    “什麽?”男人俯身。

    她不吭聲了,徑直走上扶梯。

    梁紀深喉嚨溢出笑,“求。”

    何桑步伐一頓,繼續走。

    他跟上,“在哪求,你選地方。”

    “那是你的心意,我怎麽指定地方。”

    梁紀深腿長,三步追上,引導她挽住自己手臂,“床上賣力氣,床上求。”

    何桑清楚,他不正經回應,就是答應了。

    “不求婚我不領證的。”她挨著梁紀深,瞪大的眼睛又黑又靈氣。

    “嗯。”

    “盛大和溫馨,我選溫馨。”

    礙於身份,他不方便高調,何桑是理解的。

    辛欣有句話是真理,有錢有勢的男人,在女人身上花心思比花錢有價值,得到心思了,大錢會源源不斷,得到小錢,換不到男人的延續,他們的沉沒成本是心思。

    “求婚要單膝下跪的。”

    男人仍舊嗯。

    她大腦一片空白,“你下跪什麽樣啊,我想不出。”

    梁紀深也想不出。

    他不僅沒給女人跪過,祖父和外租輩沒有一個長壽的,所以連長輩也沒跪過,至於叔伯們的喪事,同輩堂兄弟行跪拜禮,他隻是鞠仨躬,那陣他天天穿製服,氣場強悍,五官線條也硬朗,家族發怵他,他不跪,沒人要求他跪。

    “可以學。”

    何桑勾小拇指,“一言為定了?”

    他伸手,虛晃一槍,根本沒勾她,晃完又收回。

    眼角笑出淺淺的紋路。

    董事長的長子負責招待貴賓入席,梁紀深在主桌的主位,和家屬桌相距不遠。

    馮家知道中海的董事和梁紀深麵和心不和,對何桑的意見也大,沒有安排同桌,各大省企與頂級私企的老總,分散在其他餐桌的主位,生意場王不見王,同級別不能同桌,誰都不肯坐次位。

    主桌的四對夫婦何桑不認識,梁紀深告訴她,是冀省十大豪門的心腹,一般是私企副董事長的職銜,全場除了每桌的主位,這四位男士的級別最高,有資格和梁紀深同席。

    燈光雪白,他正好坐在一盞碩大的水晶燈下,照得他眉目明亮深邃。

    “你白了。”

    宴場人聲鼎沸,他沒聽真切,“什麽?”

    何桑對準他耳朵大吼,“你變白了!”

    梁紀深不鹹不淡瞥她,“男人白不陽剛。”

    她憋笑,“梁秘書長皮膚也白,挺陽剛啊。”

    他不言語。

    何桑曉得他忌諱的不是梁璟,梁家最白淨的公子是梁遲徽,不止在梁家,在冀省也是出了名的“麵如冠玉”,何桑對梁遲徽是坦蕩的,無關男女之情,因此她不避諱。

    “男人隻要魁梧高大,英姿颯爽,膚色再白也陽剛的。”

    梁紀深看著她清洗餐具,她昨晚卸了指甲油,連洗澡睡覺也不摘的項鏈和耳環,早晨統統摘了,整個人不施粉黛。其實無傷大雅,在場的太太們沒有摘首飾的,她總是格外懂規矩,陪他出差也從頭到腳的素淨,不落話柄。

    “那魁梧不白的好看嗎?”

    “魁梧不白的啊,”何桑拉長尾音,思索了半晌,“什麽程度呢。”

    “我這種。”

    她掩麵輕笑。

    梁紀深在桌下擰她腰窩,“成心氣我?”

    左側的一名太太這時指著何桑發髻的卡子,“是黑鑽吧?”

    她一愣,摸腦袋,“這個發卡?”

    “您在吊唁廳祭拜的時候,爍爍發光閃了大家的眼呢!”太太自顧自誇獎,“梁副總為了討夫人的歡心真是大手筆啊,這品質的鑽國內不常有。”

    她丈夫也附和,“梁三夫人美貌,品味自然沒得挑,她戴黑鑽是雍容華貴,你戴是暴殄天物。”

    何桑頭一回被稱讚品味好,她習慣戴幾百塊的珍珠首飾,鑽的,寶石的,翡翠的,貴的買不起,假的沒必要,同事背地裏諷刺她窮酸。後來梁紀深每個月會送她一款珠寶,不過她極少戴,演話劇那點可憐巴巴的薪水,不夠買首飾盒的,她擔心太張揚了,給背後的梁紀深惹事。

    “您的母親是長發嗎?”何桑迷茫,“老一輩肯定有的,最普通的鬢卡,長長的,細細的——”

    她拔下,遞給太太,“三塊錢一板,一板十個,我戴得有些掉漆了,您如果喜歡,我家裏有新的。”

    太太不禁麵目抽搐,沒碰那枚發卡。

    何桑十分嫻熟揪掉卡子上麵的一根脫發,重新插在發髻邊緣,“我都沒見過黑鑽,很貴吧?”

    太太尷尬齜牙。

    梁紀深夾了一隻甜蝦在她碗裏,沒忍住笑了一聲,何桑心虛,“我又出醜了?”

    “你不是經常出醜嗎?”他手背觸了觸她臉蛋,“不要緊。”

    何桑攪拌湯裏的菌菇,梁紀深忽然問,“我買過黑鑽,擱在金悅府的衣帽間,你沒注意?”

    她搖頭,“沒有。”

    男人表情不大好,“我買的禮物你是不是不喜歡?”

    “喜歡啊。”

    梁紀深凝視她一會兒,傾身靠近,“喜歡珠寶還是喜歡送珠寶的男人?”

    何桑胳膊肘搪開他,埋頭吃菜。

    他笑意更明顯了。

    何桑偶爾也火熱奔放,比如年會那天,在車裏風情萬種纏著他跳舞,大多數情況她端莊矜持,當眾秀恩愛,黏黏糊糊的場麵她做不來。

    梁紀深恰好喜歡她的敏感害羞。

    過分炫耀,折騰的,他也累。

    “我發現你胃口越來越大了。”

    雖然油鹽也忌口,但吃葷菜海鮮了,而且吃得不少。

    何桑揉肚子,“我最近容易餓,”

    “找到後半生的飯票了。”男人調侃她,“不管理身材了?”

    她欲吃又止,梁紀深驀地發笑,舀了一勺湯,“胖成豬也娶,安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