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醒了,妹妹?
作者:梁延章何桑      更新:2023-05-24 11:01      字數:2810
  第99章 醒了,妹妹?

    梁紀深吻了吻她嘴唇,帶點調笑戲弄,“醒了?妹妹。”

    她擰著身子,“誰的電話啊。”

    “老張。”

    何桑知道老張,省裏前幾號的人物,是梁紀深的半個恩師。他大學畢業調任到區裏,是老張破格提拔的,又安排他負責偵察公訴,最容易打口碑出成績,也最容易得罪人。

    好在,梁家有錢有勢,梁紀深倒是不怕得罪。

    老張是法學係的名譽教授,教過梁紀深,誇他是個好苗子,文章的見解有深度,辦事也沉得住氣,當時冀省有一個1號經濟大案,涉嫌跨國詐騙,追蹤定位在柬埔寨的貧民窟。

    貧民窟的治安要多亂有多亂,信號時有時無的,大概率會和外界斷聯,生死未卜。

    老張心一橫,欽點二十歲的梁紀深擔任通訊聯絡員,深入虎穴,將窩點的犯罪證據傳回國內。

    梁紀深答應了,梁家鬧翻了天,梁延章和紀席蘭找到學校,死活不同意他涉險,老張承諾隻要梁紀深平安歸來,無論成敗,會在區裏預留一個職務給他。梁家自然是不在乎的,雙方僵持不下之際,梁紀深已經偷偷出國了。

    他扮作賣印度偉哥的小商販,迅速打入了詐騙集團的內部。

    偉哥這玩意兒,“重振雄風”的廣告語對男人極具誘惑力,尤其那夥騙子騙了不少人,富得流油,縱情聲色早就透支了,他走賣藥的捷徑輕而易舉博取了信任,不過苦了老張,各個藥店搜羅壯陽藥,貼個自製的“印度大力丸”標簽,運送到柬埔寨,幫梁紀深演戲。

    短短七天,梁紀深不僅偵破了這樁跨國詐騙案,還混得風生水起,成為柬埔寨的“賣藥大亨”,連緬甸、泰國的騙子頭目也慕名而來,自投羅網要和他合作。

    沒損失一個警力,“以騙製騙”的方式把方圓幾百公裏的騙子坑慘了,老張覺得他腦子活絡,能鎮住場,在五年之內連升了三級,凡是稀奇古怪的案子,一律交到他手上。

    何桑蒙在被子裏,躲他的吻,“你胡茬紮得我疼,”

    被窩裏全是梁紀深的體味,談不上清洌好聞,卻是他獨有的雄性味道,龐大而濃厚。

    她聞著被窩,他埋在頸窩聞著她,“睡飽了?”

    何桑起床氣厲害,打掉他摸上來的手,想要接著睡,梁紀深從背後一撈她,撈了個滿懷。

    “我餓一天一夜了,不喂我了?”

    何桑仰倒在他身上,男人手臂圈住她,實在是燙,如同一塊滾了熱油的烙鐵,煎灼著她的皮膚。

    剛相好那會兒,蜜裏調油的,他旺盛得很,也哄她嚐試過,噎得她流眼淚,何桑是希望他高興的,彼此遷就,配合,取悅。

    梁紀深隨性躺在那,身形豪放不羈的大擺大開,他晨起的模樣其實不似白天西裝革履那麽英氣俊朗,額發微亂,麵頰睡出慵懶的紅印,胡茬又青又密,釋放一股頹廢野性的糙漢味兒,習慣了他正襟危坐一絲不苟的嚴肅形象,這副“潦倒感”,反而是另類的迷人。

    何桑眼眸水波瀲灩,像樓下的天鵝湖,在初春時節一圈圈泛開漣漪,在極致的情動下,顯得如此潔白無辜。

    梁紀深扣住她後腦勺,雙目染成了欲紅色,成千上萬的毛孔酥麻麻的漲大,他額頭青筋暴起,眼神前所未有的凶悍。

    女人的氣息總是虛弱的,溫溫涼涼拂過他壁壘緊實的腹肌,他扯住窗簾,一敞到底,三月的陽光灑入,梁紀深感覺再和煦美麗的春風,也黯然失色了。

    何桑踉踉蹌蹌衝進洗手間,好半晌才止住幹嘔。

    洗手台的鏡子裏,她眼角含淚,眉梢有媚態,很分明的女孩與女人的區別。

    梁紀深給予了她太多經驗,她最初聽他露骨的話,是含羞帶臊的,現在也適應了,心情好,甚至主動對他說。

    愛情果然會改變一個人。

    她漱了口,返回臥室。

    梁紀深沒飽,可別開生麵的一次,何桑累得發酸,即使差了點火候,他勉強也暢快了。

    何桑從床鋪撤下被子,疊得四方整齊,塞進衣櫃裏。

    “你回冀省嗎?”

