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簡直要被這個孽女氣死過去

  柳雲兒一路奔去柳天成的書房，絲毫未察覺整個府中上下，氛圍都很冷肅。

  府中不會為秦姨娘如此，隻能是因為最要緊的主子柳天成。

  柳明汐回到府中的時候，管家還在門口。

  管家詫異道：“喲，大小姐您怎麽今日也出門了？”

  柳明汐心情不錯，彎著眉眼笑道：“出去為母親買些東西呢。怎麽了？”

  管家唏噓：“大小姐快回去吧，老爺因為二小姐發了好大的火氣。”

  柳明汐點點頭，輕聲說：“二妹妹出府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秦姨娘是她的生母，那才是她真正的娘親，當然要去看看的。”

  管家立刻道：“大小姐說的是哪裏話！？這府中上下的小姐少爺們，都是夫人的孩子，夫人才是他們的正經母親啊。”

  柳明汐隻是微微一笑，並未說什麽。

  終究不是洛綰綰生的，他們各自有各自的親生娘親，又怎麽會願意親近洛綰綰呢？

  不過洛綰綰也沒有空再去照顧那麽多的孩子，隻要他們不故意與洛綰綰作對，去惹一些麻煩，洛綰綰向來是一位慈和的母親，不會去與他們為難。

  該做的，洛綰綰都會盡力。

  唯獨柳雲兒。

  她覺得洛綰綰與柳明汐仿佛是欠她的一般。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今日是個好日子。

  不知道柳雲兒親眼瞧見秦姨娘被砍頭，是什麽心思呢？

  一定很是難過，很是痛苦絕望吧？

  可惜，這隻是個開始。

  柳雲兒母女欠她的，光是秦姨娘一條命可不夠。

  不談柳雲兒與秦姨娘母女對她的折磨，光是算人命，她的母親，她的兩個哥哥，她腹中的孩子，還有她自己，足足五條人命。

  秦姨娘一條命，怎麽夠賠呢？

  她一定，會慢慢的折磨柳雲兒與軒轅賀，叫他們一點一滴的將她的痛苦與絕望嚐盡。

  可惜了，她兩個哥哥的死，她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是秦姨娘與柳雲兒做的，也不知道她們中間到底做了什麽手段。

  如今秦姨娘死了，隻剩柳雲兒一個，孤木難支，想必哥哥們也不會再遭受上輩子的危機。

  不過也不能完全放鬆，還是要提防著柳雲兒才是。

  柳明汐麵上帶著溫柔的笑意，一雙明亮的眼眸微微下彎，眼神沉靜，沒有人知道她心中翻湧著什麽樣的情緒與想法。

  柳明汐一路回到自己的院子中，翠玉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先行去了柳天成的書房外，跟相熟的丫鬟打聽。

  不知道柳雲兒被柳天成叫進書房後，都說了些什麽。

  書房中。

  柳天成在自己的子女麵前，多半是嚴父的形象，一張麵孔不苟言笑，為人公正，會威嚴的教育子女，但不會輕易發怒。

  今日柳雲兒打破了這個慣例。

  柳天成一張端正的麵孔上滿是勃然怒氣！眼睛瞪大，鼻孔噴著熱氣，一副怒不可遏，連額角與脖頸的青筋都在隨著他的怒氣鼓動。

  柳天成瞧著站在他跟前，形容狼狽，完全不像小姐模樣的柳雲兒，覺得自己簡直能被這個女兒氣死！

  他怒聲問道：“我先前明明讓你禁足！你竟然膽敢跑去刑場！你是嫌咱們柳家的人還沒被你丟夠嗎！？”

  柳天成實在是氣的夠嗆！

  柳雲兒原本在家中好好禁足便罷，京城中的流言總是會過去的，等到大部分人忘記柳雲兒做的事，或是沒有那麽多人再集中討論的時候，他再為柳雲兒尋個夫家將人嫁出去就是。

  眼下柳雲兒跑出去一趟，還去了汙糟的刑場，不知道多少百姓瞧見了她，還弄成了這個樣子，完全不像個小姐的模樣！

  今日過去，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議論柳雲兒，連帶著議論的，沒準兒還有柳家其他的女兒！

  柳雲兒日後如何再找夫家？怕是各個對她避如蛇蠍！

  若是影響了其她女兒嫁人，或是影響了他的兒子們娶妻，那簡直是大發了！

  他柳家會因此丟大臉，其他孩子們的前程也會被耽誤！

  可眼前這個孽女，看自己的眼神竟然帶著恨意，顯然是絲毫不知道自己的錯，心中隻有秦姨娘！

  若不是秦姨娘自己做錯了事，他又怎麽會讓人將秦姨娘送去大理寺！？

  柳雲兒梗著脖子道：“父親，在您心裏，我姨娘到底算什麽！？我的姨娘今日斬首，難道我作為她的親女兒還不能去看一眼嗎？您冷心絕情，我可做不到！”

  柳雲兒以前展現出來的形象都是柔弱的，需要人保護的，從未像現在這麽夾槍帶棒，話語中句句都是刺：“姨娘在您身邊待了多年，與您同床共枕，雖說高攀不上夫人那樣高的位置，可難道您就一絲溫情都沒有留給姨娘！？今日姨娘被斬首，您便毫無感覺，如此冷漠無情，如此的狠心嗎！？”

  柳雲兒的嗓子啞了，是之前在刑場喊了太多，她跑到現在一口水都沒喝，嘶啞的嗓音聽著刺耳：“是不是眼下姨娘死了，女兒與小弟也沒了倚靠，有朝一日得罪了大姐姐大哥哥他們，父親您也要像處置姨娘一樣，殺了你的兒子跟女兒！？”

  柳天成簡直要被這個孽女氣死過去！

  他胸口劇烈起伏，抬起手來想要扇柳雲兒一巴掌，最後生生忍住，到底是沒有動手，一手抓起一側的杯子狠狠擲向地麵，發出碰的清脆巨響，瓷片碎了滿地，還濺起來一些，打到了柳雲兒與柳天成手上。

  柳雲兒還是第一次瞧見柳天成發這麽大的火氣，終於後知後覺的開始害怕，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肩膀。

  柳天成閉上眼睛，冷靜片刻，冷聲道：“看來你的確被你姨娘教壞了，連基本的是非對錯都不分，早知如此，我便該在你一生下來的時候，就抱去你母親的房裏，讓她教養你。”

  他吸口氣，緩和自己的情緒：“不過好在你弟弟還小，沒了你姨娘帶壞，他由他的母親教養大，不會歪曲成你這模樣。”

  柳雲兒氣的張口想要反駁，柳天成卻不容她再反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