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牽手

  有人說，牽手時的親昵，甚過接吻，因為每一根的手指，都與心髒相連。

  藍煙說，簡直胡說八道！

  至少此時商季堯牽著她的手時，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逃。

  一室的沉默中，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其實這些人比她更驚訝。

  半晌，終於有大膽的人開口打破了這詭異而尷尬的沉默：“商教授，這位小姐是……”

  “我叫Riley，是他的妹妹。”生怕商季堯說出讓她無措而丟臉的話來，藍煙大膽地搶著回答。

  她的英文很好，說話時透著少女的可愛與甜美。

  “原來是妹妹。”眾人一副失望的神情，還以為有什麽火辣的八卦可以探詢。

  “堯。”一道帶著濃濃倫敦腔的嬌柔女性嗓音響起來，徐徐走近的身子很有技巧地插進來，想要隔開那雙交握的手掌：“我們昨晚算出一組新的資料，你現在要看嗎？”

  妙曼的身子即便穿著毫無美感可言的白袍，卻依舊誘惑力十足，尤其是那一頭火紅的頭發，像燃燒的火焰一樣，美得簡直不可思議。

  可商季堯並不受影響，隻是扣住藍煙的手，指了指一旁的坐椅，淡淡地開口：“你坐那裏。”

  “喔。”藍煙無精打采地應道，她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身材。

  不火辣也不扁平，中規中矩，勝在每一寸肌膚十分的精致，具有少女感。

  商季堯要她坐在這她就老老實實坐在這，扮演好乖妹妹的角色，有時候對商季堯的話不敢有絲毫異議。

  她覺得商季堯會慣著她的時候才會釋放出自己的脾氣來。

  ……

  藍煙乖巧地坐在那張椅子上，看見商季堯上樓換了白袍下來，立刻被眾人圍住，一堆的資料都遞了上去，看來忙得很。

  真是的，既然這麽忙，為什麽要帶她來這裏，她對他的世界不了解，也不想了解，這些閃亮的器皿，她隻認得幾樣，別的完全不懂。

  藍煙一個人很無聊，趴在桌上，看了會熊貓丫丫和美香，眼眸又不自覺地又溜到商季堯的身上。

  別說，商季堯這樣的男人，穿起白袍的樣子，還挺人模狗樣的。

  站在一群高大的外國男人中，他那種淡淡的儒雅氣息分外顯眼，這就是東方男子與西方男子最大的區別，西方人粗獷而外揚，可東方男子卻是含蓄而內斂的，譬如商季堯。

  清冷的眉眼，微抿的薄唇，挺拔的身姿，每一分、每一寸都是完美無缺，讓藍煙腦海裏，隻浮現最俗卻又最為貼切的詞，玉樹臨風。

  這樣的男人無論在哪裏，無論做什麽，都是注目的焦點，女人愛慕的對象，瞧瞧那個紅發美女，愛戀的眼神，言談間的傾慕，簡直是隻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藍煙愣愣地望著那個美女似乎是不經意般搭在商季堯臂上的手，愣了足足半晌，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居然無聊地注意那種事，立刻收回視線，側過臉蛋，百無聊賴地四處看。

  “你真的是商教授的妹妹嗎？”年輕的嗓音在一旁響起。

  藍煙轉頭看見一張微笑的臉，褐色的眼眸裏有著善意的好奇，遲疑了下，還是禮貌地點了點頭。

  “哇，沒想到商教授有這麽可愛的妹妹。”男人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來，一邊取下手套，一邊說道：“你好，我叫Ethan。”

  藍煙朝他有禮地笑了笑。

  Ethan身子微微地向她那邊靠了靠：“有商教授這麽厲害的人做哥哥，你一定很幸福。”

  幸福嗎？藍煙眼裏閃過一絲苦澀，她可以選擇不要嗎？

  Ethan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沉默，再靠近一點殷切地問道：“商教授私底下跟現在一樣嗎？是不是更親切？他……”

  吧啦吧啦一堆的問題拋了出來，藍煙完全來不及回答，她知道商季堯能力很強，可她不知道原來他身邊的人對他的崇拜是這麽狂熱。

  看看這實驗室裏的人，完全把他當神人一樣看待，就連這個男人口吻裏都是滿滿的尊敬和羨慕。

  羨慕她是他的妹妹？可以的話，她情願跟他換。

  很明顯這個男人是個健談的，在不用她回答的情況下，他就可以滔滔不絕地繼續往下說，其中全是對商季堯的崇拜和敬仰，歌功頌道，似乎是憋了一肚子讚美的話，今天總算找到了傾訴的出口，完全不需要對方搭腔，自己在那裏就可以說得很快樂。

  那些化學上的專業成就，還有國際上的大獎，以及發表在SCI上引起轟動的權威論文，藍煙聽不懂，可就算聽不懂，她也聽得出了神。

  這就是他的世界嗎？原來竟離她那麽遠，這樣的商季堯，是不在她身邊的商季堯，是所有人眼裏無所不能的商季堯。

  “Ethan，我昨天讓你做的資料，做出來了嗎？我現在想看。”清清淡淡的男性嗓音打斷了一片的熱烈傾訴。

  Ethan年輕的臉龐在看到商季堯時漲得通紅，無措地站起身羞愧地低下頭：“我……還沒有。”

  教授不是說三天後要的嗎？他以為……

  “抱歉，因為昨晚我的進度提前，所以需要你的那組資料。”商季堯溫和的聲音悅耳好聽。

  “您算出那組數據了？”Ethan立刻用崇拜的熱血眼光望著自己的偶像：“我立刻去做！”

  果然不愧是商教授，居然可以把預期一個禮拜後才能得到的資料提前做好，太厲害了！

  “會不會太勉強？”商季堯無比體貼地問。

  “不會不會，我保證明天九點前把資料做好。”

  今天就算不吃不睡也要拚了，不能讓商教授失望！

  “那謝謝你了。”商季堯淡淡的微笑，讓Ethan開心地恨不得能跳起來，他飛快地回去，好像接下來不眠不休的日子是對他最大的獎勵。

  藍煙沉默的看著，這孩子知不知道他被自己崇拜的教授報複了？

  唉，天真。

  商季堯很利落地打發掉旁人，定定地望著藍煙，沉默。

  “我……我沒有跟他說話，是他……”他這麽平靜，藍煙立刻覺得不對勁起來，想到他那些變態的要求，她地急急澄清：“我沒有主動，而且我們說的都是……”

  “藍煙。”他打斷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