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貴妃喜歡的東西,自然就屬於貴妃
作者:時染謝辭淵      更新:2023-05-23 10:05      字數:4056
  第199章 貴妃喜歡的東西,自然就屬於貴妃

  今天上午的戲份比較壓抑,所以時染和謝辭淵早已經提前說好,到了劇組互不打擾,各自進入拍戲的狀態。

  兩人碰麵後便隻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田譯添看著兩人之間的距離,不禁搖了搖頭。

  就這,網友還能說是情侶?

  都是cp粉的腦補罷了!

  機智的他,早已經看透一切!

  “加了兩場新戲,蕭景珩之死那場戲跟試鏡相比也有了一些改動,現在直接開拍可以嗎?”田譯添看向時染。

  這種臨時加的戲份,謝辭淵肯定是沒有問題,但是時染畢竟是新人……

  或許需要點時間醞釀情緒。

  “直接拍吧。”時染卻是道。

  田譯添知道時染在拍戲上一向很穩,說能拍,自然就是沒問題了,便道:

  “各部門就位——action!”

  宮殿內。

  池虞對著銅鏡梳妝。

  突然,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為她戴了一支白玉簪。

  池虞看到身後的蕭景珩,以及發髻上的簪子,一愣。

  這不是景王請旨求娶越嵐時,蕭景珩賞賜給越嵐的簪子嗎?

  當時她覺得簪子樣式好看,便多看了一眼。

  蕭景珩卻是氣定神閑地替池虞調整發簪,語氣淡淡道:

  “貴妃喜歡的東西,自然就屬於貴妃。”

  池虞沉默許久,才道:

  “陛下這樣,旁人隻會積怨更深。”

  本已經賜給越嵐的簪子,竟然又給了她。

  這無疑是明晃晃地打景王和越家的臉。

  “貴妃開心,足矣。”蕭景珩卻隻是含笑道。

  池虞盯著蕭景珩,最終什麽都沒說。

  蕭景珩離開後,一個伺候了池虞很久的宮女道:

  “陛下對娘娘果真是情意深重,剛剛替娘娘描眉戴簪子的時候,就如同尋常夫妻一般。”

  “尋常夫妻?”池虞自嘲笑了笑。

  哪怕她已經位至貴妃,也僅僅是妾罷了。

  池家女的身份,注定她不會成為皇後,也不會成為蕭景珩的妻。

  “下雪了!下雪了!”

  宮殿外傳來宮人們的嬉鬧聲。

  宮女皺眉,正要出去喝止,池虞卻擺了擺手:“罷了,都是一群孩子。”

  她緩緩走到殿門口,看著簌簌飄落的雪花,伸手,接下一片。

  如今朝堂局勢複雜,她心裏已經有了預感。

  這樣平靜的日子,不會長遠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

  隻要蕭景珩還願意寵著她,願意對她伸出手,她便可以跟著他一道走下去。

  至於她如今對蕭景珩是什麽心思……她想不明白,也懶得去想。

  反正隻要他們在一起就好。

  然而世間的陰差陽錯何其之多。

  池虞的庶姐,在嫁人前進宮拜見池虞,看到蕭景珩後,麵色驚變渾身發抖。

  池虞心底嗤笑庶姐小家子氣,果然是姨娘養大的孩子。

  她不耐地扶起來庶姐,卻在看到庶姐和她七分相像的臉後,心底湧上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

  小時候,跟著哥哥來過宮裏的人,不止她一個。

  而她的腦海裏,從未有過救下蕭景珩的記憶……

  會不會是蕭景珩認錯了人?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池虞仿佛整個人浸在冰水裏一般,從頭到腳涼得徹底。

  她木然地轉身,擋住了蕭景珩看來的視線,說身體不適要和家姐先行離開。

  蕭景珩不疑有他。

  池虞回到宮殿後,還沒開口,庶姐便語氣哆嗦地道:

  “陛下的麵容,好像我小時候遇到的一個被宮人欺負落水的孩童……”

  看池虞不說話,庶姐便又心驚膽戰地道:

  “阿妹,你說陛下有沒有認出我?會不會因為不想被人得知那段往事,殺了我滅口?”

