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貶低

  她抿唇笑了笑，並不搭聲，看向了柳明汐那頭。

  眼眸中有幾分好奇。

  崔婉柔冷冷的盯著柳明汐，繼續道：“說起來，聽聞這位柳小姐前幾日還與攝政王殿下同處酒樓，與攝政王殿下共同撫琴。也不知道柳小姐的琴技如何，竟然連攝政王殿下都能傾倒。”

  柳明汐離她們並不近，且今日是長公主的壽宴，因此安和公主早早便來了公主府中，柳明汐一來便與安和公主去了一處，眼下正在說話，根本沒空理會她們這頭。

  立刻有貴女聞言低聲笑起來：“崔小姐說笑了，柳小姐的琴技怕是不如何，從前可是聽聞柳小姐不愛學這些的。前些時日倒是聽說了柳小姐畫技不錯，眼下怎麽琴技也好了起來，實在是叫人好奇。”

  言下之意，是在說柳明汐在造虛名。

  崔婉柔眼底的冷意散去些許，望著與柳明汐親近說話的軒轅明珠，心想若不是因為與公主交好，攝政王殿下難道會多看柳明汐一眼嗎？

  其他貴女也低聲嗤笑起來。

  “說起來，柳小姐這副模樣，也不像是能與攝政王殿下靠近的模樣。我聽聞那日是敞著雅間的門，不然也不會讓人瞧見。攝政王殿下哪裏敢與她共處一室？”

  小姐們之間立刻傳出低低的嗤笑聲。

  “是了，攝政王殿下身份何等高貴，琴棋書畫君子六藝無一不絕，柳小姐與攝政王殿下能談論什麽琴技？”

  “誰曉得呢，柳小姐前些時日舉辦了及笄禮，很是風光呢，攝政王殿下還命人送去禮物，你們沒有聽說嗎？”

  “京城中誰人不知柳小姐與安和公主十分要好，便是看在安和公主的麵子上，柳小姐的及笄禮也不可草草忽視而過，可不止攝政王殿下送了禮，公主殿下與皇後娘娘都送了禮，怎麽說的仿佛攝政王殿下對柳小姐另眼相待似的。”

  席間又是一陣低低的嗤笑。

  “柳小姐與攝政王殿下，可算不上般配。柳小姐，怕是有些高攀了呢。”

  有些身份稍低的小姐道：“若說與攝政王殿下般配，需得身份樣貌俱佳，柳小姐那副模樣怕是難入攝政王殿下的眼。要我說，崔小姐倒是合適，身份樣貌俱佳，還彈得一手好琴，那才是能與攝政王殿下公論琴技的。”

  這便是在恭維崔婉柔了。

  貴女們有些人不答話，但不妨礙部分人還能繼續低聲嬉笑柳明汐的樣貌。

  崔婉柔被恭維的心情愉悅，她也是如此想的，要論般配，她才是能與攝政王殿下配得上的。

  柳雲兒雖然不滿意有人竟然說崔婉柔與攝政王般配，可瞧著崔婉柔在貴女們中間挑起了對柳明汐的敵意，還是忍不住翹起來嘴角。

  她低著頭，用帕子掩了掩，以免太明顯。

  畢竟是柳家的庶女，在外人麵前不能奚落柳明汐。

  貴女們頻頻掃向柳明汐的視線，讓與柳明汐在一處的安和公主皺起眉頭。

  她問柳明汐：“她們是不是老是在偷瞄你？還湊在一塊笑，都笑些什麽呢？”

  柳明汐早便注意到了，與軒轅明珠說話的時候，並不在意。

  柳雲兒在那一塊，不用想也知道與柳雲兒脫不開幹係。

  軒轅明珠有些不高興，想要走過去問個清楚，被柳明汐拉住：“好啦，不必管她們，長公主殿下過來了。”

  果然，不遠處，長公主殿下盛裝出席了。

  席間的聲音立刻變小了，大家紛紛行禮。

  長公主眼下到了不惑之年，可常年的養尊處優，精心養護，容貌較之年輕時也並沒有太大變化，隻是眼角生出了一些細紋而已。

  長公主殿下與軒轅宸一母同胞，與當今聖上同為太後所出，容貌自然是不言而喻，十分漂亮。

  比較起軒轅宸的病弱俊美，公主殿下的容貌顯得十分雍容，氣質高雅。

  她微笑著讓眾人起身入席，大家還未來得及落座，兩名華服的男子步入席間，唱念的奴仆高聲通報：“攝政王殿下與六殿下到！”

  長公主麵上露出驚喜之色，望向其中一人：“九弟，你怎麽來了？”

  軒轅宸冷若冰霜的麵孔，在麵對自己同胞姐姐時露出一些笑容來：“皇姐今日生辰，弟弟自然要來的。”

  軒轅宸與長公主的年歲差了不少。

  軒轅宸乃是先皇幼子，跟當今皇帝的兒子們年歲都沒差多遠，可長公主與皇帝的年歲卻是差不多的。

  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姐弟三人關係和睦。

  長公主殿下十分高興，讓軒轅宸入席。

  對於軒轅宸身邊同來的軒轅賀，長公主卻隻是頭一點，便輕飄飄略過，根本無暇多注意。

  在她看來，她皇嫂嫡出的孩子隻有安和一個小公主，其他的都是庶出，更何況六皇子的出身尤其低微，她堂堂一屆長公主，自然不需在意，也懶得多費精力。

  軒轅賀麵上不動聲色，似乎一點不在意長公主對他的冷淡，反而對長公主十分的恭敬，一口一個姑姑，麵上笑容恭敬。

  見長公主與攝政王相談甚歡，無暇理會他，還低聲告罪了一句，這才隨著奴仆的安排入了席位。

  無人知曉他袖籠中的手青筋鼓動，心底泛著一個又一個陰暗的思想。

  軒轅賀麵上偽裝的極好，唯有對麵的柳明汐瞧見這一幕，垂下眸子，眼底閃過一絲冷笑。

  她太熟悉軒轅賀了。

  軒轅賀最在意自己的出身，以及別人待他的態度。

  別人對他有一絲不周，他都會覺得是因為他的身份低賤，別人在故意瞧不起他，自卑到了極點。

  長公主殿下如此明顯的區別對待，軒轅賀心中定然是恨到了極點。

  軒轅賀這時候一定在安慰自己，隻要登上皇位，就能讓一切瞧不起他的人，輕視他，讓他受到屈辱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屆時他一定會千百倍的報複回去，叫這些人後悔。

  可惜了，軒轅賀這輩子都不可能登上皇位，不會有這樣一個時候了。

  柳明汐嘴角露出了隱秘的笑容，掩蓋在麵紗之下，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