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你隻是一個姨娘，一個下人

  若是她所料不錯的話，柳雲兒在軒轅宸那裏求情不成，後續必然還是會與軒轅賀勾搭上。

  軒轅賀若是想要娶到柳雲兒，那便要幫她一幫。

  軒轅賀雖然隻是個空頭皇子，無權無勢，但好歹安穩長到了成年，還很有心計。

  他手中有著一些勢力，想要從牢獄中救出一個無足輕重的秦姨娘，不算是難事。

  前提是，沒有人與他作對。

  另一頭，夏夫人與夏大人望著柳明汐與秦神醫離開的背影，麵色控製不住的黑了下來。

  夏大人與夏夫人轉頭回到府中，夏夫人忍不住低聲咬牙切道：“那小賤人還有臉栽贓陷害她長姐，還往咱們暖暖身上潑髒水！那胭脂固然是暖暖自己開口要的，可我不信，若是沒那小賤人言語引導，故意叫暖暖上當，暖暖又怎麽會被毒害！”

  夏大人也是麵沉如水。

  柳家屬實有些不像話。

  上次他們被柳明汐的話說動，不好在柳家鬧的過於難看，可是柳家竟然在他們走之後，將那個庶女禁足後便再沒了舉動！

  一介庶女！

  在他看來，為他寶貝女兒的臉賠命都不能償還他女兒受的苦！

  眼下柳家更是出了姨娘毒害主母這檔子汙糟事。

  那秦姨娘是柳家二小姐的生母，當真隻能說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母女二人，竟是一樣的做派！

  夏夫人想到自己女兒方才得知自己的臉有的治的欣喜，眼眶又開始酸澀。

  她好好嬌養的寶貝女兒，到底是做了什麽孽才受了這樣的苦楚！

  夏夫人眼底冒出濃鬱的憤恨之色，她一把揪住夏大人的衣袖：“方才柳大小姐不是說，她那位姨娘現如今已經下牢獄？”

  夏大人瞧著自己夫人的神色，再聽她問出這句話，神色微微一怔，隨即麵色也沉了下來：“是，那位秦姨娘現今正在大理寺的牢獄中，被判了斬首。”

  夏夫人冷哼道：“嗬，斬首？可真是痛快啊。到那時候一刀下去，什麽都了了，我們女兒的仇也沒法報！”

  夏大人安撫自己的夫人，眼底閃過深色：“放心，夫人，我知曉你的意思。她既然已經入了牢獄，必然不會再那般好過的。”

  夏夫人這才滿意的頷首。

  ……

  柳明汐去了一趟夏家的事，沒有幾人知曉。

  柳雲兒還在焦急，到底該如何能有更好的法子救出秦姨娘。

  可惜她是被困在閨閣中的女子，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多少有用的法子。

  倒是因為六皇子從那夜之後再無音信，讓柳雲兒多了一些慌亂。

  牢獄之中。

  陰暗潮濕的牢房內有一張小床，上麵鋪著不知道多少年，多少人睡過的被子，冷硬潮濕的像一塊浸在河水中的冰冷石頭。

  牢房高牆上有一個小小的窗口，但在高聳的牆上，是犯人疊起來都夠不到的高度。

  上麵後有幾乎手腕粗的欄杆，防止犯人出逃。

  在這樣的牢獄中，吃不好睡不好，還伴隨著濃鬱的血腥味兒，其他犯人的嘶吼哀嚎。

  對比之下，連老鼠蟲子都顯得沒有那般可怕。

  秦姨娘穿著灰白的麻衣囚服，頭發亂糟糟的如同她腳下的那些稻草，神情麻木，眼神呆滯，麵色憔悴不堪。

  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境地，在這牢房中待著的時日，是對她難以言喻的折磨。

  眼見到了飯點，獄卒挨個給犯人發飯食。

  他手中的飯菜有好有壞，犯的罪小一些，家中有照應的，又或是身份比較尊貴的，便是好的飯菜。

  與之相反的，那自然是差的。

  秦姨娘坐在床上，呆了一會兒後，聽見獄卒到了她的牢房前，動作緩慢的到了牢門處，等著接飯菜。

  她其實有些受不了了，但是想著她的女兒柳雲兒還在外頭，定然會想法子來救她。

  於是秦姨娘還堅持著。

  獄卒將對麵人的飯菜遞過去，還笑著說了兩聲話，語氣中帶著些諂媚。

  可想而知，對麵牢房中關著的，是身份不低的人。

  獄卒轉身到了秦姨娘跟前後，卻是十分不屑的，將一個碗與一碟子菜往裏頭一推，轉頭便要走。

  秦姨娘驚了驚，看著自己的飯菜。

  那碗裏裝著的是粥，或者隻能說是一碗米湯。

  米粒稀薄的都不能叫做粥了。

  至於那碟子菜，是一碟青菜，仔細湊去聞一聞，隱約能聞到一些發酸的餿味兒。

  吃不死人，但總歸吃了也不好受就是。

  秦姨娘難以置信，前幾日她的飯菜不說好，但也是正常模樣。

  怎麽今日，忽然隻能喝湯水餿菜了！？

  這飯菜是人能吃的嗎！？

  秦姨娘叫住獄卒：“等等！你是不是送錯了！？我可是柳府的人，柳尚書家的人，你怎麽敢給我送搜掉的飯菜！？”

  常言道小鬼難纏，秦姨娘是曉得這些牢獄中的獄卒見風使舵本事高超。

  於是她第一時間便搬出了柳家來，想讓對方忌憚。

  獄卒聽見她的喊聲，轉過頭來，上上下下打量她幾眼，冷笑一聲，滿是不屑的道：“就你！？還敢自稱柳尚書家的人？柳大人家能生出你這麽大一位小姐！？”

  秦姨娘臉色漲紅！

  她自然不是府中的小姐，也不是府中的正頭夫人，隻是一個姨娘罷了。

  可她也是府中小姐少爺的生母啊！

  這牢裏的獄卒怎麽膽敢這樣對她！

  等她被她的女兒救出去，等她的女兒嫁給有權有勢的攝政王，這些獄卒等著被她收拾吧！

  “我夫君是刑部尚書！”秦姨娘道。

  獄卒的眸光愈發輕蔑，哼一聲道：“你隻是一個姨娘，一個下人，也敢自稱柳家人，按照你這說法，我還說我是陛下的人呢！我等都是為陛下效力！”

  他手中還有其他的飯菜要送，懶得同秦姨娘這種不知好歹的人多說，陰陽怪氣的笑幾聲：“愛吃就吃，你要是不想吃，就倒在地上。一個死刑犯，過些日子都要被斬首了，還挑一些有的沒的。要我說，這餿了的飯菜給你都是浪費，還不如拿去喂豬，好歹能多長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