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是最後一回
作者:梁延章何桑      更新:2023-05-24 11:01      字數:1882
  第40章 這是最後一回

    何桑再次甩開他,“會有那天的,你不可能永遠不結婚。”

    “找茬是嗎。”

    小女孩性子嬌裏嬌氣,他樂意寵,怎樣小打小鬧都行,折騰成大吵大鬧了,不行。

    梁紀深影子越來越近,她脊背也越來越僵。

    男人一把掐住她胳膊,“不反悔了?”

    她低著頭,“不悔。”

    何桑沒看他,也感覺到他生氣了,手勁兒很大,掐得她皮膚通紅。

    “非要和她爭個輸贏嗎?”

    “我不在乎輸贏,是我們不應該有戰爭,愛情是排他性的,是一對一的。”何桑大口呼氣,深深的無力感,“你喜歡她,選擇她,喜歡我,選擇我,感情不能共生,隻有一留一走。”

    男人聽到這,徹底鬆了手。

    她轉過身。

    程洵試探著鳴笛,“梁先生,追嗎?”

    男人靜默了一會兒,穿上外套,“追她幹什麽。”

    “這大冷天,”

    他表情晦暗,比夜色還陰鷙幾分,“自作自受。”

    梁紀深拉門,落座,反鎖,一氣嗬成,“回去。”

    車經停街口,信號燈的燈牌下,何桑在打車,偶爾駛過一輛載了客的,她收回手,在唇邊嗬氣取暖。

    紅光下,她眼瞳似秋水,盈潤潤的,毫無攻擊性的明豔,綠燈亮起,她又格外清麗孤傲。

    一個有無數麵孔無數顏色的女人。

    軟刀子氣人。

    男人喜怒不明把玩手機,目光移向燈塔。

    程洵刻意在附近減速,來回兜圈,也沒等來他喊停,反而被他察覺了玄機,“你是油太富裕嗎。”

    程洵隻好掉頭,加速駛離。

    其實,何桑也看到他的車經過了,張揚氣派的紅旗L5,滿大街的車全部出動,也不超過五輛。

    可看到歸看到,車不屬於她,人更不屬於。

    記得有一次,她陪梁紀深去濱海出差,在一個水療會館,是私人客戶製,需要老客戶介紹,登記,否則入不了第一扇門。

    梁紀深進去正好碰上熟人,把她忘在門口了,保安死活攔著她,不相信她是貴賓,外麵下著瓢潑大雨,裏麵紙醉金迷,他近在咫尺,又隔著遙不可及的世俗。

    那滋味,無異於給了她當頭一棒。

    兩個世界,兩種未來。

    梁紀深的人生,是何桑無論如何無法平等擁有的。

    這一點現實,很紮她的心。

    ,,

    梁紀深突襲回了一趟老宅。

    紀席蘭獨自坐在餐廳看電視,他脫了外套,交給保姆,“您挺悠閑。”

    “我著急有用嗎,你爭氣嗎?”紀席蘭關了遙控,“梁遲徽天天在你父親麵前獻殷勤,你父親也說他是大孝子,興許哪天姚文姬又上位了,我灰溜溜下堂了,誰讓我沒生個好兒子呢。”

    “您不必擔心姚文姬。”男人在對麵坐下,“您的賢惠,哪個女人比得上。”

    “女人賢惠是演給男人的,姚文姬論手段當然不如我,我演得逼真。”

    “演得了一輩子嗎。”

    紀席蘭不屑,輕嗤,“大半輩子熬過來了,我露餡了嗎?”

    “您演,我不幹預。”梁紀深的慪火擺在明麵了,“不要一而再挑釁我的底線。”

    “你的底線是梁家的家產!”紀席蘭比他的火大,“其他可有可無。”

    “您幫父親物色像翁瓊的女人,物色了誰,問過我的意見嗎。堂堂梁家的夫人,傳出去您要臉嗎?”

    “放肆!”紀席蘭猛地一砸,陶瓷碗四分五裂,其中一塊磕在桌角,迸濺到梁紀深的下巴,瞬間剮出一縷血痕。

    她始料未及,呆滯了一秒,繼續大聲,“你來興師問罪嗎?”

    “我來提醒您。”他單手蹭掉血跡,佇立在那,“這是最後一回,再有下回,別怪我不孝。”

    紀席蘭盯著他,“你威脅我。”

    “我討厭您算計到我頭上,您無所謂臉麵,我有所謂。”

    和梁紀深不歡而散後,紀席蘭端了一杯牛奶去書房。

    屋內焚著安神助眠的熏香,梁延章靠著椅背休息,眉團緊蹙,在糾結心事。

    “延章,老三剛走。”紀席蘭放下牛奶,實話實說,“我打了他。”

    梁延章立馬直起腰,“你們吵架了?”

    “你平日疼愛他勝過老二,可他太不懂事了。”

    “是為了何桑?”梁延章扶正椅子,“老三不滿我去劇院?”

    大抵是難以啟齒,他退縮了,“我是懷念翁瓊,何桑又像她,我這把年紀了,老三不該誤會我,你們母子的地位是牢不可破的。”

    紀席蘭笑著,“你對小何的心意和我對她心意是一樣的,大不了認作幹女兒。”

    梁延章沉吟不語。

    幹女兒。

    他是不肯的。

    紀席蘭倒是希望他的心思擱在何桑那兒,起碼,何桑僅僅是他緬懷翁瓊的替身,翻不出風浪,而姚文姬實打實有個優秀的兒子傍身,有前妻的名分,危險係數太高。

    “延章,你別急,他倆的關係已經到頭了。我一直派人監視南海灣,老三養著姓宋的狐狸精,還養著她母親,小何心地善良,不是姓宋的對手,早晚會敗下陣。”

    梁延章不認同她的做法,“老三都多大了,你怎麽能監視他呢?”

    打火機的小軲轆發出哢嚓聲,他喜歡用塑料打火機,輕飄飄的,盡管並不符合他身份,“罷了——為一個小姑娘,父子不和睦,不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