  池虞看著和她容貌相似的庶姐,耳鳴陣陣,然後大笑起來。

  原來她這一生都是個笑話。

  被喜歡的景王哥哥放棄,送到宮裏。

  成為寵妃之後,又得知蕭景珩是認錯了人。

  “如果你想活命,就把這件事爛到肚子裏,不要告訴任何人,記住了嗎?”池虞漠然道。

  庶姐慌亂地點頭,感激池虞幫她瞞下來,救了她一命。

  池虞卻是麵無表情地想,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隻有庶姐死了,她才會是蕭景珩唯一的救命恩人。

  她的手上早已經沾過別人的血,所以不差這一個。

  但池虞最終沒有動手。

  她看著滿臉忐忑的庶姐,想著她進宮前夕,庶姐哭著安慰她的場景。

  想著小時候,庶姐受了委屈,隻敢躲起來偷偷哭不敢讓姨娘知道的場景。

  原來她的心還是不夠狠。

  池虞親自送庶姐離宮,以為這件事便徹底結束了。

  可惜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蕭景珩還是發現了。

  池虞過往的盛寵煙消雲散,已經嫁作他人婦的庶姐被接到宮裏,成了人人豔羨的皇貴妃。

  池虞進宮一年,榮寵不斷,也隻得了一個貴妃的稱號。

  庶姐一進宮,便是形同副後的皇貴妃。

  池虞聽著宮女講蕭景珩有多寵愛庶姐,多少奇珍異寶流水般送進庶姐的宮殿,比她曾經更甚,內心毫無波動。

  她現在隻在想,幸好,幸好她從未對蕭景珩說過她的心意。

  不然,未免也太可憐了些。

  很快,便到了池虞的生辰。

  池虞孤零零地待在自己的宮殿裏,等著又一個漫長的夜。

  蕭景珩卻突然傳召她。

  看到許久未見的蕭景珩,池虞一時之間竟有些恍惚。

  她還以為他們再也不會見麵了。

  而更讓她恍惚的是,蕭景珩如今麵色虛弱蒼白,仿佛命不久矣。

  池虞冷冷看向蕭景珩,沒有下跪,也沒有主動說話。

  蕭景珩看著她這個樣子,笑了一下,然後便劇烈地咳嗽起來。

  池虞攥了一下手,但依舊什麽都沒說。

  “你的脾氣,還真是比石頭都硬。”蕭景珩道。

  池虞隻是漠然。

  蕭景珩便又緩緩道:“孤本來是不想見你的,可又記得曾經承諾過,今年的生辰,要陪你一起過。”

  就在此時,外麵突然傳來聲音:“陛下,皇貴妃想要見您。”

  蕭景珩頓了頓,道:“讓她等著。”

  池虞扯了扯唇角。

  都說蕭景珩多麽喜愛庶姐,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第200章 你看他們這摟摟抱抱的樣子,是不是有點像因戲生情了啊?

  蕭景珩注意到池虞的臉色,隔了好半晌,才道:“看來如今,你早已恨透了孤。”

  池虞垂眸不語。

  蕭景珩抬手,似乎想要碰一下她的頭發。

  但是在池虞抬眼後,還是迅速收了回去。

  “今日是你的生辰,可有什麽願望?”

  池虞看向蕭景珩,直接道:“我說什麽,陛下都會應允嗎?”

  蕭景珩輕輕點頭:“隻要孤能辦到。”

  那你把庶姐送出宮吧。

  池虞第一想法就是這個。

  可是她知道蕭景珩不會舍得的。

  於是她道:“聽說民間有一種方法,可以讓梔子花在冬天開放,我想在宮裏看到四季不敗的梔子花。”

  她最喜歡梔子花了。

  蕭景珩為她鑄造宮殿的時候,正是梔子花開得最盛的時候。

  那應該是這一生中,他最愛她的時刻了吧?

  所以隻要梔子花還在開,她就願意繼續在這個宮裏活下去。

  蕭景珩聽到池虞的答案,眼睛紅了一瞬,很快,他便壓了下去。

  他避開了池虞的眼睛:“孤以為,你會想出宮。”

  池虞怔了下,明白了這句話隱含的意思。

  他要趕她離宮,在她生辰這天。

  “如果陛下不願意再看到我,那就放我出宮……”

  池虞的話還沒有說完,蕭景珩突然厲聲道:

  “出去!”

  池虞何曾被蕭景珩用這樣的態度對待過?

