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高興嗎
作者:梁延章何桑      更新:2023-05-24 11:01      字數:2364
  第141章 高興嗎

    梁紀深從診室出來,問周坤,“胡大發為什麽在蒲華寺。”

    “他太太養了一個假和尚,去幽會。”

    這種亂七八糟的風流韻事,什麽養外室,養小白臉,梁紀深完全不了解,他不感興趣同僚的隱私豔聞,自己同樣不參與。

    “胡太太在什麽地方。”

    “還在外省。”

    “派人監視她,如果胡大發殘廢了,估計她鬧事。”

    周坤也正有此意,“萬一胡大發,傷勢過重,何桑屬於防衛過當嗎?”

    梁紀深額頭發脹,他揉了兩下,“可能屬於。”

    “你有辦法保她嗎?”

    “我這麽多年白混了?”

    周坤樂了。

    梁紀深迄今為止,沒開口求過人,他本性淡漠,太不近人情。當初在政法大學,老張說他最適合吃皇糧,絕對晉升快,也最不適合,他不合群。

    機關是一個小社會,人緣,能力,相輔相成。

    差一樣,容易多走彎路。

    他不服。

    結果,老張服了。

    他能力太硬,愣是從排擠和圍攻中殺出一條血路。

    周坤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欠人情。

    如今為了何桑,梁紀深總算是下凡了。

    他走到樓梯後門的天台,周坤磕出一支煙,先給他點燃,“何桑嚇壞了吧?”

    一提這茬,梁紀深壓著的火氣爆發了,“胡濃濃比她大八九歲,不懂照顧人?”

    “濃濃嬌生慣養,我老嶽父的掌上明珠,哪懂照顧人啊。”周坤賠禮道歉,“我書房的古董名畫,梁副總選一個?”

    梁紀深瞥他,“值多少錢?”

    他得意,“我收藏的眼光好,隨便一幅也值七八位數。”

    男人語氣更陰森了,“七八位數換何桑了?胡濃濃嬌生慣養,我沒嬌養她?”

    周坤一噎,抱拳拱手,“我失言——換不起行吧?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何桑的情緒不大穩定,梁紀深預約了心理專家,療程是三天,這三天就住在醫院。

    醫院附近的西寧公園有鴿子廣場,上午太陽足,氣溫暖和,梁紀深開車帶何桑去了一趟。

    她不肯下車,梁紀深抱她下車,坐在長椅上,“去喂鴿子?”

    何桑窩在他懷裏不動。

    她怕小動物,狗,貓,兔子,她統統怕。

    偶爾饞了,在街上摸摸,一膩乎她,她又躲了。

    何桑小時候被藏獒咬過,屁股現在有疤,剛好咬在胎記上,不仔細看,看不清。

    偏偏梁紀深是一個前戲做得很到位的男人,她身體每一寸都了如指掌,她屁股有狗牙印這件事沒瞞住。

    梁紀深撕開包裝,將玉米粒倒在她掌心,“試一試,鴿子不咬人,它隻啄你。”

    “啄我,”何桑迷茫。

    男人攥住她另一隻手,攤開五指,淺淺吻她,這一下,那一下,她往回縮。

    “這樣啄,怕嗎?”

    何桑不怕了,她走過去,無數白鴿盤旋在頭頂,遲遲沒落下,有幾隻灰鴿膽子大,抓著她胳膊,她小心翼翼同它們對視。

    “梁紀深——”

    她扭頭,男人懶散靠著椅背,望向她,“怎麽?”

    何桑嫌棄舉著胳膊,“它們眼睛好小,嘴巴好尖,”

    梁紀深摁斷江小楚的電話,辦公室又打進來,他再摁掉。

    直到程洵打來,他接通。

    “胡大發腦出血昏迷不醒,胡太太已經在外省報案了。”

    何桑朝他展示手裏貪吃的鴿子,他眼眸含笑,看不出絲毫異樣,沉著吩咐,“你聯係顧江海,暫不立案。”

    程洵麵露難色,“胡太太死咬何小姐勾引勒索胡大發,持凶器故意傷害,罪名扣太大了,顧江海不敢不立案。”

    梁紀深一張臉晦暗莫測,顯然有高人指點胡太太,何桑因為“照片門”名聲跌入穀底,風波尚未徹底平息,胡太太指控她勾引胡大發,外界會信。

    “你讓顧江海告訴她,當事人是冀省的知名富商,在外省案發,波及太廣,區局不夠級別接手,找市局。”

    程洵心領神會,“市局那邊,您親自聯係?”

    “嗯。”梁紀深掐斷通話,表情陰沉到極點。

    何桑站在不遠處的空地上,鴿子在她肩頭和腳下,周圍開滿鮮花,陽光灑下,仿佛穿透她身軀,長發和衣裙鍍了迷幻的金色,溫柔又潔白。

    “過來。”梁紀深招呼她。

    何桑跑回他身邊,“癢。”

    “哪癢?”

    她揮手,“手癢。”

    梁紀深笑容放大,“不是嘴癢嗎。”他抬手,擇下她唇瓣粘住的發絲,又蹭掉唇膏,不那麽黏了。

    何桑年輕愛美,知道他不喜歡女人化妝,除了演話劇,私下相處一丁點不化,梁紀深並不是大男子主義,連化妝都幹涉,是有一段時間他比較縱欲,下班回家吻,在書房辦公也吻,突然的興起,突然的弄一次,何桑來不及卸妝,後來索性圖方便不化妝了。

    功成名就的男人似乎都喜歡家裏的女人清純素顏,至於家外的女人,多麽妖豔暴露也無所謂。

    “高興嗎?”

    何桑點頭,“明天來嗎。”

    梁紀深替她攏了攏外套的衣襟,“想來就來。”

    “你不上班嗎?”

    “等你睡覺,我再抽空去上班。”

    ,,

    回到醫院,程洵在病房門口招手示意梁紀深,“梁先生。”

    他起身,反手帶上門,“什麽事?”

    “梁遲徽在蒲華寺。”

    男人麵色不好看,“他在?”

    “何小姐去蒲華寺的當天淩晨,梁遲徽在省邊境受了刀傷,住在北院禪房。”

    梁紀深眯眼,看著大理石磚倒映的燈影。

    “黃彪雖然供出馮誌奎,但物證不足,畢竟不是最大的幕後,至關重要的物證不會留在黃彪手中,因此沒逮捕馮誌奎,他失蹤一個多月了,梁遲徽大概率是遭了他的報複。”

    程洵明白梁紀深忌諱什麽,“我也問過寺廟的和尚了,何小姐與周太太同吃同住形影不離,沒機會單獨探望梁遲徽,也許湊巧了?”

    跨省的湊巧。

    無法令人相信是湊巧了。

    何況外省的寺廟不是隻有蒲華寺。

    蒲華寺是一座網紅寺廟,炒作得很紅,綠化也好,環境依山傍水,在繁華的大都市,返璞歸真的老式廟宇是十分新奇的,周坤暗中調查了,富太太們在那裏養男寵,大把的捐香火錢,封口廟裏的真和尚,所以香火旺,一傳十,十傳百,香客絡繹不絕。

    梁遲徽躲避梁家的追蹤,應該去荒僻的寺廟,去蒲華寺,

    “他有沒有熟人在蒲華寺?”

    程洵沒注意這個,“我馬上查。”

    梁紀深佇立在天窗前冷靜了片刻,回公司補開昨天取消的會議。

    何桑午睡醒來,床邊依稀站著一個男人,卻不是梁紀深。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