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婚一離馬上貶值

  辦公室裏，陳然悄悄開了手機錄音。

  顧之謙身上的冷厲和距離感，刹那間彰顯出來，“陳小姐，我不是嫌疑犯，你錄什麽音？”

  “……”

  果然領導就是領導，與虎謀皮。

  陳然尬笑著找了個借口，“我想錄下來，自證清白，免得顏顏誤會我們。”

  顧之謙聞言，忽然勾唇一笑，“那就繼續，不用關。”

  “？”

  陳然猜不透總裁的心思，心驚膽戰。

  本想錄點顧之謙的聲音回去哄宋沁顏開心，那傻妞連續幾晚都失眠，再這樣下去，可不得熬成白發魔女？

  顧之謙站到窗前，姿態帶著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

  他沉聲問：“請問陳小姐，你還記得你們高一那年，顏顏有沒有收到過一本《國家地理雜誌》？”

  “雜誌？”

  陳然仔細回憶，腦海裏有光驟然一閃而過，“好像見過，在顏顏的書架上。”

  顧之謙身體一僵，轉過身來，死死盯著她，“你確定嗎？”

  “我確定，還翻了一下，裏麵的攝影作品太絕了……”

  “她沒有提起，是誰送的？”顧之謙急忙又問。

  陳然被他盯得很緊張，搖頭，“沒有啊！我以為她自己買的，她當時在學攝影，要不，我回頭幫你問問？”

  顧之謙眸色暗了下來，擺擺手，“算了，都是些年少無知的愚蠢行為，不值一提。”

  “愚蠢行為？”陳然更是狐疑，“顧總年輕時也會犯傻嗎？”

  他墨色的眼眸裏清清冷冷一片，語氣不緊不慢——

  “我本來和你們同一所高中，隻是父母為我定製了特殊教育，一天到晚都在專用的課室學習和訓練，所以平時沒機會和你們有接觸。”

  “原來是這樣啊？”陳然恍然大悟，“那你那會……就認識顏顏了嗎？”

  顧之謙哂笑，“她一進校門，美術老師就天天嫌我畫的畫像鬼畫符，還說讓小畫家見了得笑掉大牙，我不服，就問他誰是小畫家，他說，當然是高一2班的宋沁顏。”

  從此，天才宋沁顏的畫成了他的夢魘。

  隻要一上美術課，老師就帶一張宋沁顏的作品來講解，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一向孤傲的他不得不對宋沁顏起了折服和好奇心。

  顧之謙陷在美好回憶裏——

  “我第一次遠遠見她的時候，她竟然是幫朋友來給我一哥們遞情書，結果，我那哥們對情書沒興趣，反倒被她驚豔到了，就向她表白，你猜……後來怎麽著？”

  “……”

  陳然大腦癱瘓，大型社死。

  顧之謙口中那哥們叫嚴致成，天生超強的運動細胞，體育項目樣樣頂尖，當年，她被迷得神魂顛倒。

  那封情書自然是陳然本人寫的，後來，嚴致成被宋沁顏罵成“斯文敗類”，也是無辜。

  嚴致成連陳然是誰都不知道。

  “有印象……嚴致成現在還好嗎？”陳然鼓起勇氣問。

  顧之謙臉色微沉，搖頭歎息，“他有次攀崖摔傷了腿，雖然沒有殘疾，但沒再搞體育了，現在開了家紋身店，就在西區。”

  陳然像是被什麽狠狠擊中要害，心髒驟然一滯，“他，結婚了嗎？”

  顧之謙啞然失笑，“沒呢，可能……在等哪個膽小鬼，寫情書卻不敢寫上名字的膽小鬼。”

  ……

  陳然走出巍峨高聳的顧氏大廈，雙腿卻如灌了鉛，失魂的接起電話。

  宋沁顏那頭剛和同事在選出差用的長焦鏡頭，興奮道，“然然，我明天出差哦！”

  “出差有什麽好興奮的？帥哥都沒讓你興奮，你活得夠油膩的。”

  宋沁顏瞥了一眼身邊的男同事，小聲說：“我同事很帥，要不要介紹給你？”

  “不要！我剛從顧之謙那出來，說實話，七魂還有六魄留在他辦公室呢！”陳然一邊伸手攔下的士。

  “那麽誇張呀？”宋沁顏低低竊笑，“你終於能理解我為什麽離婚了吧？”

  “太能理解了，臥槽，他帥是真的帥，冷也是真的冷，連笑起來都像朵冰山雪蓮，這樣的男人要是騷起來……是什麽樣的？”

  “……”

  陳然捂嘴賊笑，“展開說說唄？”

  “……”

  宋沁顏腦海裏不合時宜的出現顧之謙動了情的模樣。

  勾人的淚痣變得鮮紅，帶著水光的丹鳳眼充滿濃濃的欲氣，呼吸急促的輕咬著她的肩尖，手也不停……

  “宋沁顏！你在聽嗎 ？”

  陳然又喊了一遍，“你該不會在21世紀做著春秋時期的夢吧？大白天的，快醒醒！”

  回過神來的宋沁顏臉像烙鐵一樣燙，躲到無人角落才開口，“今晚我約了何晏，改天陪你慶祝。”

  陳然一聽就急，“別啊！我可邀請了顧之謙，我應該請他吃飯，你怎麽能不來？”

  “你們談工作和我有什麽關係？我和他現在連朋友都算不上，他親口說做不了朋友的。”

  宋沁顏說著，見同事在招手催她，急急加了句，“我不和你說了，還有工作。”

  “喂？”

  陳然看著掛斷的電話，“靠哦，果然工作起來的女人最無情。”

  想了想，隻能給齊越打電話。

  彼時，齊越正在會議室匯報方案，手機開了靜音。

  陳然隻能給他發了微信：【不好意思齊特助，今晚小顏她約了別的朋友，麻煩你轉告顧總，我們改天再一起慶祝。】

  十分鍾後，齊越才看到微信，臉色微白的看了顧之謙一眼。

  顧之謙對上他察顏觀色的小眼神，冷沉問：“什麽事？”

  會議室的氣氛本就沉悶而緊繃，齊越把信息遞給他看的時候，腰都挺得與地麵垂直。

  顧之謙看著陳然發的信息，眉心擰起來，抬眸看齊越，“約了什麽別的朋友？男的女的？”

  齊越搖頭。

  “給我查！”他陰沉沉的下令。

  嚇得所有人都僵直腰背，一位女下屬一個激靈，打翻了麵前的茶杯，文件也廢了。

  “對不起顧總……”

  “出去！”

  顧之謙又是冷冷兩個字。

  齊越站起來，“我去讓秘書重打一份。”

  “打什麽？這麽垃圾的方案誰通過的？”顧之謙站起來，拿起外套，“散會。”

  齊越：“……”

  欲哭無淚。

  在辦公室單獨匯報的時候明明才說可行，現在卻說方案是垃圾。

  齊越邊追上去邊給陳然回信息：【什麽朋友比我們顧總還重要？】

  剛下車的陳然一看便知道齊越在試探宋沁顏的私生活，咬咬牙。

  陳然(安氏)：【前夫在前妻生命裏毫無價值，長得再帥對她來說也是豬不啃狗不叼！婚一離馬上貶值，懂嗎？】

  齊越：“……”

  不懂，懂一次可能傾家蕩產。

  齊越一進電梯，才發現顧之謙偏頭看著他手機上的聊天界麵。

  他嚇得立刻收起手機。

  顧之謙撩起眼眸，此刻，性感的小淚痣都成了他眸底陰鷙的幫凶。