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真是難為她還要為我的臉下功夫

  藥粉是紅色的，一瞧便知道不是好東西。

  柳明汐瞧著小廝，仔細看了幾眼，認不出來。

  想來，上輩子是沒有這件事的，這輩子被她改變了不少事，於是才有了這小廝到她院中來。

  也是，上輩子這時候，自己都已經被聖上賜婚了，柳雲兒自然不會同她再在柳家多折騰。

  翠玉很上道，已經找來繩子，免得柳明耀一直按著人，也是怪累人的。

  柳明耀三下五除二，將人五花大綁，坐了下來。

  柳明汐輕聲道：“你若是想活命，我問話，你便老老實實答。”

  小廝忙不迭點頭，又啊啊幾聲，示意他沒辦法說話。

  柳明汐不以為意：“你點頭或是搖頭就是。”

  小廝隻好點點頭。

  柳明汐問：“是柳雲兒與秦姨娘叫你來的，是不是？”

  小廝點頭。

  柳明汐有所預料，柳明耀卻是怒不可遏：“狗東西！真是蹬鼻子上臉！一次兩次沒有去教訓她們，她們竟然步步逼人！真當我不會動手不成！？”

  若非今日湊巧叫他遇上這件事，還不知道要怎麽樣！

  柳明汐叫道：“二哥，不要急，先等我問完。”

  柳明耀隻好先按捺住自己的暴脾氣，瞪著小廝的眼神愈發的凶惡。

  小廝真是悔的腸子都青了！

  這是什麽破差事！

  柳明汐慢條斯理的，並不為這件事憤怒，繼續問：“這藥是打算下在哪裏？我的飲食？衣物？胭脂水粉？”

  柳明汐瞧著小廝搖頭，一個個點到了正確的東西上。

  見小廝聽見最後一個選項後，連連點頭。

  柳明汐忍不住笑了下，碰碰自己的臉，輕聲說：“我已經這副模樣了，真是難為她還要為我的臉下功夫。”

  柳明汐很輕易就能理解柳雲兒的想法。

  柳雲兒最大的依仗，便是她那張美麗的麵孔。

  她最大的得意之處，也是在麵容上與柳明汐有雲泥之別。

  這樣的柳雲兒，又怎麽能忍受柳明汐的麵容竟然會變得好看呢？

  即便知道這隻是妝容之效，她也忍受不了。

  這藥下在她的胭脂中，都是赤紅的顏色，抹勻之後，很難讓人發現胭脂的不對勁。

  柳明耀聞言，漆黑的眉頭直皺。

  柳明汐又問：“那你可知道，這藥是如何來的？是二小姐或是秦姨娘秘密弄到的？自己調製的？使人買來的？”

  柳明汐有了答案，再望著這小廝的時候，放下茶盞。

  柳明耀著急道：“妹妹，你問完了嗎？你打算如何？是抓著這小廝去找母親父親他們，還是如何？眼下人贓並獲，還是盡快處理為好。”

  柳明耀恨不得現在就能讓柳雲兒與秦姨娘好看。

  柳明汐笑著說：“二哥，你莫要如此急躁。找父親母親又有什麽用？你瞧前幾次，可曾如何狠狠罰過她們？”

  “二哥，母親自然是想罰她們的，可母親是主母，是正室夫人，必須要有度量，行事稍有差錯，便會有人指著母親的脊梁骨罵她為母不慈，主母善妒，容不下庶女。你我都不想讓母親背上這樣的罵聲是不是？”

  柳明耀毫不猶豫道：“這是自然。可既然不適合找母親，那便去尋父親，父親最是嚴格公允。”

  父親……

  柳明汐還是搖頭：“二哥，你又忘記上次柳彥齊的事不成？父親當時，如何對待母親的？父親的確公允，可他也太公允了。”

  柳天成的公允，不是考慮事情的是非對錯，還會權衡柳家的名聲，整體大局的影響。

  “你我是父親的兒女，柳雲兒卻也是父親的女兒。而且柳雲兒下手並未成功，這小廝又剛好是你抓下的，害的又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我。誰知道是不是我們勾結好，故意栽贓陷害柳雲兒呢？”

  柳明耀聽的簡直怒火上頭，但也愈發覺得，柳明汐說的都有道理。

  他忽然發現，這個比自己要小幾歲，一直嬌養的妹妹，懂事後確實要比自己聰明周全得多。

  柳明汐笑著說：“二哥，這事你幫幫我，對了，也去同大哥說一聲，咱們三個一起才做的成。比起靠父親或是麻煩母親，不如咱們自己為自己討個公道如何？”

  柳明耀見自己的妹妹已經有了計劃，一口便答應下來。

  他可不想這次，再讓柳雲兒被輕飄飄的放過，抄幾遍女戒又被放出來，整日的作妖。

  兄妹二人的目光落在綁著的小廝身上。

  柳明汐道：“好了，二哥，既然已經問完話，不如將他放了吧。”

  柳明汐微微笑著，那小廝聞言，眼中滿是感激之色。

  柳雲兒這幾日心情甚是愉悅。

  小廝回到她的院中，稟報她事成了。

  柳雲兒便等著柳明汐什麽時候再畫那繁花妝。

  畫吧畫吧，也就能畫最後一次了。

  日後再怎麽畫，便是畫的滿臉都是花，也遮不住那醜八怪的模樣。

  柳雲兒靠在窗子邊，叫丫鬟為自己塗丹蔻。

  門房處的下人到院子外通報，說是夏家的小姐來找柳雲兒，客人已經快過來了。

  夏家？

  柳雲兒眼睛一亮。

  她除了與崔婉柔交好外，同夏家的夏暖暖關係也很是不錯。

  夏暖暖的出身也不俗。

  在這京城中，一石頭砸在街上，十回裏能有一兩回是真正的平頭百姓。

  柳雲兒高興的吩咐丫頭：“快，弄好，去將夏小姐迎進來。”

  夏暖暖一進柳雲兒的屋裏，便瞧見柳雲兒笑容滿麵，也跟著笑起來：“雲兒，什麽好事，瞧你笑成這樣？”

  柳雲兒輕聲道：“你來了，便是好事呀。”

  夏暖暖帕子掩唇，被柳雲兒逗的咯咯笑。

  她打量一眼柳雲兒的屋內，忽然黛眉微蹙：“雲兒，你這屋裏頭，怎麽瞧著比上次要簡陋了些許？”

  這自然是因為半年裏，柳雲兒連著發了好幾次大火，又與柳明汐那頭鬧翻了關係，拿不到好東西擺上，便隻能如此了。

  聽見夏暖暖如此問，柳雲兒並不覺得尷尬，反而趁機垂下頭，歎氣道：“夏小姐，你這便是不知人間愁苦了，我是庶女，哪能有多少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