  她挺直脊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然而下一秒,便聽到了什麽轟然倒地的聲音。

  池虞轉身,看到蕭景珩倒在地上,嘴角還帶著血跡,一下子就慌了。

  她踉踉蹌蹌地去到蕭景珩身邊,想要把他扶起來。

  蕭景珩嘴角的血卻是越來越多。

  池虞看著麵色蒼白的蕭景珩,刹那間,什麽都明白了。

  怪不得蕭景珩臉色一直那麽虛弱,原來是中毒了。

  “我去找太醫,來人——”

  池虞還沒起身,蕭景珩便已經拉住了她的衣袖:“沒用的……太醫院早已經看過了……治不好的……”

  池虞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她看著蕭景珩,眼底有些茫然。

  然後她就倉促地給蕭景珩擦掉嘴角的血跡:“沒事沒事,擦幹淨就好了。”

  可血真多啊,怎麽擦都擦不幹淨。

  池虞的手不停地顫抖。

  蕭景珩緩緩握住了池虞的手:“本來還想一直瞞著你的。”

  他還以為能熬過她的生辰,見她最後一麵,再送她出宮的。

  天不遂人願。

  要讓她親眼看到他死了。

  池虞一瞬間淚如雨下。

  她原本恨死了蕭景珩,可是看到這個樣子的蕭景珩,她又想到了過往。

  蕭景珩陪她騎過馬,逗過貓,描過眉,戴過簪子。

  他不是好人,卻唯獨對她好。

  “哭什麽……”蕭景珩伸出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你那麽討厭孤……孤死了……你要高興啊……”

  他還是習慣看她笑,看她囂張跋扈的樣子。

  池虞流淚喃喃道:“一定有辦法的!這天下又不是隻有一個太醫院!我阿哥在外遊曆多年,認識很多能人異士,我這就派人去找他,他一定……”

  蕭景珩打斷了池虞的話,慢慢道:“孤的寢殿裏……放著送你的生辰禮物……”

  他邊說邊咳血,似乎已經很難支撐說這麽長的一段話。

  “……是孤親自……雕刻的簪子……雕刻了很久……你戴給我看……好不好……”

  他看池虞沒有動,便又道:“孤保證……絕對會醒著……等你回來……”

  池虞這才起身,腳步慌張地去找那隻簪子。

  蕭景珩看著她的背影,視線逐漸模糊。

  他竭力想要恢複清醒,可是眼皮還是越來越沉重。

  他還是不想讓他的池虞,眼睜睜看著他去死。

  所以……這一次,他要失約了。

  要是人能有下輩子就好了。

  那他不要做帝王,隻做普通人家的少年。

  少年自幼慕少艾,喜歡上了隔壁池家的小姐。

  兩人青梅竹馬長大,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蕭景珩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死亡徹底來臨之前,他依舊看向池虞的方向。

  寢殿內,池虞在蕭景珩床邊找到了那隻他親自雕刻的木簪子。

  放在木簪子旁邊的,是冊立她為皇後的詔書。

  池虞看著詔書上蕭景珩的字跡,眼睛酸痛無比。

  她拿著簪子,跌跌撞撞地去找蕭景珩。

  明明隻有幾十步的距離,如今卻是那麽漫長,讓她的腳像灌了鉛一樣重。

  可她還是去晚了。

  池虞神情麻木地走到了仿若沉睡的蕭景珩身邊。

  抱著他已經開始變涼的身體,喃喃道:“阿珩。”

  她曾無數次偷偷在心底喊過這個名字。

  可惜以後再沒有機會讓他聽到了。

  ……

  “卡!”

  田譯添的聲音傳了過來。

  時染最後一滴淚適時落下,滴在謝辭淵的眼皮上。

  謝辭淵眼睛顫了下,才緩緩地睜開眼。

  連拍了好幾場虐心戲,兩人的狀態都很低沉。

  不過好在兩人經驗豐富,沒一會兒,就都從戲中的情緒抽離了出來。

  時染趴在謝辭淵懷裏,想緩解一下氣氛,便故意開玩笑道:

  “怎麽辦,拍多了虐戀戲碼,突然覺得談戀愛好沒意思。”

  謝辭淵:“。”

  他麵無表情地把時染往自己懷裏塞了下,然後道:“給你個機會,重新組織一下這句話。”

  時染悶在謝辭淵懷裏,頓時笑個不停。

  剛剛拍戲的抑鬱也一掃而光。

  田譯添擦了擦眼淚,等著時染和謝辭淵恢複狀態。

  然而等著等著,就察覺出來了不對勁。

  不是,那兩個人的動作是不是有點親密過頭,不像普通同事了啊!

  田譯添看向一直盯著監視器的江凜,想八卦點什麽。

  但看到江凜冷著臉麵色不太好的樣子,分享欲頓時消失了。

  恰巧此刻慕南雪走了過來。

  田譯添悄悄把慕南雪拉到一邊,指著那邊的時染謝辭淵道:

  “你看他們這摟摟抱抱的樣子,是不是有點像因戲生情了啊?”

  哎呀,他真是沒料到,拍這種虐戀戲碼,都能撮合一對小情侶呢。

  慕南雪收回視線,看向八卦兮兮的田譯添,蹙眉:

  “……你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