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明天可能會腫
作者:梁延章何桑      更新:2023-05-24 11:01      字數:2380
  第57章 明天可能會腫

    他直起身,駐足。

    二十出頭的女孩剛結束發育,新陳代謝快,大多是平坦纖細,何桑雖然也具備清純靈動的少女感,可胸部,腰臀和大腿的線條,已顯現出熟女的凹凸風韻了,赤裸而坦白的宣告,她有歡愛的經驗了。

    清澈幹淨的性感,年輕又飽滿,怪不得一向自律禁欲的梁紀深也迷得顛來倒去。

    對於他們這種男人而言,留一個女孩在身邊一年以上,絕不僅僅是短暫的欲望了。

    多少摻雜幾分真心和感情。

    一陣突如其來的大風吹得傘簷向上掀開,何桑在風口處,一手吃力抓傘,一手遮臉,沒注意腳下,失足踩進水窪裏,扭了腳踝。

    她整個人跌倒在路旁,痛得五官扭曲,鞋跟也斷了,下意識要給黎珍打電話,按到一半,又停住了。

    自己已經在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舉目無親,無人可找了。

    何桑抱膝蹲著,冰涼的雨水從頭頂澆下,大街上空空蕩蕩,連出租也沒有,她一時也分不清身在何處。

    迷蒙的視線裏,無聲無息踏入一雙黑色皮鞋,直筒褲腿和鞋舌之間是一截棉襪,何桑懵了一秒,抬起頭,陰霾天一切都灰蒙蒙的,在彌漫的大霧中,男人麵孔由模糊到清晰,眼窩很深,眼角有幾縷不明顯的皺紋。

    梁家的男人,都是眼窩偏深。

    立體,深邃而成熟。

    “梁總?”

    梁遲徽舉著傘,笑得溫文爾雅,“在這邊習慣嗎。”

    何桑搖頭。

    “不習慣?”

    她不吭聲,整理著破爛的傘骨架。

    有點傷感。

    男人伸出手,“何小姐,地上涼,先起來。”

    何桑沒有把手搭在他的手上,隻揪住他衣袖,借了點力支撐,“您為什麽來這裏,出差嗎?”

    “我是為何小姐過來。”梁遲徽撩開風衣下擺,很有禮數的撣了撣她屁股後的泥漬,他從何桑拒絕摸自己的手明白她避諱男女之嫌,所以隻觸碰她衣服,一點沒碰到她人,“確認你過得好不好。”

    “是梁董的意思?”

    梁遲徽眉眼浮著笑意,“我的意思。”

    何桑凝視了他一會兒,一瘸一拐轉身,男人不疾不徐跟上她,她很長記性,跳過那個摔了一跤的水窪,豎起傘尖用力地戳,眼圈紅紅的。

    他探出手臂,傘罩在她身上,“是受了委屈嗎。”

    何桑發泄的動作越來越慢,直到筋疲力竭,“我想回去。”

    梁遲徽皺了下眉,小姑娘看似是一朵嬌花,但倔強有主見,適應力應該不弱,她這滿腹的怨氣,出乎他意料,“你過得不好?”

    何桑不言語,踉蹌爬起。

    “何小姐,我車上有藥,你的腳必須盡快處理。”

    她確實需要梁遲徽的幫助,起碼他不會害她。

    可梁紀深和他關係微妙,自己欠他的人情,不合適。

    顧慮這點,何桑婉拒了他的好意,沿著馬路牙子往路口走,祈盼能等到出租或是公交。

    走出一百多米,一輛私家車飛馳而過,絲毫沒有減速,輪胎濺起泥水,滋了她一身。

    何桑要崩潰了,梁遲徽見狀再度下車,他沒打傘,冒著愈刮愈烈的風雨,有些睜不開眼,“何小姐——”男人隔空衝她喊,“你坐我的車,我步行回酒店。”

    司機立馬朝前滑行,橫在何桑前頭,“您的腳要是走殘廢了,去醫院手術都沒人照顧。三公子近期不敢來看您,中海董事局拿他的作風問題找茬呢。”

    她站住,“作風問題?”