    “吃了飯回。”梁紀深壓上去要吻,她撇開頭,不許他吻。

    “這是嫌我了,氣性這麽大?”男人手指挽她鬢角的發絲,“是我不好,我太渾了,消消氣?”

    何桑仍舊不言語。

    梁紀深下頜抵在她肩膀,“罰我?”

    她緩了口氣,“怎麽罰。”

    “罰我也受累。”

    何桑手肘頂開他,“那是罰你嗎,”

    他笑著,彎腰穿褲子的瞬間,內褲邊緣下移,露出腹溝的刺青,不大不小的鷹翼,顏色也單調,普普通通的,而且文身並不像他會幹的事兒,梁紀深是非常傳統保守的,文身相對而言比較前衛,“你什麽時候紋的?”

    他係上褲鏈,“很多年前了。”

    何桑欠身,又拉開他的鎖鏈,梁紀深沒再動,任由她觸碰,她從沒認真看過,撫摸過,直到此刻,她發現了玄機。

    “哪來的?”

    文身覆蓋的是一縷猙獰的刀疤。

    四、五厘米長,一厘米寬,是管製型的粗刃鋼刀,類似於砍刀,疤麵是斜切,目的是刺破他的脾。

    梁紀深不願多談往事,輕描淡寫回了她一句,“罪犯家屬報複,捅了一刀。”

    這段過往,何桑同樣是知情的,她從辛欣口中得知,六年前冀省的地級市有一個姓劉的,是張家太子爺張承業的保鏢,張承業嘴很臭,招惹了外省的二代子弟,兩撥人在跆拳道武館交手,對方拿了水果刀,姓劉的替張承業擋了一刀,鑒定為傷殘,沒法幹了,回老家開了一所棋牌廳,後來查賭,查到他頭上了,他自恃和張承業的交情,揚言誰敢查他的棋牌廳,他就揍誰。

    顧江海那時也在冀省,他是查賭的領隊,知道姓劉的背景牛,請梁紀深出山,梁紀深到場,直接下令封,圍觀群眾多,姓劉的下不來台,也急紅眼了,棋牌廳門口有一個水果攤,西瓜上插著刀,他隨手一拔,刀子進紅刀子出,梁紀深完全猝不及防,等反應過來,三下五除二製服了姓劉的。

    刀傷距離他的脾,隻差一毫米。

    何桑撫摸了一會兒,鼻腔澀澀的,“有一部‘熱血男兒’的紀錄片,說傷疤是男人的軍功章,這道疤是梁,”她原本要叫梁副總,如今大家都稱呼他這個,可溜到嘴邊,她又改了,“三哥,”

    梁紀深眼底漾出笑,“叫順口了?”

    “反正我不叫,你也逼我叫。”

    “我不逼你。”他攬住何桑的腰,“那你叫得情不情願?”

    她低著頭,“不情願。”

    “真不情願?”

    梁紀深也低頭,刮過的胡茬底子依然是刺硬的,來回廝磨她麵龐,她又受不住了,他磨人的手段,總是入肺入骨,往靈魂深處去,往靈魂裏頭紮,何桑後仰,繳械投降了,“三哥——”

    他笑容更大了,“情願嗎。”

    何桑的耳尖和眼皮浮起粉紅,“情願。”

    “你是我什麽人?”

    她呢喃著,“是你幹妹妹,”

    “幹妹妹?”

    梁紀深特意加重了“幹”字,鉗住她臉蛋,又狠狠吻了一通,大約還有要緊事,再未糾纏她,從臥室出去。

    他的確有公務,九點鍾整,梁紀深召開中海集團董事委員會的視頻會議,露台分了兩個區域,一個區域是茶室,一個區域是他的書房,他不常來,但是該準備的,程洵也準備齊了。

    視頻音量開得很高,他穿著深藍色的居家服,輕言慢語地,目空一切的主宰者的成熟和霸氣。

    那種姿態,性感的無可救藥。

    何桑想,跟過梁紀深這樣的男人,有沒有名分,也不虧了。

    至少,他沒有朝三暮四,跟他的這一年多,梁紀深的肉體隻屬於她。

    有名分、不忠誠,和沒名分、唯一的女人,她在意哪個呢?

    何桑在意感情。

    二者兼得固然圓滿,但這世上的情情愛愛,何時兩全其美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