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樓起樓塌

  公司倒閉、巨額欠款、秘書死亡，或許對商城來說，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就是看到“女兒”血淋淋屍體的那一刻。

  藍煙心裏一陣惡寒，她想起一句話。

  商場如戰場，爾虞我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商場風雲變幻，看你起高樓也能看你高樓塌。

  商場雖然沒有硝煙，卻比戰場更血腥；雖然並未戰死，卻比死亡更痛苦。

  為了自己的私利和好勝心，背地裏用盡肮髒齷齪的手段讓人家破人亡。

  當年的商清岩不過是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卻無辜淪為犧牲品，淪為父親對手手中一把利刃。

  商城夫妻自殺前，最惦記的就是兒子商季堯吧。

  藍煙無法想象，在一個個打電話把商季堯給朋友時，商城夫妻倆心裏該是有多絕望多心痛。

  那九歲的商季堯呢？

  回來後，家中物是人非，親人慘死，被人誣陷非議，他收集這些報紙，心裏又承受了多大的仇恨和痛苦？

  【她現在在哪？】

  【商清岩在福利院住了一個月被人買走了。】

  說明白點，那家福利院實際上就是一家人口販賣機構。

  這些人口販賣團夥不僅可以跨區域協調資源，還可以根據客戶特殊需求現偷現搶，如果客戶有需求，某些團夥還可以組織代y，實現定製和預售。

  某大佬生活寂寞，有特殊愛好，想找個事兒少的排遣對象；某人身患絕症，需要更換器官，想快速找到匹配的器官源……

  社會上，許許多多的福利和保護機構，背地裏究竟是什麽東西，誰知道呢。

  非法買賣一般是錢貨兩訖，沒有合同和手續，商清岩究竟被誰帶走了，還需要時間調查。

  藍煙隻能耐下心繼續等消息。

  —

  商季堯回來前，藍煙仔細將報紙回歸原位，去他臥室泡個澡整理心裏複雜的情緒。

  還有一點，偵探說如果要查商清岩的下落，又是另外的價錢。

  但是藍煙上次找他查商城的事，已經花光了她十多年來所有的積蓄。

  兩百萬對她來說委實有點壓力。

  找爸媽要錢？開口要這麽多錢，肯定要被追問的。

  那就隻剩下商季堯了。

  ——

  洗完澡出來，藍煙給商季堯發消息。

  藍煙：【商教授，幾點回來啊，人家餓了。】

  商季堯過了幾分鍾才回：【餓了吃飯。】

  【可是我想吃你。】

  商季堯現在又跟下午那會火急火燎要shang她的時候不一樣了：【想著吧。】

  嗬。

  男人。

  藍煙受不了商季堯無視她的勾引，一頓火大：【你在外麵被野女人喂飽了？】

  商季堯很快打了電話過來，藍煙掛了一次，商季堯再打，這次藍煙不敢掛了，她知道適可而止四個字怎麽寫。

  商季堯一來就興師問罪：“掛我電話？找死？”

  藍煙也嗆他：“你碰了別人就別碰我。”

  “我碰誰了？”

  “問你老貳。”

  “我回來你親自問問。”

  藍煙嫌棄的要死：“誰要問，你愛睡誰睡誰，我不伺候了。”

  “你再說一次。”

  商季堯聲音一沉，藍煙就老實了。

  “我說我給你下麵吃，你不要在外麵吃飽了。”

  上一秒還氣焰囂張的女人頓時低眉順眼起來。

  商季堯戲謔反問：“下麵？”

  “老色、鬼，是下麵條給你吃，不是下麵給你吃。”

  藍煙故意逮著機會罵他，這種小心機小遊戲，商季堯多數會配合。

  但是藍煙給他下麵吃，商季堯知道她還沒那個好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

  商季堯故意晾著藍煙，掛了電話，半小時後才回她消息。

  【你要給我投毒？】

  藍煙這會指望著靠商季堯賺錢，忍了忍商季堯沒理她的怒火：【對啊，毒死你，你敢不敢吃？】

  【我不想吃麵。】

  【那下麵？】

  【那更不想吃。】

  【哦。】

  【還有什麽事嗎？】

  太掃興了，藍煙不想回。

  過了幾分鍾，手機叮了一聲，看到了商季堯發過來的消息。

  【十點左右回。】

  【好哦，人家等你回來吃麵。】

  藍煙踩著商季堯那雙比她腳大幾個號的拖鞋去廚房先準備好食材。

  她不會炒菜，但是簡單的麵條還是會的。

  藍煙學會煮麵條也是因為商季堯，那時候她還隻有九歲，跟商季堯關係是最好的時候，他生日那天她給他做了一碗長壽麵，用兩個雞蛋和香蔥在上麵擺了一個笑臉。

  他說好吃，她高興的連著給他做了半個月的麵吃。

  當時她沒意識到吃多了會膩，她隻知道商季堯喜歡，她就要做給他吃，就這麽簡單。

  商季堯說十點左右回，藍煙掐著點九點半才開鍋。

  她都計算好了，一碗麵五十萬，反正放假他在國內，她給他多做幾頓。

  藍煙煮麵的時候很認真，或許是因為這碗麵的天價，又或許，她希望商季堯吃到她親手下的麵時會高興，總是，這碗麵，藍煙弄的比高考算物理題還認真。

  十點，麵出鍋。

  藍煙給商季堯發消息問他什麽時候回來，商季堯沒回。

  藍煙坐在餐廳，托著腮繼續等他。

  結果，麵都坨了，商季堯還沒個影，消息也沒回。

  十二點。

  商季堯還是沒回。

  藍煙沒等到他的消息，直接把麵喂給了垃圾桶。

  反正她也不是很想給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