    “男未婚女未嫁其實玩玩很正常,可三公子身份敏感,上麵不允許他有花邊新聞。”

    玩玩。

    何桑捏了捏拳,“他和誰玩玩。”

    “和誰都一樣。”司機沒發覺自己失言了,“夫人現在頻繁應酬官太太,給三公子物色一段顯貴的婚姻。”

    “老胡!”落在後麵的梁遲徽這時走上來,嗬斥製止司機。

    他拉開車門,裏麵的暖風湧出,瞬間包裹了何桑,“女人身子單薄,禁不住風寒,何小姐不願和我同乘一輛車,你可以單獨坐。”

    何桑怔了怔,“那你呢?”

    附近沒有車,周圍又修建地鐵,到處是施工繞行的警示牌,走路不知要繞多久。

    梁遲徽說,“我是男人。”

    “我知道。”

    這回輪到梁遲徽怔住了,他笑出來,“男人強壯,扛一下不礙事。”

    何桑抿唇,彎腰坐進去,小心翼翼卷起長褲,一大塊的淤青,隱隱發紫。

    “梁總,您會處理摔傷嗎?”

    梁遲徽站在車門邊,“我會。”

    何桑讓出旁邊的位置,安靜看著他。

    男人脫了外套放在副駕駛,深怕大衣上沾染的雨珠凍到她,他輕輕握住何桑腳踝,用膝蓋墊著她小腿。

    無論在燕京大酒樓,還是此刻在他的車裏,梁遲徽都表現得紳士坦然,又時不時流露出曖昧不明的感覺。

    或者他本就是這樣一個男人。

    多情。

    在不知不覺間迷惑了女性。

    他檢查的步驟很專業,何桑盯著他,“你以前是醫生?”

    “不是。”梁遲徽按壓她骨頭,沒有錯位,“我喜歡極限運動和野外求生,經常會受傷,學過簡單的自救。”

    “極限運動?”她很驚訝,“跳傘嗎。”

    男人笑了一聲,“對,你見過嗎?”

    “電視上見過,你會跳傘?”

    “我們二公子是省級跳傘精英隊的。”司機在前排插話,“他二十七歲參加陸戰部隊組織的野外生存,在原始森林生存了八天八夜,吃蟲子,喝露水,夜裏睡在帳篷被蛇咬了,肩膀至今有個疤。”

    何桑更詫異了,梁遲徽的身材非常清瘦,有一種近乎病態的,陰柔感的蒼白,不過他個子實在出眾,眉骨和鼻骨也英挺,棱角的銳度很高,弱化了那種陰柔。

    八天八夜的荒野求生,可見他毅力超凡,心智堅定。

    “疼嗎?”

    梁遲徽搓熱了掌心,捂住她腳背的淤青,藥油遇熱融化,全部吸收進毛孔裏。

    何桑牢牢記住他的手法,“不疼。”

    他又倒出一些,回溫後揉她的踝骨,許是太舒服了,她僵直的後背逐漸鬆垮下來,不自覺的俯身。

    梁遲徽為她貼膠布的間隙,視線無意掠過何桑的身體,她穿著運動背心,貼了一副乳貼,淡粉色的,波浪型邊緣,圓領毛衣的領口若隱若現,那麽嬌豔欲滴的粉嫩,卻遜色於她大片無瑕的雪肌。

    他深吸氣,坐直麵向前方,遞給她藥瓶,“早晚各塗一次,明天可能會腫了。”

    會腫。

    梁遲徽緊閉雙眼,莫名覺得這字眼很齷齪,惹人浮想聯翩。

    他沉默半晌,“會變胖。”

    何桑一愣,“什麽變胖了?”

    梁遲徽張了張嘴,音色低低的,“腳變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