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離婚

  昨天睡的晚，上午十點，藍煙被枕邊的電話吵醒，不情不願地睜眼，見是陌生號碼，她接起：“喂？哪位？”

  “是藍小姐嗎？”

  “我是。”

  “我是跑腿的，有人給您送了鮮花和禮物，麻煩你下樓拿一下。”

  藍煙清了清嗓子：“誰送的？”

  “上麵沒寫姓名。”

  “是不是送錯了。”

  “不會的，不然不會聯係到您。”

  也對。

  藍煙現在住在童言家，她下樓時童言好奇的跟在她身後。

  “誰會給我送禮物啊？還用跑腿送……”藍煙猜可能是齊迎又在耍什麽新花樣。

  童言卻猜測說：“會不會是商季堯？”

  她知道藍家出事是商季堯的手筆後，跟著藍煙開始連名帶姓的喊他了。

  藍煙聞言，腦子頓時清醒了不少。

  鮮花和首飾？

  走到小區門口，跑腿員已經在那兒等著。

  藍煙接過那束巨大無比的紅玫瑰，還有一個精致的紙袋。

  “看看有沒有署名？”童言好奇道。

  花束上沒有留言，藍煙打開方形禮品盒，盒子裏是一枚戒指。內蓋上貼了一張紙條。

  ——結婚一周年紀念日，時光往複，愛你如初。

  署名是商季堯。

  童言見狀，“啊”的一聲尖叫。

  “煙煙，你跟商季堯什麽時候結婚了！”

  藍煙盯著卡片上的名字，憤恨的眼神恨不得將商季堯三個字盯出個窟窿來。

  一周年紀念日？

  還沒一年吧。

  去年是十一月被騙去結的婚。

  但是商季堯怎麽寫藍煙管不著，臉色鐵青的將玫瑰和鑽戒扔進垃圾桶，拿出手機打他的電話。

  商季堯自己一個人偷偷摸摸跑回國，戴傑發現後氣的不輕，甚至將沒看住人的鄧曙罵的狗血淋頭。

  找到商季堯的時候，他在那棟和藍煙度過了一個月的別墅裏洗照片。

  “來得挺快。”他盯著打印機，目不轉睛。

  可一開口，嗓音沙啞。

  戴傑帶著一肚子火氣下的飛機，但是看到商季堯濕透的後背後，什麽氣都沒了，換成一臉的凝重。

  商季堯隻穿了襯衫長褲，袖子還卷到手肘，戴傑音量降下來關心道：“今天有沒有怎麽樣？”

  商季堯看著剛打印出來的照片，手指輕輕蓋上去，摸到了藍煙的臉，好看是好看，就是沒有溫度。

  他說：“就那樣。”

  疼了就忍，總能過去。

  戴傑看著商季堯白得發青的麵孔，恨鐵不成鋼：“你就是嫌自己命太硬了。”

  “天天這麽說，不膩麽。”

  戴傑落在身側的手握成拳，指關節發出極細微的輕響，有力，又沉重。

  商季堯斜著眼睛瞅了一眼，煽動了下睫毛：“換以前我還能跟你對打幾輪，現在恐怕來不了了，你要是氣不過實在摁不住拳頭也行，先等我把事辦完。”

  戴傑哼了聲：“我打你，你也不看看你這副破身子，我一個拳頭都扛不住。”

  商季堯正要說話，口袋的手機響，他連忙掏了出來，放下照片，越過戴傑，走出房門，找到一個安靜的角落，才把電話接起：“煙煙？”

  他嗓音不自覺收緊，他昨晚的信息就像石沉大海，毫無回音。

  昨天，她固執地不肯讓他碰，決絕的語氣讓他滾出她的生活。

  他不想，他還想再多見見她。

  “你還在國內？”藍煙毫無起伏的聲音傳出來。

  “嗯。”商季堯說：“戒指喜歡……”

  “商季堯。”藍煙打斷他的話：“我要離婚。”

  商季堯自顧自的說。

  “雖然還沒一周年。”他說：“但是想提前送給你。”

  藍煙不耐煩：“玫瑰我扔了，戒指我也扔了，我們這樣糾纏下去沒有任何意義，不會有結果，你趕緊跟我把離婚證辦了。”

  “沒三年辦不了。”

  “你放屁！”

  “我要是不呢？”

  “我會向法院起訴。”

  商季堯沉默了兩秒：“你來找我。”

  藍煙把電話掛了。

  過了兩分鍾，她發了個地址給他，要見麵可以，在哪見得她說了算。

  她發的地址在一處公園裏。

  那裏人多。

  —

  外麵的光線強烈刺眼，藍煙出門都會帶著墨鏡，下了車後，找了一處庇蔭的位置。

  商季堯還沒來，她視線漫不經心四處遊走著。

  等了幾分鍾，摘下墨鏡，往遠處看時，烈日下似出現了重重白光。

  忽然，白光裏一個窄窄長長的影子往這邊移動了，像是會反光，藍煙眼睛被強光一刺，很自然地便眯了一下。

  入目的世界裏，白色的光變成白色的海，波光粼粼，很快，那影子從白色海洋裏漸漸浮出，雖然淡淡的，但輪廓分明。

  她等著那“白色海浪”退去，看清了站在她麵前的這個挺拔身姿的男人，俊容依舊。

  他今天穿的一身白色，休閑的風格，跟穿白色襯衣的他相比，今天給人的感覺大不一樣，少了生人勿近的冷感，看起來靜靜的，閑雲野鶴般的氣質。卻仍是不管放在那裏，隻要有光線移近，便立即光芒四射，誰也別想遮掩他的鋒芒。

  商季堯正正地對著她，眼神如海一般的深，生出海浪漩渦。

  藍煙轉身想去裏麵的石椅上坐著。

  “煙煙。”他說。

  說著，已經握住了她的手臂。

  手冰涼。

  在這樣的天氣裏。

  藍煙愣了一下，卻也隻是愣了一下。

  “鬆手。”她低頭去掰。

  他的手卻越收越緊，不知為何，他的手竟更加冰冷了。

  藍煙說：“你放手。”

  他沒動，也沒放手。

  “放手，我不會跑。”她說，臉上生出紅暈，不知道是急的還是熱的。

  商季堯鬆了手。

  但是下一秒從背後將她牢牢地抱住了。

  藍煙頭腦中一派空白，她的意識有短暫的停滯。昨天他毫無預兆的出現，她沒注意到他竟然瘦了這麽多，胸懷依舊寬大，卻不如曾經那麽結實。

  她在想什麽？

  瘦了，關她什麽事？

  藍煙反應過來便要掙脫，他卻是老早預料到了她的反應，手臂圈得更緊。於是就在這午後寧靜的公園裏，濃重的綠蔭下，他貪婪又賴皮的抱著她。

  “前段時間小迪讓我跟你說一聲道歉，你那次去醫院看他，他不認識你，看到陌生人會害怕，他說他的反應好像讓你很傷心，他內疚了很久。”

  “我理解小迪，不怪他。”

  “他想見見你，問我能不能帶你去英國看看他。”

  他說的很誠懇，藍煙拒絕的也很幹脆。

  “沒有看的必要了，如果以後他知道我是藍崇良的女兒，知道他外公外婆怎麽死的，知道他媽媽經曆了些什麽，恐怕會後悔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