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商季堯，放過我吧

  藍煙回到海市，剛過了十二點，心情不佳，下了飛機，一路打車到公寓小區附近。

  下車後，冷風拂麵，帶著即將入冬的清冷和寒意。

  這個點，路上基本沒什麽人了，隻有路燈還在孤零零的堅守崗位。

  藍煙深吸一口氣，沿著馬路緩緩走向小區，腦子裏那些亂糟糟的情緒怎麽也平靜不下來。

  在花園裏，她生平第一次那麽狼狽，韓韞珠句句話像一把刀一樣，插在她心口，可她就像個傻逼一樣，沒有立場，更沒法去反駁。

  因為她的話無不在告訴她一個事實，商季堯並不信任她，或者說，比起她，他更信任韓韞珠。

  他說的對，是她太自戀了，她以為她在他那裏是特殊的，是獨一份的，可是當她看到韓韞珠出現在那的時候，可笑的事實化成一個巴掌對著她的臉狠狠扇過來。

  她是傻逼才會相信唯一和特殊。

  她不想待下去了，說是委屈也好，生氣也好，吃醋也好，她都不想待下去了。

  沒意思，沒意思透了。

  藍煙走著走著，停了下來，蹲在路邊，抱住胳膊，緩解突如其來的無助感和下墜般的心痛。

  她身後不遠，有輛黑色轎車正以不超過她步伐的速度跟著她。

  藍煙蹲下來後，商季堯讓司機把車停在一旁，看著丟了魂一樣的藍煙。

  她這樣，他有個地方隱隱作痛。

  藍煙緩了緩，站起來，走進一個24小時便利店，買了一包紙巾。

  出來時被一個急匆匆路過的男生撞倒。

  藍煙摔在地上，痛苦萬狀，看著撞得不輕。

  商季堯皺起眉，立刻下了車。

  男生把藍煙扶起來，要帶她去醫院，藍煙不想去，讓他走了。

  那個男生連說了兩句‘不好意思’，給藍煙塞了兩百塊錢，便又急匆匆跑了。

  藍煙站起來後才感覺扭到了腳，她小心翼翼轉了轉腳踝，有點疼。

  忽然，一隻溫熱的大掌握住了她的腳腕。

  藍煙抬眼看到是商季堯，沉默不語地甩開他的手，邁下台階，沿著路邊，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商季堯在原地幹站了三幾秒，跟了上去。

  藍煙不回頭，堅決不回頭。

  可是她腳疼，走路一瘸一拐，走了沒幾米，腳踝疼的受不了了，不得不停下來，商季堯要扶她，她推開。

  商季堯不鬆手。

  藍煙擰不過，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最後幹脆蹲在地上，抱著雙腿，把臉埋進膝蓋，痛哭起來。

  “你來幹什麽，怕我把小迪的事情泄露出去嗎？”

  “在你們心裏，我就是一點不靠譜，不知道輕重的大嘴巴。”

  藍煙越說越委屈，聲音裏夾著濃重的哭腔：“韓韞珠說讓我後退，我後退，讓我一邊看著，我隻能一邊看著，商季堯，我長這麽大從沒這麽狼狽過，我爸媽從不會給別人這樣的機會欺負我，但是因為你，我被那個女人踩在頭頂欺負還不能還一句嘴，我TM有什麽立場？我本來就是個外人。”

  商季堯看著她，攥緊了拳頭。

  藍煙哭，他心疼。

  於是也蹲下去，摸摸她的腦袋：“你不是外人。”

  藍煙還在哭：“你不信任我。”

  她冷笑：“既然一開始不打算告訴我，為什麽還要誘導我去調查？”

  藍煙濕著眼睛怒瞪他：“耍我就這麽好玩嗎？看著我討好你，看著我自作聰明調查這調查那，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下賤……”

  後麵的話商季堯沒讓藍煙說完，把她拉進自己懷裏：“韓韞珠隻是過來給小迪做開導的心理醫生，抱歉，我今天才知道她私下教了小迪不該教的，我已經讓她走了。”

  怕藍煙誤會，他一口氣說完。

  “沒有不信任你，如果不信任你，最開始就不會讓你有機會調查。”

  “藍煙，背後的事情牽扯絕不簡單，我確實想過不告訴你小迪的事情，你看到了，我父母，我妹妹，小迪，每件事情背後都是一場不能見光的交易，你知道這些對你來說沒有什麽好處，我不希望你把自己攪進來，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商季堯沒法告訴她，如果有一天她憎惡的一切罪惡，背後的主導卻是她最敬愛的人，那時候她怎麽辦。

  他想過瞞著她，不讓她發現，至少這些肮髒的交易，不能讓她知道。

  “煙煙。”這次商季堯喊她煙煙。

  “你很善良，但是這個世界並不，身邊的所有人所有事遠遠沒有你看到的那麽幹淨，不讓你知道，是想讓你過得簡單點，所有見不得人的事情交給我就好，明白嗎？”

  藍煙吸吸鼻子，看上去平靜了不少：“那你為什麽又讓我知道了？”

  商季堯歎了口氣：“你性子倔，既然想到去調查，我要是阻攔，你後麵不會輕易放棄，既然這樣，堵不如疏。”

  “與其你出去胡亂調查，打草驚蛇，不如我來告訴你，至少，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放心點。”

  藍煙安靜了三秒，趁商季堯不備，用力推開他：“騙子！”

  商季堯皺眉。

  藍煙指著他：“騙子，你就是想騙我，騙我心甘情願跟你上、床。你讓我現在特別像個傻逼一樣，韓韞珠肯定也很得意，當初我挑釁她，她現在報複回來了……”

  “我不玩了，你滾吧，我祝你們倆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放完話藍煙就走。

  可眉頭皺成一個疙瘩，因為疼的。

  心疼，腳疼，哪哪都疼。

  商季堯站起來，拉住她：“藍煙。”

  “鬆手。”

  商季堯不鬆。

  “你不鬆，我就咬舌自盡。”

  商季堯鬆開她。

  藍煙往前走了一會，腳疼的受不了了就停下來，商季堯又從後麵抱住她：“煙煙，別鬧了。”

  藍煙眼淚掉下來，砸在商季堯手上。

  他心一慌，她哭了，他又疼了。

  “商季堯，我不想玩了。”藍煙說：“你放過我吧。”

  商季堯心裏那塊剛剛疼過的地方轟隆隆的，塌了。

  藍煙怎麽能離開他呢？

  明明幾小時的前還好好的。

  “乖，別鬧了。”他摟住她，摟得很緊，親了親她耳朵：“我當你沒說過。”

  藍煙又重複一遍：“你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